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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瑞雲看了一眼柳平文,改口道:「循州知州把他兒子托給宋小弟你,也應當帶上。至於那個傻子,留給孫逸,他會好好照看。等戰事結束,再來接他。」

  「不行。」沒等宋虔之開口,陸觀幾乎立刻否決了許瑞雲的提議。

  「那個傻子到底是什麼人?」許瑞雲不耐煩道,「我早看你們鬼鬼祟祟,為什麼要帶著一個傻子上路,甭跟我說託孤那一套,騙鬼都不信。」

  「李宣是先帝的兒子。」

  陸觀沒來得及阻止宋虔之。

  許瑞雲愣了愣。

  「就是那個傻子,他是先帝的私生子。」

  許瑞雲大張著嘴,很不能接受,榮宗皇帝是出了名的強悍君主,與周太后恩愛已成民間佳話,乍然一聽還有私生子,震得許瑞雲半晌回不過神。

  宋虔之緊接著丟下又一個炮仗:「先帝還留下遺詔,傳位於他。」

  「逐星!」陸觀凌厲的眼神掃向周先。

  周先舉起雙手:「哎,不管我的事兒啊!我什麼都沒說。」

  宋虔之眉頭擰了擰,眼睛漸漸睜大,嘴巴發乾。

  「真這麼寫?假的吧?」

  許瑞云:「假的。傳給一個傻子,除非先帝瘋了!」

  「先帝沒瘋。」木已成舟,覆水難收,陸觀雖感到頭痛,也知道許瑞雲是有用的,而許瑞雲也是難纏的,不把這個疑惑解答清楚,許瑞雲隨時有可能幹出讓他更頭疼的事情。

  整理了一下心情,陸觀放鬆雙肩,示意宋虔之給他倒一杯水。

  柳平文殷勤地倒了杯水給陸觀。

  陸觀:「……」他險些忘了屋裡還有一個人。

  「他立了四名輔政大臣,讓這四人輔佐李宣一直到他的瘋病被治好。」

  「治不好呢?」許瑞雲奇道。

  「治不好就傳位給李宣的皇長子。」陸觀淡道,對這樣的事絲毫不感到驚訝。

  宋虔之卻感到很奇怪,但他沒有將懷疑說出口,只是順嘴問了一句:「確認遺詔是真的?」

  「字跡和榮宗的字跡一樣。」出身麒麟衛的周先出聲道。

  「所以傻子必須帶走了?」許瑞雲仍未從不可思議的震驚里緩過來,他站起來,一手撐著桌,一手扶額,「頭好痛,我緩緩,等我一會,我去去就回,你們先別散,柳小弟,你扶我一下。」許瑞雲藉機把柳平文帶走了。

  周先看了看餘下二人,自覺道:「要不……我也頭痛,出去緩緩?」

  宋虔之:我這有話要單獨和陸觀講就這麼明顯?

  多餘的人都自覺退出後,宋虔之剛朝陸觀的方向挪了半步,尚未將整個身轉過去。

  「這四個人的名字在遺詔里,有白古游,待會我給你看。」

  還是很自覺。

  「你不覺得奇怪嗎?李宣已經瘋了,要是輔政大臣總領國事,皇帝不過是個傀儡,誰做不是做,為什麼一定是李宣,還要把皇位傳給李宣的兒子。還不傳給嫡長子,只是傳給皇長子,在血統大事上,為什麼要這麼急呢?」

  「你覺得為什麼?」被宋虔之這麼一說,陸觀也覺得奇怪了。

  「梨花庵。李宣的母親是誰?你記不記得,榮宗的母妃,是因為生下男孩,才被立為皇后,繼而榮宗被立為太子。」宋虔之道,「要是榮宗的母妃生的是女兒呢?」

  「這怎麼可能?」陸觀的話戛然而止。沒什麼不可能,要論宮廷秘辛,宋虔之比他知道的多得多。

  「李宣是受到極大刺激才瘋的,他的孩子不會生下來就瘋癲,李宣自己無法理政,還要讓他做皇帝,甚至隔代指定要讓李宣的皇長子繼任。」宋虔之眸光清澈起來,「要緊的是李宣的血統,而非他本人。」

  ☆、正統(拾叄)

  「你的意思是,榮宗身上沒有苻家血脈,他傳位給李宣,是因為李宣的親娘是真正的皇族。」陸觀頓了頓,沉吟道,「假設榮宗的母妃生下的是女嬰,榮宗會和長大後的這位公主生下李宣,十有八|九並非巧合,可能是經人設計。」

  宋虔之搖頭:「我看過榮宗在世的記錄,小時候常常面見這位姨父,他為人強悍,極具威嚴,掌控欲很強。就算被人設計讓公主懷上了孩子,他也有很多機會殺死李宣,更不會立下這樣的遺詔。如果只想要保護這個私生子,給他個什麼王位也就是了,吳應中帶著李宣遠離京城大可以不用再回去。這樣的一封遺詔,托給願意以性命相護的忠臣,他是真的要讓李宣做皇帝。而李宣已經瘋了,隔代指定承繼大統的孫兒,皇長子可能是嫡長子,也可能是庶子,榮宗很心急啊,無論資質,也不論母家身份,只是要李宣的第一個兒子,就要立為儲君。說明榮宗不想有任何意外,以免夜長夢多。」

  「即便是為了血統,這也太草率了。」陸觀道,「要是李宣的兒子是個草包,也傳給他?」

  宋虔之嘆了口氣:「如果血統是先帝的心病,那這個秘密,就已經壓了他一輩子。起碼在他寫下這封遺詔時,他心裡的負擔就可以放下來,至於李宣是否真的能回京做皇帝,先帝恐怕沒有料到自己會這麼快駕崩,畢竟李宣離開京城時,弘哥才出意外幾個月,先帝還有充足的時間來準備和考慮,甚至立下新的遺詔。還有,如果我們之前的猜測不錯,李宣是因為對太子的馬下毒,太子又因為墜馬而死,他現在雖然瘋了,但對弘哥的感情顯而易見。在這種劇烈刺激下,李宣瘋了。先帝只要是個人,不會毫無愧悔之意,何況李宣應該是他虧欠最多的兒子,身份不能得到承認,進宮也是做太子的伴讀,沒有享過福,這也是一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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