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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觀察覺到周先在看他,嘴角微上撩了一下。

  「看什麼?」陸觀柔軟溫暖的嘴唇掃過宋虔之的耳廓,他略低下頭,眼神溫柔,又帶著三分天生的冷漠。

  宋虔之臉紅了一下,定了定神,沒說話,湊上去繼續觀察。

  懷裡的人猛然掙了一下,饒是有所防備,屋裡還是響起「咚」的一聲。

  柳素光完全沒想到周先的力氣會這麼大。

  宋虔之一頭冷汗,小聲問陸觀:「沖?」

  陸觀抓住宋虔之的手,沉聲道:「不急。」他在賭柳素光對周先真情一片,一定不會傷害他,然而,說話的聲音卻夾雜著顫抖,「再等一等。」

  柳素光抱起周先的頭,周先在她懷裡突然渾身抽搐起來,右手五指痙攣,抓向柳素光的肩膀,一絲驚詫從柳素光眼中迅速閃過,繼而平復如同死海,伴隨一聲裂帛的碎響,柳素光肩頭被抓破一片,指痕先是腫起,慢慢滲出血來。

  周先手腳突然僵硬,下一刻渾身鬆了勁,癱軟在柳素光懷裡。

  柳素光鬆了口氣,把周先抱上床去,她側身坐在床邊,看了一眼肩上傷口,沒有理會,擰帕子給周先擦去臉上冷汗。

  「好像沒事了。」宋虔之對著陸觀的耳朵說。

  陸觀輕點了一下頭,嘴唇囁嚅,想說什麼,怕驚動屋裡的人,便沒說。

  屋裡柳素光為周先擦完臉,起身往爐中添了一勺香,她臉色很不好看,返回時身形不穩。

  「她拿了什麼?」宋虔之看見柳素光拿了個小瓷瓶。

  說話間柳素光將瓷瓶倒立,放正,拔下瓶塞,在周先鼻端輕輕擦拭了兩下。

  陸觀以所能發出的最低聲音對著宋虔之的耳孔說:「我聽人說過,李謙德精通催眠之術。」

  幾乎同一時間,許多畫面在宋虔之腦中閃過,柳素光常年浸淫在李家的藏書中,閆立成說過,柳素光小的時候跟在李謙德身邊,李明昌是她乾爹,如果李家要將這女子當做一把利器,當然會用心栽培。而李謙德藏書之巨,連他外祖都想求得一睹,而李謙德不曾點頭。外祖是個知情識趣的人,不曾強求,早知道就強求好了,搞不好能知道如何破解柳素光這些神神怪怪的把戲。

  不過,宋虔之在麟台書庫里也看過一些奇聞,他想,柳素光用的無非是催眠一類,她身上一直都浸著的香就是一種有迷惑神志功效的香料,她自己不受影響有兩種可能。

  或許從小服用某些藥物,身體有了抵抗力,或許隨身佩戴著能夠與之相剋的別的草藥香料。萬物必有相剋,必有相生,不存在至尊無敵,柳素光也一定有弱點。

  室內,柳素光低下頭,手溫柔地撫摸周先的臉,問話聲音並未刻意壓低。

  「先帝的劍,現在何處?」

  宋虔之緊張地與陸觀對視了一眼,他的手幾乎立刻被陸觀反握住,感到陸觀手掌的溫暖乾燥,宋虔之莫名平靜了下來。

  睡夢中,周先策馬馳騁在草原上,馬背上小小的身形貼著馬脖子,他雙手緊緊抱著馬脖,啊啊啊的驚呼聲四散在迅疾割過的風裡。

  「先兒!」女人的聲音。

  周先不敢抬起身,勉強扭過頭去,脖子一陣酸痛,右側下方有一個模糊的紅色影子,看不分明女人的臉。

  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卻想不起來這是哪裡,女人又是誰。

  枕上,周先秀氣修長的眉皺了起來,唇緊抿。

  柳素光並不心急,從藥瓶里再次倒出一些藥液,在手心用溫涼的體溫熨開,掌心貼著周先的臉頰,輕輕擦拭,右手拇指與食指貼著周先高挺筆直的鼻樑輕捏下來,掃過他的鼻端。

  宋虔之完全沒有看懂,這是在調情嗎?!該不會他和陸觀要在這裡看全場?宋虔之臉一紅,陸觀腰腹的熱度本來不分明,這時卻分明了起來。

  「時間不多了。」苻明懋的信上只說是今夜相見,再多混會兒就是明天了。也不可能放下周先不管,雖然周先意志堅定,數次被擒都沒有吐露出敵人想要知道的信息,柳素光顯然對周先有情,不會殺他,但宋虔之還是有些擔心,不知道李謙德和李明昌父子兩代教出來的柳素光是否青出於藍。

  柳素光換了個問題:「好孩子,你將霸下劍藏起來了是嗎?借給姐姐用一用好嗎?很快就還給你。」女子柔弱無骨的手指輕撫過周先的脖子,分開他的衣襟往胸膛摸去。

  夢中,周先被人飛撲過來,抱住後滾下了馬背,他鼻腔中充斥著女子身上溫馨香甜的氣味,陽光灼熱,自萬里高空潑灑下來,刺痛他的眼睛。

  「姐姐?」周先說不好哪裡奇怪,但他知道救他的女人是他姐姐,就像他知道自己是周先一樣。

  「一點兒也不聽話,叫你不要獨自出來騎馬,這馬是從阿莫丹絨買來的,野性難馴。」那好看的姑娘伸手把周先從地上拉起來,彎腰拍去他身上的泥灰和草葉,站著幅度不大地喘氣,白皙的脖子被太陽曬得發紅,兩頰也紅撲撲的,抹胸以上大片雪白的皮膚蒙著一層細汗珠,浸著她柔嫩嬌氣的皮膚。她想到什麼好笑,歪著頭,嘴角翹起,食指在愣怔的周先鼻子上颳了一下,笑道,「就跟你一樣!」

  周先沒什麼表情,眼神有些不大好意思,手拽著上衣,腳踹飛地上的石子。

  「我問你啊,家裡那件寶貝你藏到哪兒去了?」「姐姐」蹲了下來,抓住周先的手臂,語氣溫柔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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