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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知道?」閆立成眸中凶光一閃而逝,自嘲道,「那年你還是個黃毛小子吧。」

  應該閆立成剛才是以為他和這件事情有牽連或者知道內情,一對年紀又覺得荒謬。

  「這個陷害的手法未免太老套了,你沒有跟皇上說清楚嗎?」

  閆立成搖頭:「你是周家之後,可能不知道,人命天生就有貴賤。麒麟衛是皇帝的爪牙,可以橫行無忌,但說開來,不過是一群奴才,我與孫秀等人沒有差別。牽扯到謀逆,如果不跑,我沒有信心能等到真相大白的一天。與其等到身陷囹圄才謀出路,不如在有機會逃跑的時候馬上跑,興許還有查出真相還自己清白的可能。」

  「你離開麒麟衛以後,好像沒有在查這樁案子。」

  閆立成不甘道:「那時我什麼也沒有了,更不要說進宮,要是在刑部一露面,就會立刻被抓起來處死。我只好遠走到定州,做碼頭船工。直到苻明懋的人找上我。」

  ☆、正興之難(伍)

  「案發之後,你和什麼人接觸過嗎?」宋虔之想了想,換了個說法,「有人知道你要去定州?」

  「沒有人知道。」閆立成當即否認,接著,眼眸中卻現出一絲猶疑。

  宋虔之捕捉到他不同尋常之處,沒有立刻發問,保持沉默,等閆立成自己去想。

  良久,閆立成眉頭皺了起來,連他自己也覺不可思議,囁嚅道:「不會是他。」

  「誰?」宋虔之緊跟著問。

  閆立成盯著宋虔之,目光兇狠,深深吸了幾口氣,才顫聲道:「有一個人知道我的行蹤。」

  這個人宋虔之也想到了。

  「高念德。」

  「不可能是他。」整間大牢中都是閆立成的喘息聲,他視線漫無目的地向著四周逡巡,最後停留在宋虔之的臉上,「我師弟不會出賣我。」他胸膛數次起伏,最後說,「從京城到定州,途徑十二州,只有我,孤軍獨行,許是哪裡出了紕漏留下了痕跡。」

  「六年前大皇子苻明懋一派遭到徹底清洗,也正是那一年,你叛出麒麟衛,這兩件事,誰在先誰在後?」

  閆立成思忖片刻,道:「我離開時,苻明懋還沒有獲罪,但從京城到定州,我足足走了有七個月,躲躲藏藏,在很多個州郡都落過腳,為了徹底甩開追緝,路線十分迂迴。大概在我離京不到一個月,苻明懋就被貶為庶人流放,當時我正在靈州。」

  這就和宋虔之之前的分析相衝突。如果閆立成刺殺皇帝是被人構陷,那他和苻明懋是在定州才認識,才有了後來到黑狼寨當土匪頭子的事。

  「你說下去。」

  「到定州時已經是那年入冬,我在定州做船工,每天下工之後,習慣要喝點酒,賒了不少酒帳,已是年底,老闆催我結清酒錢,否則不再賒酒與我。那一年倒霉透了,接近年關,身上沒錢,差點把老闆的頭擰下來。」

  閆立成做麒麟衛時怎麼樣宋虔之不敢說,現在看來卻是脾氣火爆,當年背著莫須有的罪名出京,想必已是一肚子氣,兼上虎落平陽被犬欺。可以想見,弄出人命的事他還真做得出來。

  「這個時候,有人出面為我結清了酒錢,帶我到并州城中最好的酒樓。」

  「是苻明懋的人?」宋虔之問。

  閆立成點了點頭。

  「他這個人……」閆立成欲言又止,斟酌半天,道,「口才了得,我翻案無望,又身負重罪。做麒麟衛隊長時,何等風光,行走內廷外衙,不用張口就有官員白送銀子上來,對著麒麟衛,無不畢恭畢敬有問必答。」

  「那是因為你們手段了得。」宋虔之笑道。

  「重刑自有重刑的好處,有些刁頑之徒,不用重刑就撬不開嘴。」

  「你知道自己被捕以後,十之八|九會被關進麒麟衛,才跑得那麼快吧。」

  閆立成不吭聲。

  「這些你都告訴高念德了?」宋虔之又問。

  牢門響起說話的聲音,宋虔之聽出是沈玉書。

  而閆立成卻倏然神色大變。

  「怎麼了?」

  閆立成整張臉突然撞到欄杆上,橫肉擠出,雙眼鼓突地瞪著宋虔之。

  宋虔之退得很快,才避開了他,即使閆立成不是要攻擊他,也駭得宋虔之手心冒汗。

  「你說我師弟被朝廷扣留?」

  這時,陸觀周先已經衝下來,陸觀直接一把將宋虔之拽到身後,問他:「怎麼了?」眼神凌厲地看閆立成,就要衝上去踹他,被宋虔之拉住。

  「你說我師弟被朝廷扣留下來了?!」閆立成厲聲大喝,毫不畏懼陸觀的鐵拳。

  宋虔之咳嗽一聲:「他現在很安全,你該高興才是。」

  閆立成重重喘息,如果沒有牢門攔著,恐怕會從監牢中衝出來揍死宋虔之。

  監牢外,沈玉書與高念德在外等候,高念德一臉複雜。

  宋虔之無語了,問高念德:「你不是比我們先離京嗎?怎麼才到?」他本來以為和高念德是在路上錯過,結果昨天找人問才得知他還沒到。

  只見高念德一身墨青袍服,腰扣金光燦燦,團雲與狻猊交相輝映,紗帽遮去前額,五官就如一把墨玉劍,低調得讓人輕易不會注意到他的鋒芒。

  「不趕時間,路上便多耽擱了些時候。」高念德笑道,「宋大人在審閆立成?問出什麼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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