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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終,兩人咆哮著沖向對方。拳腳相加中,激起林中落葉無數。看著兩人都牟足了勁,恨不能將對方至於死地的模樣,福雲看得著實心焦。

  於是,福雲瞅準時機,一腳劈開扭打成一團的兩人,厲聲道,“你們兩人,有完沒完?”

  兩人跌坐到地上,喘著粗氣,還不忘怒視彼此。

  福雲站在兩人之間,驟然看到遠處,一支瞄準福靈的箭。

  顧不得考慮那麼多,待福雲回過神,那支箭,已正中自己的胸口,黑色的血從傷口漫出,形成大片氤氳,浸濕了衣衫。

  “福雲——”

  福雲好像聽到,有誰這麼喊了一聲,但耳邊蜂鳴,已分不清,究竟是誰的聲音。

  模糊的視線中,福雲試著去摸福靈的臉,可,明明觸到了,卻難以感知。身體,已麻痹失去知覺,福雲已感知不到自己的身體,只能模糊瞧見,福靈扭曲的臉。

  福雲知道,自己已被毒箭射中,恐怕,連一炷香都撐不過去了。但能在福靈懷中,沉沉睡去,也好。

  福雲想告訴福靈,要好好活,但舌頭麻痹,難以發聲。

  意識漸漸模糊,福雲,終於如一片落葉,墜入無休止的黑暗中。

  福雲不知自己飄了多久,再睜眼,是來鎖魂的白無常。

  白無常笑吟吟,朝福雲道了聲,“恭喜。”

  “我已經死了,你為何要說恭喜?”

  白無常怔了下,盯著福雲看了一會兒,才笑道,“隨我去地府,喝一碗湯,不就清楚了?”

  福雲沉吟片刻,“咳我心中仍有牽掛之人,能在陽間多停留些時日麼?”

  白無常不禁挑眉,“你若想,自然是可以。只不過,活人是看不見你的,你徒在人間停留,何必?”

  “我想,再多看他幾眼。”

  白無常意味深長地笑笑,“嘖嘖,好一個情字。我可以留你在人間,只不過,要算你欠我謝某一個人情,如何?”

  福雲沒想到,地府鬼差竟如此好說話,忙拱手道謝,“雖然我不知道,自己一介陰魂,可為無常君做些什麼,但只要無常君開口,我定在所不辭。”

  “哈哈,好,有你這句話就行了。福雲,你屍身還在,但若你魂不歸地府,那幅殼子,仍會弔著一口氣,即便如此,那也是具死殼子了,用不了了,知道麼?”

  福雲有些懵,但還是點點頭。

  “罷了,遂了你的心愿。”說著,白無常揮袖,一陣陰風起。

  乘著風,福雲終於又到了福靈身旁。

  福雲不知道自己死了多久,但凡間,似已過去很久。

  福靈身披鎧甲,被身旁的人稱為將軍,一眾人圍在帳子中的沙盤上,似正處於戰時。

  福雲突然想到自己已經死了,凡間的事,也與自己無關了,自己,只要陪在福靈身側,就心滿意足了。

  在福靈身側陪了多日,福雲才搞清楚狀況。

  那日自己中箭後,福靈和福澤等逃了出來,並救出了寨子中倖存的人,發動了起義。

  因苗疆正值動盪,民不聊生,故一呼百應,眾人紛紛加入了起義軍。隨著福靈帶領起義軍,打得苗軍節節敗退,起義軍士氣大增,將福靈擁為將軍。

  當福雲看到,福靈小心地保存著自己尚有一絲氣息的身體時,眼眶頓時酸澀,若不是陰魂哭不出,福雲恐已淚流滿面。

  福靈一邊帶軍打仗,一邊四處求醫,尋找讓福雲再醒過來的方法,但皆無果。

  最終,福靈帶著起義軍,擊敗了苗王長子——仡軻巳,苗王主動退位,宣布了起義軍的勝利。

  福雲遠遠看著,福靈被眾人擁上苗王之位,可眉梢,卻不見一絲喜色。

  成了陰魂後,福雲覺得度年如日,時間過得飛快。轉眼間,福靈已生出細碎白髮。

  那具躺在寢殿中,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的身體,也漸漸出現衰老的姿態。

  福雲每每看見,福靈在處理完朝政後,遣退身邊所有人,獨自守著自己那具不會再醒的身體說話,都覺得胸口堵塞難耐。

  每一次,福靈坐在床側,握住那身體的手囈語時,福雲都會將頭靠在福靈的腿上,聽他跟“自己”說話。雖然,說的大多都是酸掉牙的情話,但福雲聽了,還是莫名想哭。

  偶爾,福靈會突然停下腳步,或手中正在做的事,望著福雲所在的方向,不太確定地喚一聲,“福雲?”

  “嗯,我在。”

  只是,你再也看不見,聽不見我了。

  福靈身側的臣子,無不勸其納妃,得到的,都是福靈的凝眉沉默。時間久了,眾人也不敢再勸。

  二十年後的某一日,在眾臣子的哭聲中,福靈的肉身漸漸失去氣息。其陽壽,盡了。

  “福雲,你,一直守著我?”

  “嗯,不是說好了,不丟下你麼?”

  作者有話要說:

  大年三十,更一發~大家應該都在忙著過年吧,哇咔咔,感謝諸位小可愛從一開始就賞臉追文,空靈天君和閒雲仙君的故事接近尾聲,但有趣的故事永遠不會結束,等大結局的時候,葡萄要好好矯情一番,提前祝小可愛們新年快樂,愛你們,ღ( ´・ᴗ・` )比心

  第70章 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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