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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虔之心頭一喜。他完全沒想到獠人對女人和孩子這麼重視,也就是說,他們寧願用知州這樣的地方大員來換回被抓走的那十幾個女人和孩子。

  宋虔之冷下臉:「你們殺了幾個人,欺負了我們幾個人。」

  獠人為難地向後看了一眼。

  宋虔之緊張地握住袖子裡藏著的短刀。

  獠人表示要回到隊伍中去和其他幾個人商量一下,宋虔之不答應,讓他把那幾個人叫出來。獠人眼神憂鬱,終於做了個手勢。

  四五個衣著鮮艷,頭上用羽毛裝飾的男人各自拿著兵器走過來,警惕地盯著宋虔之和陸觀。

  他們圍到旁邊去嘰里咕嚕討論。

  熾烈的陽光照得宋虔之有點睜不開眼,他回頭向牆上望了望,做出一個安撫的手勢。

  「獠子未必會講信用。」陸觀搭住宋虔之的肩,湊在他的耳畔低聲說,雙眸如同鷹隼銳利,警惕地留意那些獠人的舉動。

  「人而無信不知其可,你別帶著偏見看他們,我看獠人對女人的態度就比我們要好。」

  木板上奄奄一息的柳知行睜開眼,他視野一片模糊,口中嗚了一聲。

  宋虔之看到,眉頭皺起,正想向那一群獠人走去,他們已經散開,起初和宋虔之他們談判的獠人走過來,他一臉凝重。

  宋虔之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掛著一圈色澤亮麗的小玉珠,間或穿著漂亮的鳥類羽毛,這應該是獠人身份的象徵。這人雖然並不是首領,但在整個部族裡,地位應當不低,說的話也有效。

  「敵人,該殺。以人換人,我們,不是屈服。」那獠人冷著臉子。

  宋虔之道:「你們不打算交出兇手?」

  獠人搖頭。

  宋虔之冷笑道:「那你等著給你們的人收屍吧。」宋虔之板起臉,抓住陸觀的手往土屋的方向走。

  倏然一支冷箭從身後射來,破開空氣,直取陸觀的後腦勺。

  一道寒光閃過,箭鏃擊中刀刃,向上飛挑出一條弧線,調轉了方向。

  身後一聲慘叫。

  獠人們啊啊亂叫起來,紛紛揮舞兵器想往上撲。

  宋虔之心裡很緊張,側過臉看見陸觀鎮定的表情,心裡有了數。陸觀定下腳步。

  隨著陸觀轉身,蠢蠢欲動的獠人手裡的兵器停了下來,沒有一個敢真的衝上來,他過分魁梧高大的身材,比之生在南部的獠人普遍高出一個頭還有餘。

  出來談判的獠人向後退了一步。

  陸觀擋回去的箭居然瞎矇射中了一個獠人,宋虔之變了臉色:這還和談個屁,射死人了,不過也是對方先動手。

  「欺負女人的,我們可以交出來。」獠人壯著膽子走上來,朝宋虔之打了個眼色。

  宋虔之:和你不熟看不懂你的眼色。宋虔之靈光一閃,船上那名文士被殺死的一幕閃過,把那人劈開的文士不就是獠人的首領嗎?那他應該已經被柳知行殺了。

  宋虔之一臉為難:「好吧,那我們也讓一步,不只是欺負女人的人,只要拿我們的人瀉過火的,都交出來。」

  後面的獠人只有極少數幾個能聽懂宋虔之他們說話,聽懂的幾個面面相覷,對了一下眼神,朝身邊的手下小聲下令。

  「你們,先放人。」獠人要求道。

  陸觀將宋虔之擋在自己身後,他臉色沉鬱,看上去殺氣騰騰,臉上又有疤痕,往前走出一步,便壓得獠人頭頭喘不過氣,緊張地看著他,握緊手上板斧。

  「你們先放人。」陸觀不容拒絕的語氣說,「我還有一個問題。」

  獠人疑惑地歪了歪頭,板斧垂向地面,不復劍拔弩張。

  「你放了我們,寨子會有什麼危險?」先前宋虔之已經問過是不是別人讓他們攔阻這些船隻,獠人沒有回答,陸觀換了個問題。

  獠人果然沒有察覺,老實回答道:「官兵,殺人,搶我們東西。」

  「官兵?」宋虔之回頭看了一眼土屋,「是跟我們一起的官兵嗎?」

  獠人搖頭:「姓許的,跟著我們,帶人殺我們,煩。」他糾結地扯了扯頭髮,似乎在想怎麼表達,良久,獠人帶著一臉便秘的神色說,「抓姓柳的,不讓他做官。」他黑乎乎的手指向後指柳知行。

  「做成了,有錢,允許我們到集市賣東西。」獠人使勁搓頭頂的頭皮,抓下幾根頭髮,扔掉,皺眉道,「不知道了。」

  獠人蹩腳的表達能力讓宋虔之哭笑不得,看他漲得脖頸通紅的樣子,宋虔之了解到他談判的誠意,便不再強求。

  「你們先放人,寨子裡有多少矮腳馬?」

  當宋虔之和陸觀說話時,對方都在認真聆聽,看來他只是說不流暢,能聽懂。他掰著手指算了算,比劃了兩根指頭。

  「那就兩百匹馬,出山還你。」宋虔之點頭,示意他去放柳知行下來。

  獠人把手一甩,氣得跳腳,怒道:「二十!只有二十匹!」

  宋虔之:「……」

  ☆、正統(陸)

  黃昏,落日熔金,獠人沒有大船,所幸前幾日扣下的船都還在。

  直到所有人登船以後,許瑞雲的手下才將獠人的婦女和孩子放回。

  宋虔之趴在船舷上朝那個領頭的獠人揮手,扯著嗓門大喊道:「你們別呆在這了,換個地方紮寨!」

  江水並不湍急,頗有一些風平浪靜的意味,從日落到日暮,沒花多少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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