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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觀身上十分溫暖,就像一個火爐。

  而宋虔之剛剛睜開的眼睛周圍已能體會這雪夜陋室的寒冷,他脖子不住往被子裡縮,一番天人交戰,宋虔之正想把手腳悄悄挪回來。

  陸觀另一隻手抱過來,將他整個人都按在了懷中。

  這下兩人徹底纏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宋虔之風中凌亂地胡思亂想著,決定就這樣抱著睡吧,只要他早上比陸觀後醒來就行了。閉上眼卻好半晌沒法睡著,鼻腔里隨陸觀一呼一吸,時不時感受到那灼熱的男子氣息。

  且陸觀不知道在夢裡幹什麼,睡得胯|下頂起老高,兩人面朝著面,宋虔之的小兄弟經受不住這種非常理性的撩撥,不一會兒,兩人就都硬著貼在一起。

  無論如何,宋虔之都睡不舒服,又沒有那麼大力氣推開陸觀。

  諸般糾結之下,宋虔之睡著了,滿腦子都是:明天早上怎麼見人。

  「醒了?」宋虔之睜眼時就聽到陸觀問話,見到陸觀已經穿戴整齊站在床邊,把衣服兜頭扔了過來。

  宋虔之忙把衣服扯下來。

  「快穿好,下來吃飯,今天該到了,我已經吃過了,去鎮上買點東西。」

  宋虔之擔憂道:「買什麼?能買得到嗎?」

  陸觀看了看他。

  微弱晨光之中,陸觀只穿一件方便行動的布袍,墨藍顏色,腰間纏兩圈黑色布帶。

  宋虔之眨了眨惺忪睡眼,只覺得陸觀大腿健壯,臀肉結實,又想到昨夜與這火熱身軀貼在一處的滋味。

  「想什麼?」陸觀奇怪地皺眉看他,宋虔之臉紅得跟要滴下血來,只是他本來膚色白皙,看得陸觀喉頭略微一動,強令自己移開眼睛,「給點錢。」

  「啊……要多少?」

  「二十兩吧,有沒有?沒有我去找周先。」陸觀定了定神,上來摸宋虔之的額頭。

  宋虔之神色怪異地往回縮,彆扭道:「不燙了。」

  陸觀不管宋虔之躲避,快速將手貼著他的脖頸一試,抽身站起。

  「總算退燒了,不然到容州,你也成了災民,這趟我們一共才三個人。」陸觀道,「你身體底子太差,等回去教你幾套拳。」

  「我不學,你那套野路子自己練吧。」宋虔之嘲道。

  教過宋虔之的師父那都是帶過太子的,他武功是不弱,只是疏懶,進了秘書省以後更是一門心思放在鑽營權謀算計。

  「好吃懶做。」陸觀評道,讓宋虔之自己下去吃飯,自己去包袱里翻出銀子,拿了就走。

  ☆、容州之困(貳)

  不到傍晚,容州城已近在眼前,宋虔之喘著氣,立於馬上,使勁一勒韁繩。

  「這就去?」

  周先壓低斗笠,揚聲道:「要不要我先去為大人們開道?」

  「走罷,早一刻進城,早一刻幫得上忙。」言畢,陸觀猛一拍馬臀,一馬當先地沖射出去。

  容州城下城門緊閉,周先上去一陣狂擂,竟沒有人出來,城牆上列開的十數人,顯然有人從城牆上看見了他們,兵士無一人動彈。

  簡直莫名其妙。宋虔之走出城下,一隻手遮在眉檐,往上看,繼而大吼道:「開門,開城門,我們是欽差!」

  城門上一個士兵動了。

  宋虔之風寒剛愈,身體虛弱,夜以繼日策馬狂奔,體力已瀕臨極限,等著進城喝口水歇一歇。到地方了竟不讓進,險些肺也氣炸。

  「聖旨呢?」

  陸觀聽到宋虔之問話,把聖旨從懷裡掏出來,正要到城下去喊話,城門終於開了。

  匆忙跑出來個城門尉,身上皮甲尚且沒有穿戴整齊。

  「你們都在幹什麼?!」宋虔之常年審問的都是京中大員,一喝之下,威勢迫人。

  城門尉連滾帶爬地跑到宋虔之跟前,見到宋虔之氣度非凡,說一口標準官話,又見到他身邊身形異常高大那人手中握著一卷黃絹,料想便是聖旨,滿眼驚懼,忙不迭單膝一跪,稟報導:「不知道欽差大人到來,屬下失職,屬下失職……」

  宋虔之揮手:「別說了,走走走,進去,你們州府大人現在何處?」

  「沈大人去施粥了,不在衙門裡。」

  一行三人隨著那城門尉,直接到州府衙門等。整座容州城寬可容納六架馬車通行的主道上沒什麼人,偶爾有人出現,俱是將身上棉襖裹緊,埋頭躬身朝前快步行走。

  家家商鋪都閉著門,騎馬經過的兩條主街上,唯獨有一間名為杏林春的藥堂開門,風吹動藥堂門外掛著的布幡,天色陰沉,門外排起長龍。

  隊伍里什麼人都有,老人小孩,病得脫形的壯漢,個個臉色灰敗,眼神渙散,馬蹄從身邊踏過也殊無反應。

  州府衙門裡空無一人,三人被帶到後衙東側接待朝廷欽差的小樓,城門尉去吩咐,搜羅出幾個下人來伺候。小樓里雖平日不住人,天天有人打掃,還是乾淨。只是被褥要換過,桌上的擺件、木架上的毛巾、筆墨紙硯等物都要現辦。

  一個主事的人都沒有,丫鬟聽從城門尉的吩咐,端上茶來,就在外面伺候。

  城門尉有事在身,不能多待,告罪即去。

  這一等等到亥初,宋虔之盤膝坐在榻上,手托著矮桌已在瞌睡,身上披著一件陸觀帶來換洗的大袍子。

  外面丫鬟小廝說話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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