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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敢說。”雲昭再去踢雲婓,雲婓起身就跑。

  小孟在旁邊伸手攔著雲婓,幫雲昭的忙:“快逮住這沒大沒小的東西,為夫幫你狠狠教訓他。”

  雲昭聽了更惱,他很是不喜歡小孟說“為夫”時的那副模樣,每次將自己壓在他身下,他都好像是占了什麼大便宜似的。

  雲昭想了就著惱,一腳飛出去,不是踢雲婓,而是一腳踢在了小孟的腿上,將小孟痛得唉唉直叫。

  雲婓在旁幸災樂禍地笑道:“四哥才是真豪傑,捨得大義滅親!”

  小孟揉了腿,不捨得對雲昭下手,卻是不能放過雲婓,猛地一個轉身,躍到雲婓身側,一腳將他踢飛出去道:“你還敢笑。”

  雲婓猝不及防,一下飛出去,卻是沒留意甬道上,一名女子追著孟星決正從門口的假山後跑過來:“別跑,小心滑倒了……哎呀……”

  雲婓正是撞到這名女子身上,雖是雲婓急忙收了力道穩住身形,卻依舊還是將她撞到在雪地里,驚叫了一聲。

  雲婓、雲昭和小孟也都不曾想,幾人打鬧倒是會撞了府里的人,孟星決已是匆忙跑回到女子身邊,蹲下去,喊了一聲:“官兒奶奶。”

  官兒本是王妃婓霓的貼身侍女,也被杜百年收了房,與婓霓幾乎是相隔兩個月便也有了喜脈,只是官兒人長得小巧玲瓏,如今肚子裡的骨肉已有七個月大了,卻是不甚顯懷。

  前些日子婓霓扶了正妃,便給王爺常寵幸的幾名女子也都封了名分,以正王府的規矩,官兒雖是丫鬟出身,卻是王妃的貼身侍女,又因為懷了王爺骨肉,被恩寵封為恕王妃,位列三品。

  孟星決這一聲“官兒奶奶”可是將小孟等嚇得不輕,雲婓也來不及避諱,忙去扶官兒道:“官兒姑娘,你沒事兒吧?”

  官兒卻是小臉煞白地捂著肚子道:“婓兒少爺,官兒的肚子,好痛……”

  小孟、雲昭和雲斐並排地跪在院子裡,雪花飄下來,三人都有些哆嗦。

  隔了兩層院落,穩婆和丫鬟、下人們忙活著,官兒早產了。

  雲軒接到稟告後,急忙從雲逸的院子趕過來,在院子裡先斥責了小孟等人幾句,才告退進去。

  杜百年坐在堂上,冷著臉喝茶。側妃琉光在旁邊低聲開解道:“王爺不必憂心,王爺洪福齊天,一定能保佑小公子和官兒母子平安的。”

  琉光是耀州琉家長女,其侄兒琉璃官拜刑部尚書,亦是雲軒的左膀右臂。

  琉光比斐霓還要小上一歲,容貌清秀,雖是不如斐霓貌美,卻溫柔賢淑,性格柔順,如今也很得杜百年喜愛。

  杜百年輕嘆了口氣:“但願如此。”

  雲軒也勸慰了他爹幾句,就靜靜陪侍一旁,等待消息。

  琉光便又往堂外指指:“如今雪大天寒,王爺也疼惜疼惜幾位公子吧。”

  杜百年冷哼一聲:“這些個小畜生,有事沒事地就在府里胡鬧,非闖了禍才能消停。”

  “王爺,王妃請您過去呢。”一名嬌俏的小丫鬟自門外進來,福禮道。

  王妃斐霓還在月子裡,因說生了女兒會帶病來,她便一直安心在院子裡仔細將養著,府里的事情倒是問得少了一些。

  杜百年本是不想讓斐霓憂心的,不過這麼大的事情也必定是不能瞞著她,便讓丫鬟先回去復命,他這就過去。

  琉光忙先起身為杜百年拿了大氅,雲軒接過來,親手給爹披上了,又吩咐人掌燈。

  風上自門外進來,準備陪侍杜百年去王妃的院子。

  這邊杜百年剛要出門,兩名僕婦匆匆地跑進來,稟告道:“恭喜王爺,庶王妃生了,是位公子,庶王妃也平安。”

  “恭喜王爺,再添貴子!”側妃琉光忙著給杜百年福禮道喜,雲軒也忙著向爹道喜。

  杜百年哈哈笑道:“好好,有賞,統統有賞!”

  “果真王爺洪福齊天。”琉光笑道:“幾位公子也總算是未闖下大禍。”

  杜百年心情舒暢了一些,吩咐雲軒道:“你去將那幾個小畜生領回去發落吧。”

  “是。”雲軒應了,恭送他爹出去,踏上迴廊,才又轉回院子裡,小孟、雲昭和雲斐也是都聽到了官兒母子平安的消息,心中都舒了口氣。

  雲軒走過來,三個人又開始哆嗦了。總算雲軒沒有重罰,只命各自回房去,罰跪三個時辰,讓三人以此為戒,年紀也都不小了,多長些記性,莫再胡鬧了。

  小孟等人忙應了錯,領了責罰,告退下去。小孟要先帶雲昭回孟家去後再跪,雲斐自己先回房裡去跪了。

  雲軒回到自己院子時,風前忙過來接燈,為雲軒撣雪,低聲道:“凌公子在書房默書呢。”

  雲軒不由蹙眉,想起以前自己是給凌墨立過這個規矩,挨了家法若是免了在院子裡罰跪,便要去書房默書。

  書房的燈亮著,凌墨端正地跪在書案前,正在運筆,燭光映著他長長的睫毛,溫潤如玉的臉,分外柔和,靜謐。

  雲軒推門進去,凌墨筆尖微頓:“丞相。”

  雲軒走到他身側,從他手裡拿了筆:“本是讓風前免了你的,今兒倒是乖巧,又平白在這裡跪了這許久。”

  雲軒真是有些心疼了,他從雲逸那裡直接去了爹的院子裡,這一來一回的,又是大半個時辰了。

  雲軒這樣一說,凌墨也覺委屈起來,立時便覺得腿痛欲折,想要跪坐下去,又輕“唔”了一聲,忙著抬高了臀部。

  雲軒彎腰抱起凌墨,便是衣服箍緊了肌膚,凌墨都痛得蹙眉:“不過就是對敵不利的罪名,倒是值得丞相下那麼大的力氣打墨兒。”

  墨兒難得地,似嗔似怨地嘟囔道。

  雲軒忍不住低頭吻了凌墨的額頭:“去地下石室吧,今兒晚上,丞相仔細疼你。”

  凌墨趴在寬大的羅漢床上,已是沐浴得潔淨、芬芳,他的腹下墊了個盤雲錦的圓墩,將臀部高高支起,襯著修長的白皙的雙腿更加筆直。

  只是臀上卻是奼紫嫣紅地腫脹著。細嫩的肌膚上有幾處檁子,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出雙頭麒麟的印痕。

  雲軒用玉碾蘸了清涼的藥膏給他細細塗抹。

  絲絲的刺痛,隱隱的鈍痛……凌墨不時地輕吸氣:“丞相以後還是用鞭子吧,金玉帶打得好痛。”

  “以後就不能乖乖地,不讓我罰你。”雲軒微加重了些力道:“做這種蠢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就是記不住打。”

  “疼……”凌墨忍不住顫慄,輕聲道。

  雲軒有些捨不得了,就又緩了力道,儘量輕柔。

  “反正今日很痛,還是丞相所罰,墨兒不能侍奉丞相了。”凌墨緩了一下,開始耍賴。

  “只是外面腫了,裡面又無礙。”雲軒說著,將玉碾故意在凌墨的穴口那裡輕輕按了一下。

  “疼!”凌墨立刻叫。

  雲軒輕嘆氣:“就免你這一天。”

  “多謝丞相體恤。”凌墨側了頭去看雲軒,雲軒收了藥碾,正去墨玉的盒子裡挑選玉飾。

  方才沐浴的時候,雲軒才幫凌墨將龍飾拿出去,如今又想選了兔飾入進去。

  “今兒也免了含飾吧。”凌墨再小聲求道。

  因為養傷的這段時間,凌墨一直未曾含飾,上次性事之後,倒是弄得腫了,雲軒便命凌墨這些時日,要日夜含飾保養。

  雲軒回頭看看凌墨,凌墨忽閃著大眼睛看雲軒,雲軒只得將那枚晶瑩剔透的小兔子又放回去。

  雲軒給凌墨蓋了錦被,躺在他身邊:“睡吧。”

  凌墨閉上了眼睛。雲軒也閉上了眼睛。

  “近日倒是學會賣乖取巧了。”雲軒有些睡不著,很有些後悔答應凌墨今夜不承恩了。

  凌墨閉著眼睛,臉埋在枕頭裡:“挨一回打,自然要學一點兒乖,這不也是丞相常念的嘛。”

  還學會駁嘴了!

  雲軒的手放在凌墨的臀上:“別惹我啊!”

  “墨兒錯了,墨兒睡了,丞相晚安。”凌墨立時更乖了。

  “晚安吧。”雲軒的唇邊掠過一絲笑意,手依舊是放在凌墨的臀上,覺得心裡暖暖地,踏踏實實地,閉上眼睛,睡了。

  第170章

  天山派換掌門是大事件,江湖上熙熙攘攘地,稍微有頭有臉地,都要去天山瞧個熱鬧。

  秋清羽一路上丟了魂似的,其實也就是剛回到蜀山,天山的請柬就到了。

  蜀山掌門一直在閉關修煉,所有事物皆有副掌門代理。蜀山的副掌門正是秋清羽的二叔。

  他二叔聽說秋清羽竟然回來了,忙不迭地也跑到後山去閉關修煉。

  蜀山的後山是歷代祖師埋骨之地,也是蜀山靈脈所在,任何人不得隨意闖入。

  秋清羽回來卻是直奔後山去尋他二叔,他二叔藏起來不敢見他,秋清羽就開始一間一間密室地踹了房門進去搜。

  他師父清淨了數年不問世事,實在是忍不得他寶貝徒弟這麼折騰,只得自靜室內傳音,召秋清羽去見他。

  “師父請安心清修,徒兒只是尋我那不爭氣的二叔而已。”秋清羽恭恭敬敬地對著師父緊閉的禪門道。

  就在不遠處藏在禪門後的他二叔可是嚇得腿都軟了。

  秋清羽的師父不由嘆氣:“一切是緣,也是命,羽兒不必怨天尤人,更不可太執念了。”

  秋清羽聽了師父的話,半天作聲不得,良久,才恭請“師父指點迷津。”

  秋清羽的師父只說了四個字:“下山去吧!”

  秋清羽便拜別師父,下山去了。走到半山腰,有師弟追上他,說是代掌門命他代表蜀山去天山問禮。

  秋清羽想起墨嫡那套號的也要當天山掌門了,決定過去看看也好。

  墨嫡接續掌門大典之日定在正月初一,如今還有三日時間,秋清羽也並不急,依舊是一路晃蕩著隨心而行,走著,走著,卻是走到京畿附近來了。

  墨嫡登在山頂,遙望京城,四周積雪未融。想起那日自己和雲逸分離,就是在下面的官道上,好像就在昨日,又仿佛已過雲海桑田。

  “秋大俠,別來無恙?”清朗的語音響自秋清羽身後。

  秋清羽一驚,猛地回身,一名身著淡藍色長袍的少年公子玉樹臨風般站在山凹山的小路上。

  “杜雲逸!”秋清羽看著雲逸又驚又喜,輕咳一聲,勉強克制住心中喜悅,故意面色冰冷地道:“真是巧,杜公子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我特意在這裡等你。”雲逸微微一笑:“看來我與秋大俠,倒是心有靈犀。”

  “誰與你心有靈犀。”秋清羽冷哼道。

  雲逸緩步走到秋清羽身側,從他的角度往下看去:“那日,你就是站在這裡,目送我的篷車離去嗎?”

  秋清羽微微頷首。

  雲逸回頭,凝視著秋清羽:“以後,我再不會讓你看我離去了。”

  秋清羽也凝視著雲逸,忽然臉就紅了,微垂了目光道:“這麼冷的天,你只穿這一件長袍,不冷嗎?”

  “不冷。”雲逸笑著,走到秋清羽面前:“我們還可以穿得更少一些,只要運動起來,就不冷了。”

  雲軒代理國事,每日停朝後,都可以名正言順地去看望子易。不過十幾日的時間,子易的肚子已是鼓了起來,雲軒再不敢揉弄他,怕動了胎氣。

  子易這些日子來,都咬牙含冰飾降溫,體內骨肉倒是安穩。雲軒越發憂心心疼子易,只是想起子易將要面臨生產的兇險,就坐臥不安。

  就在前兩日時,秋清離算了月份之後,提醒雲軒說,皇上該是到了為生產做準備的時候了。

  這一下,子易的苦難才真正開始了……

  雲軒帶著助產夾入宮時,就心情不順,待狠了心,用了助產夾替子易擴充甬道時,子易固然是如上大刑,疼得顫慄,雲軒也是心疼到手顫。

  可是一想到千錦生產的前車之鑑,雲軒只得再硬起心腸繼續。

  子易實在忍不得痛,哭求雲軒停手,雲軒狠了心不理,半個時辰下來,子易幾乎被折騰得奄奄一息,雲軒也是筋疲力盡。

  雲軒出宮時,面罩寒霜,滿腹怒氣。凌墨小心翼翼地,大氣也不敢出。

  雲軒回府去,就先將秋清離喊過來,罵了個沒鼻子沒臉的,嫌棄他醫術不佳,徒讓子易受苦。

  又惱怒有宋的醫術不發達,斥責太醫院的那些人各個都是酒囊飯袋。還想著要將雲逸也喊過來訓斥,才想起來雲逸已是一早過來請辭,奉了自己的命令往天山去了。

  雲軒還是覺得一肚子的火無處發泄,他身邊的凌墨就慘了。

  凌墨這是剛過了沒幾天清風和煦的日子,便又落到水深火熱之中,動輒得咎。

  晚上承恩時,被雲軒毫無憐惜地百般揉弄,直到清晨才昏昏睡去。

  凌墨醒來時,雲軒已是又進宮去了,風前傳雲軒的吩咐,讓凌墨今日休息一天。

  其實再過了今日,明日便是停朝之日了。

  按有宋律例,“正元給假7日”,以大年初一為界,前數三天,後數三天,是為七天。

  除去今日不算,離過年還有三日時間,那今日放朝之後,大家就都可以休息了,待正月初四,才恢復朝會。

  原本過年放假是極高興的事情,但是如今丞相如此暴躁,若是再得了空日日琢磨自己,那可不妙了。

  凌墨不由唉聲嘆氣。

  今日陽光十分晴好,落進軒窗的陽光曬得人懶洋洋的,凌墨又閉上了眼睛,所謂偷得浮生半日閒,明日事情明日想。今兒既然是丞相給放假,自己就踏踏實實地賴床吧。

  “丞相吩咐凌公子先吃了飯才可以繼續躺著。”風前和提燈在中堂內擺上精緻的粥品和麵食,風前揚聲喊凌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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