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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觀看著他閉上了眼睛,彎腰替白古游把被子蓋好,陸觀走出中軍帳。

  外面兩人還在忠心耿耿地守衛大將軍。

  陸觀看了一眼正在黑夜深處,沒有一絲光亮的天空,群星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然淡去。

  是啊,春耕,整個大楚都在盼望這一場新的耕耘,熬過去,才會有新的希望。

  ☆、沐猴(壹)

  天還未亮,外面士兵操練的呼喊聲中,宋虔之醒了過來,他兩手抱著陸觀的腰,睡得正舒服,正暖和,除了額頭能夠試到被子外面冷冰冰的空氣,這就更不想起床了。

  「什麼時候了?」宋虔之問話帶著濃重鼻音。

  周先從外面進來,剛好聽見這一句,笑道:「五更快過去了。」周先坐到床邊,脫去結著一層白霜的靴子,啪啪地交互拍打,把霜拍掉,這才爬上床。

  「還睡。」宋虔之不滿道,自己也閉上了眼睛。

  周先縮在被子卷里,只露出一張臉,閉著眼睛回答:「整夜都沒睡,累死了。」

  「整夜……」宋虔之意味深長地吊了個長音,翻了個身,拿屁股對著陸觀,陸觀不滿地收緊胳膊,月夸下那物昂揚,頂著宋虔之,他呼吸滾燙,打定了主意不做什麼,只是這麼貼著便已覺得舒服、踏實。

  周先本已經盹過去,突然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我可什麼也沒做啊。」

  「你還想做點什麼呢?」宋虔之隨口道。

  「你不知道這個白姑娘,絮絮叨叨和我說了大半夜她孤苦伶仃的身世,她是怎麼流落江湖,跟人學的口技,她原先是表演口技的,後來學了彈唱,再後來還學戲,什麼都能來兩段兒,確實是不得了。」周先道,「可是她明明叫柳素光,那天晚上高念德把小侯爺偷走了,我們看得清清楚楚,那些被我們抓回來的女子,對她都畢恭畢敬,哪兒像她說的是皇上派來監視她的。」

  「本來就不是皇上派來監視她的,那些女子都是她的手下。前一天你們來救我的時候,不是看的真真兒的嗎?那天晚上你們跟著她,她卻不知道。」宋虔之道,「她跟高念德跟得太遠了,也許是看見了你們倆以為是高念德的人,也許是她壓根沒看到你們兩個,和高念德會合之後,她立馬帶人往來路上搜尋我。正是因為沒找到我,所以她只好改變計劃。」

  宋虔之打了個哈欠:「她原本可以救下我,這就和我攀上了關係,拉攏我。」至於拉攏他的目的,是為了接近周先。只是周先現在還不知道,可能也不願意相信,那個曾經在花樓里與他兩心相知的女子,就是這一次抓他起來拷問霸下劍下落那伙人的頭目。

  「誰知道沒找著我,於是她就扮作一個弱女子。至於你們倆,她又不知道那天晚上你們倆都在,看清了她的真面目。她追上高念德,在高念德面前現出真容的時候,我也不在。所以,她以為我們不知道她是柳素光,假託自己姓白,在夯州本來也沒有人知道她的名字,都以妙女代稱。不過,高念德和閆立成也被我們抓了起來,千萬不能讓柳素光發現。」

  陸觀一條腿壓在宋虔之腿上,輕拍了一下他的臉:「睡覺,天都要亮了。」

  宋虔之嗯了一聲,腦子迷糊起來,竟真的就不能想事情了。

  陷入熟睡之前,宋虔之最後一個念頭是:陸觀到底給他下什麼迷藥了……

  ·

  林紅離家兩天不歸,林家員外只得到縣衙報案,一查明從黑狄人手中救下他們全家的兩個恩人也都失蹤了。

  縣令認為,此案脈絡清晰,兩個大男人,林紅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每天孤身一人給他們兩個送吃的,多半是這兩個男人見色起意,對林紅做了什麼。

  「事後把你女兒殺了,隨意找個地方一埋,這年頭,滿地隨便一挖,都有一副死人骨頭。林員外,這麼著,你交五十兩銀子,全衙差役出動,活見人死見屍,我們把林紅給你找回來。」

  林員外祖上也是讀書人,年紀四五十上下,圓臉盤子,慈眉善目,此時正在悲痛,雙目通紅,眼睛裡汪著淚霧。

  「這兩個畜生。」林員外雙手緊攥成拳,一頓捶胸頓足,只覺心窩子被誰挖空了去,在家人攙扶下,才沒有暈過去。

  「師爺,五十兩,能找到這兩個兇手嗎?」

  師爺八字鬍子一抖:「五十兩,就要抓這兩個江洋大盜,哪兒有那麼容易呀。你以為衙門是為你們家開的呀?」

  「這,五十兩買一間上好的宅子都綽綽有餘,師爺,只是搜尋小女的遺體……」陳員外一時又有些站不住,要厥過去。

  「員外爺,上上下下的差役,咱們縣城裡的暗線,一個人一兩總要有吧。再說誰知道你閨女是被拐到哪座山上還是沉屍湖底了,挖人撈人不買工具不要錢的啊?」師爺食指在舌頭上輕輕一點,以唾沫推開手裡的帳本,翻了一頁,抬頭斜眼看林員外,「您要是願意,現在把銀子給了,我馬上派人前去搜山,不願意拉倒,衙門忙著呢,您回頭看看還有那麼多人排著隊等伸冤。咱們溯溪縣正是百業待興的時候,林員外也讀過聖賢書,該知道家國天下,生民大事,活人的事情,排在死人前頭。」

  「師爺,我要告狀。」一個女子越眾而出,正是瞻星。

  師爺一看,俏生生的姑娘家,佩劍上街,多半是個練家子,說起來也怪事,前天晚上縣裡來了一隊二三十張生面孔,都是女的,都是一身黑衣身攜兵器。眼前的女子穿的雖然是一身的湖色,卻是生面孔,不是溯溪縣裡人,一口標準官話。奸細最不好學的是地方話,因為大楚地方廣,方言多,因此奸細會說官話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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