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宋虔之不太好意思地撒手,感覺自己的行為就像個小孩子不可理喻。他閉著眼躺在床上,越躺越清醒,而天還完全沒有要亮的意思。

  如此無所事事躺在這裡,還不如趕緊上路。

  然而數日沒有得到休息的身體已經疲累到了極點,無比貪戀這有床有被的愜意。只是宋虔之心裡不安定,完全管不住思緒。

  陸觀回來時,被中隱隱一陣香風。

  宋虔之眉頭皺了起來:「什麼東西……」話音未落,他「唔唔」的聲音被堵在了嘴裡,繼而被陸觀摸得腰軟腿熱。

  不到片刻,宋虔之就什麼也想不了地睜大眼睛,眼角沁出淚霧,死死抱住陸觀的脖子張嘴喘息。陸觀就來吻,舌尖纏住宋虔之,吻得宋虔之舒服地發出嗯嗯的低聲,全由陸觀擺布。

  良久,陸觀令宋虔之的背貼在懷中,生澀而緩慢地動作,嘴唇微微顫抖地貼在宋虔之汗熱發燙的後頸中,極其輕緩地叼住輕咬。

  宋虔之茫然地睜著眼,幾番經受不住要叫,都被陸觀強硬地扳過頭去吻住,吻得口水順著他的臉頰一陣濕漉漉涼潤潤地流到脖子裡,繼而被陸觀一點點舔去。

  宋虔之從未嘗過這樣的滋味,好像在一個嚴絲合縫的堡壘之中,沒有任何寒風暴雪能夠入侵。而他接納了另一個人成為他的一部分,成為他護身的鎧甲和掌中的火光。

  幾經沉浮,宋虔之滿身是汗地軟在陸觀臂膀里熟睡,身體微微蜷起。

  陸觀顴上潮紅漸退,天色蒙蒙地染上窗紙,陸觀抱著宋虔之,給他穿戴,宋虔之一直閉著眼睛在睡,怎麼擺弄也睜不開眼睛,眉頭犯愁地緊緊皺著,像個不高興的孩子。

  陸觀看得嘴角彎翹,食中二指稍微用力地按在他的眉心,將皺褶撐平。

  宋虔之直接被陸觀抱上馬,另一匹馬在側後方跟著。另一麒麟衛帶著何太醫騎馬。

  何太醫一把老骨頭,直說無妨。

  沒見到高念德,陸觀問了問。

  那名麒麟衛回話說:「三天前閆立成脫獄,高兄追捕他去了,還沒回來。」

  陸觀眉頭深擰起來,卻也顧不上閆立成了,帶著宋虔之即刻上路。

  作者有話要說:  陸:在精神極度緊張的時候,轉移轉移注意力,可以幫助睡眠……

  宋:……效果其實還闊以,就是很痛。比死活睡不著好一些。

  崽:得了,陸大人能不給自己找藉口嗎?

  ☆、正興之難(拾壹)

  越往北走,意料之中的繁榮景象並未出現,行人稀少,田地荒蕪,不少官道被雪封蓋,道路難行。

  他們用布包起馬蹄,從冰凍結實的河上抄近路直接走過去。

  到第二天正午,就到了京城西北方向一間聞名遐邇的道觀,宋虔之讓隊伍停下,去觀中燒了一炷香。

  觀主認識宋虔之,詢問他母親的病情,宋虔之一一答過,與陸觀手牽手下山。

  漫漫山道穿雲繞霧,道旁青松梢頭積滿白雪冰渣。

  陸觀的手掌很溫暖。

  「你娘會好起來。」陸觀沉聲說,伸手將宋虔之的兜帽從脖子裡扯出來套上他的頭,揉了一把宋虔之的腦袋。

  上山時路過的一間涼亭中,此時正有人坐著歇腳,兩名身穿灰青色棉袍的常隨,一名渾身雪白南綢作面,衣錦袍戴氈帽的男子,頗有富貴相,坐在亭子裡伸手烤火。常隨將茶挑子上的茶具取出,卻有五對盤盞。

  男人三四十歲,面如冠玉,唯獨領中有一道疤痕,直蔓延到下巴,於下巴頦倏然斷絕。

  他的手則比臉粗糙許多。

  「二位山客,家主人在此化雪煎茶,不知可否賞臉?」其中一名常隨出來相邀。

  陸觀本不想理會,感到宋虔之捏了捏他的手。

  在男人對面坐下,宋虔之想起來似曾相識的感覺從何而來了,眼前這人的眉眼,生得很像一個人,尤其是鼻樑與嘴唇,幾乎是苻明弘的翻刻,與先帝也有幾分相似,而眉生得比苻明弘粗而寬闊,眉棱突出,眼窩深陷,膚色是毫無血色的蒼白,不知是冷的還是天生。

  兩名常隨互相配合,從松針上收集的雪水在陶瓮中化開,一人起了風爐,將銚子坐上爐子,繼而在茶盞中碾碎茶葉,調和成膏。

  宋虔之心裡幾乎已確定了面前這人就是苻明懋。然而他身邊的常隨行走以及起身坐下的姿勢和力道,也顯示出兩人都是高手。

  如果在這裡和陸觀一起動手,殺了苻明懋。

  宋虔之靜靜看著那名常隨提起銚子,以滾水燙洗茶盞。

  上山時不見山道上有人,竟不知道這主僕三人是從什麼地方上來的,四周又都是斜坡,坡上松柏叢生,自有野趣。宋虔之心想,總不會苻明懋是專門帶著下人來這道觀所在的山中品茶問道。

  不知道樹林裡是否還藏著苻明懋的人,貿然動手,即便加上在山下等待的一名麒麟衛,贏面也不太大。

  「在此偶遇,就是有緣,二位請。」男人親手分茶,將茶盞置於宋虔之與陸觀的面前。

  一口清茶著實香氣四溢沁人心脾,坐在山間,呼吸之間儘是寒冷清冽的雪風,滌盪心懷,又有香茗一杯暖手。

  宋虔之想起來一首詩,慢慢念道:「雪液清甘漲井泉,自攜茶灶就烹煎。一毫無復關心事,不枉人間住百年。兄台就地取雪水煎茶,又有松柏冷香,別有一番意趣,想必精於茶道。」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