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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皇帝把他怎麼樣了?」

  本來宋虔之只想詐他一詐,沒想到閆立成反應這麼大,索性他繼續胡說八道:「皇上打算把他五馬分屍,李相不答應,說砍頭,太后也不答應,說賜他毒酒悄悄處理掉就行了。麒麟衛向來是忠於皇帝,皇上在位期間,先有你叛出,又有高念德為了保護你把你在黑狼寨為苻明懋做的事情全都隱瞞,欺君犯上。我走之前,他們還沒討論出,要不要把你的師門全砍了,只聽說在京的幾名麒麟衛都要嚴查是否與逆黨有勾連。」

  閆立成不住喘氣,好不容易翻坐起來,臉貼在牢門上,看仇人一樣怒瞪著宋虔之。

  宋虔之無所謂道:「瞪我有什麼用?陸大人只是叫他進京送信,誰讓他自作主張的。」

  整個地牢里只能聽見閆立成粗重的喘息聲。

  陸觀看了一眼周先,周先臉色極其難看。

  「勾結逆黨的是我!落草為寇的也是我,叛出麒麟衛的是我,與我師弟何干?」

  「這話你跟皇帝說去吧。不過你也沒機會見到皇帝了。」宋虔之拍了拍手,「高念德是死定了,你倆黃泉作伴,總算不會孤單。」

  閆立成面部一陣抽搐,嗓音沙啞,通紅的眼望著宋虔之,突然說:「怎麼樣你肯救他?」

  宋虔之笑了起來:「我為什麼救他?閆立成,你忘了我這根手指怎麼斷的?」宋虔之抬起右手晃了晃,「十指連心,鑽心之痛,我總得討點代價。」

  這時,整個牢中靜了。

  閆立成沒有說話,一雙虎目瞪得極大,坐直的身軀倏然一震。

  「不好。」周先最先反應過來,連忙叫人來開牢門。

  宋虔之與陸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看到閆立成渾身抖如篩糠,布滿傷痕的臉扭曲到極致,他長吐出一口氣。

  「斷指而已,不會傷及性命。大人,我閆立成,以指還指,請大人為我師弟求情。」閆立成身體搖搖晃晃地轉過去,被捆在身後的雙手,一手食中二指明顯拗斷,指節腫大,以異於常態的姿勢垂著,兩隻手都控制不住在發抖。

  涼意從宋虔之腳下鑽進顱內。他心想,閆立成能做麒麟衛隊長,怕要歸功於這份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的心性。同時,宋虔之提醒自己,不能以常人推斷閆立成。

  宋虔之做出無所謂的態度:「那我們可以談談條件了。」

  閆立成轉過身來。

  「我師弟,托大人問我什麼?」閆立成滿臉是汗,大概是斷指之痛使然。

  「他沒有托我問你問題,我離京之前,只與他見了一面,很是倉促,他懇求我,不必將他在京的遭遇告知與你。」

  閆立成本是盤腿坐著,此時改坐為跪,重重以頭觸地,咚的一聲讓剛下來的獄卒嚇得差點跳起來。

  「大……大人……」獄卒道,「還開門嗎?」

  周先搖了搖手,向外揮手,示意他出去。

  「多謝大人將此事告知,還有什麼話,大人請問。」

  宋虔之盤腿坐在牢門外,抬手。

  「你坐下吧,這是皇上兩兄弟之間的事,你為什麼非得把自己扯進去。」

  閆立成換了盤腿坐的姿勢,沒有吭聲,悶了片刻,閆立成抬頭瞥了一眼宋虔之身後,道:「讓他們兩個出去。」

  陸觀登時怒了:「沒你講條件的份!」

  宋虔之側身望向旁邊兩人:「你們先出去吧。」

  周先拽著很不情願的陸觀,暗地裡兩人較了會勁,陸觀才跟著出去了。

  閆立成仔細看宋虔之,突然笑起來:「那天晚上,我竟然沒有認出,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從小就有人說宋虔之長得像他外祖父周太傅,但他沒有見過外祖年輕時的樣子,並不清楚,只知道自己的嘴角和鼻樑與太后如出一轍,眼睛很像母親。

  「說吧。」宋虔之道。

  閆立成靜了會,才沉沉開口:「六年前我因涉嫌謀逆被逐出麒麟衛,其實,那是個局。有人害我,如果不跑,就只能束手待死,我不甘心就這樣死,才逃離京城。」

  宋虔之想到會聽到一些不一樣的故事,卻沒想到閆立成一開口就是這樣的驚天秘聞。麒麟衛是皇帝親衛,算是離皇帝最近也是最忠誠的一支隊伍,說他們直接掌握著皇帝的生死也不為過,所以麒麟衛最看重的,便是忠心。

  「果然是謀逆。」在宋虔之的印象里,有一樁震驚宮闈的謀逆大案,也是在六年前。而他想到這個,是因為陸渾。

  何太醫到容州的第一天,便和他提起了陸渾,這位醫術精湛的太醫,曾為太后解毒。太后中毒那件事宋虔之印象深刻,因為周婉心帶他進宮探病那日,正是他十三歲生辰。

  這案子的結果在麟台也沒有詳述。

  只是凡與宮中有牽扯的家族都心知肚明,有人給太后投毒,想要她死。

  前後一合,無獨有偶,當時宮中還發生了旁的事情,而這件事讓閆立成被逐出了麒麟衛,如果他不是跑得快,應該會被處死。

  「是有人刺殺皇上嗎?」

  閆立成:「正是。刺殺皇上的是麒麟衛,準確的說,刺殺皇上的是當時的衛隊長,『我』。」

  「那就不是你了。」宋虔之想了想,說,「有人冒充你刺殺皇上,那人身形應該與你差不多,沒有人能證明那天晚上你不在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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