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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大人先不要亂。賊人就是要你亂。」

  「對,我不能亂。」沈玉書強自站起身,朝宋虔之拱手,吩咐人將陸渾的兒子待下去安頓好,就住在府衙里就近保護,又讓人調來人手,加強對府衙的守衛。

  何太醫神色疲倦,讓所有人都出去,他單獨和陸渾呆一會。

  走出門外,周先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

  「沒有那麼簡單,現在看來,是有人想利用這幾個州郡的天災,釀成人禍。」

  「你說皇上知道不知道?」宋虔之問。

  周先皺起了眉頭:「卑職不可胡亂猜測。」

  宋虔之眼眶微微泛紅,不再說話,往樓上陸觀的房間走去。周先並未與他一起,而是去找另外兩名麒麟衛。

  ☆、容州之困(陸)

  陸觀已經吃藥睡下,宋虔之想了想,沒有回自己房間,當夜就在陸觀房裡睡下。

  寒冬臘月,從被子裡露出的耳朵眼睛都感到冷,睡著以後兩人出於本能地靠在了一起。

  黑夜裡陸觀睜開眼,將宋虔之一只手握著搭在肚子上,宋虔之於睡夢中皺眉咂嘴,稍微動了動,兩人大腿摩挲著很是舒服。陸觀身體裡仿佛揣了一團火,眼神明亮地看了宋虔之好一會,才又睡去。

  天不亮,宋虔之小心翼翼把手腳從陸觀身上挪下來,滿臉抽搐。睡之前他還手腳端正地放著挺屍,一旦睡著總要這樣。宋虔之把被子拉開一個角,陸觀一身肌肉勻淨漂亮,看得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呼吸發燙。

  傷處繃帶沒有滲血的跡象。

  宋虔之下地穿衣,站在晨光中整理衣領與袖口,沒有察覺身後那道目光。

  收拾妥當,他還是攬鏡自照了一下,只覺鏡中的面容唇紅齒白,眉清目秀,比之入麟台前,添了不少沉穩自重。

  「走吧,你娘把你生得好,不用照了。」

  宋虔之被這聲音驚得差點跳起來,回頭見陸觀已在系武袍,只是左手不便,用牙咬著在纏綁腰。

  宋虔之覺得好笑,看了會,過去自然而然接手。

  陸觀便抬起頭。

  那模樣反有些理所當然的樣子。宋虔之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又說不出來,許是陸觀這罪人救他一命,那天夜裡,若不是陸觀在,他一個人還真收拾不住那些黑衣人。何況他們用毒,防不勝防,現想起還有些頭頂冒汗後背發涼。

  「宋虔之。」

  「啊?」宋虔之一抬頭。

  二人鼻樑與嘴唇近在咫尺之間。

  赫然見到陸觀英朗無比的面容,宋虔之眉心不禁微微一動。

  陽光爬過窗台,照著塵埃宛如星雲流轉在陸觀眉目之間。

  宋虔之這才看出陸觀眸色之中帶著一絲極淺的墨藍,他皮膚色深且有些粗糙,面上疤痕顏色轉深,已不如初見時血紅,而是帶著結痂時的淺棕色。

  宋虔之喉嚨動了動,短短的時日,竟感覺與陸觀相識已久,尤其是前天晚上陸觀以一人之力抵擋那些殺手,更是讓他十分震驚。

  陸觀靜靜注視著他。

  宋虔之心中有股情緒呼之欲出。

  「欽差老爺!」外面有人邊叫邊猛烈拍門。

  宋虔之一把紮緊陸觀的腰帶,險些把陸觀腎也勒爆。

  「什麼事?」宋虔之開門探了個頭出去。

  是跟在沈玉書身旁的一個小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天冷凍得兩顴通紅,一面大喘氣一面說:「不得了了欽差老爺,一幫刁民把杏林春圍了起來,要造反了!」

  造反這頂帽子可不是隨便扣的。宋虔之心中一凜,連忙讓陸觀不要去了,就要下樓,陸觀卻跟在他後面,宋虔之只得不說什麼,放慢了些腳步,誰想陸觀竟還跑到他前頭去了。

  數十州府衙門的大小官吏在杏林春外面圍成人牆。百姓紛紛舉著鋤頭鐮刀,討要說法。

  為首的壯漢前天夜裡宋虔之與陸觀才見過,是來給家裡媳婦抓藥的。宋虔之與陸觀視線一碰,陸觀一手攬住宋虔之的肩,手臂揮開擁在一起的百姓,硬是護著宋虔之鑽進了人群,擠到前面。

  一人上來攔,裡面沈玉書的師爺忙揮開他:「讓他們進來。」

  眼尖的壯漢一把拽住宋虔之。

  「抓住他們!他們是官差!」

  「放肆!」陸觀聲如雷霆,抓住宋虔之臂上那隻手,壯漢疼得臉色發白,牙齒打顫。

  圍著他們的人群也散開。

  宋虔之給了陸觀一個眼神,陸觀鬆手。

  「諸位,諸位,聽我說。」宋虔之並未退到官吏之中,反而向著人群走出一步,將袍襟一撣,拱手為禮,雙目蘊含正氣,言辭懇切:「昨夜陸大夫被人殺害,府衙正在調查此案,一定儘早將真兇捉拿歸案。」

  壯漢憤憤不平地嚷道:「陸大夫是我們容州全城的恩公,恩公放著州府衙門的大魚大肉不去吃,好瓦好屋不去住,全是為了我們百姓看病方便,瞧病也不曾收我們分文。我媳婦才剛見好,還在床上躺著等藥吃,陸大夫死了,這是要我們都去死!」

  「除非開城放我們出去,容州容不下我們,大不了我們去別處。」

  「沈大人究竟要幹什麼?朝廷知不知道容州的情況,皇帝是不是不管我們了?」一個女人崩潰地大叫道。

  「王嬸,不能怪沈大人,沈大人是好官。」

  那女人哇的一聲嚎啕大哭,抱著孩子坐倒在地,旁邊人忙去扶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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