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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廳上阿秀愁雲慘霧的。那邊幼春同無憂兩個卻又打起精神來,到底是少年人,淚來得快,歡悅也來的快,兩人說了片刻,便又恢復興高采烈之態,幼春便說道:“無憂哥哥,你來了就好了,正好兒我還沒有逛這烏孫城,這城內好玩兒的東西可多呢,對了,你見過駱駝麼?不急,等會兒叫秀之……咳,叫大人領著我們,跟司空大人一起,出去逛逛,玩兒個痛快,好麼?”

  無憂點頭說道:“好啊,你不在時候,我都常常想我們在一起的情形,這可太好了,定要玩到天黑……”他雖然已經長了許多,比先前也老成了些,但到底少年心性還貪玩兒,何況跟幼春兩個久別重逢,自然越發高興,說著說著,忽地想起一事,便道:“咦,等等,我聽說秀叔叔不是要有事離開的麼?”

  幼春正咬了一口甜瓜,聞言怔住,說道:“什麼離開,離開什麼?”無憂說道:“我曾問司空叔叔為何我們會來此地,司空叔叔對我說,秀叔叔有點事要暫時離開,故而叫司空叔叔過來照料你的。”

  幼春一驚,手中咬了一口的瓜骨碌碌落地,無憂急忙跳起來撿,又拿水洗乾淨了,說道:“我吃這個,你另外拿一個。”卻見幼春眼睛怔怔地,問道:“無憂哥哥,你說的是真的嗎?我……我怎麼不知道呢?”

  無憂安撫說道:“我只聽司空叔叔這麼說的,也不知真假……不如等會兒我們問一問。”

  阿秀同司空說罷了,兩個便邁步出來,阿秀便喚了婢女前來詢問幼春跟無憂在何處,那婢女說道:“夫人跟小男孩……在後面……”阿秀揮手,婢女便退下了。

  司空回頭相看,笑道:“這姑娘長得倒是不錯,只是這中原話說的不太利落。”阿秀說道:“這裡的女子長得跟中原不同,怎麼,莫非你春-心動了?”司空道:“我若是帶個胡女回去,我爹非宰了我不可。”

  兩個人慢慢到了後院,卻見幼春坐在檐下,無憂卻蹲在她跟前,似乎正說著什麼,一邊把手中握著的瓜往幼春手中遞過去,幼春卻搖頭不接,無憂便重又絮絮地說,一邊還伸手,似乎在幼春臉上或捏或摸。

  司空笑道:“好一副兩小無猜的好景致。”

  阿秀正看的心頭火燒的極旺,聞言便狠狠瞪他一眼,又咬牙叫道:“春兒!”

  幼春聽了阿秀喚之後身子一震,然而明明聽到了,卻不理會,反而自顧自又將頭扭到一邊去,此刻無憂又說了句什麼,幼春便回過頭來,也點了點頭,把他手中的果子接了過來,還小聲嘀咕了一聲,又主動握了握無憂的手。

  阿秀見狀心中頗為詫異,隱隱很是不悅。此刻無憂卻跳起來,說道:“秀叔叔,司空叔叔。”

  阿秀看看無憂,又看看兀自坐著不動的幼春,雙眉便微微蹙起來。

  司空把無憂拉過來,含笑說道:“小無憂啊,玩夠了麼?走,跟司空叔叔去看看房間合適不合適。”也不管無憂說什麼,拉著就走,——此乃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司空自然是明白的,也自然不能把無憂留下來被某人怒火波及。

  兩人走後,阿秀見幼春還坐在地上,便跟著過去,慢慢彎腰,還和顏悅色說道:“春兒,怎麼又坐在地上,留神以後肚子疼了。”

  幼春好似沒聽到一般,只是看向別處。阿秀伸手將她肩頭一搭,便想叫她轉過身來,不料幼春驀地跳下地,竟然飛快地跑開,阿秀手中落了空,越發吃驚,忽地望見幼春放在原地的一個甜瓜,便想起方才無憂對待她時候的那等親昵之態,一瞬間不由地妒火攻心,咬了咬牙,將那甜瓜一腳踢飛,踢做粉碎,邁步便去追趕幼春。

  阿秀追到內堂,見房門緊閉,他推了推,門竟是從內被閂上了。阿秀皺眉叫道:“春兒,開門!”裡頭毫無動靜,阿秀拍了一會兒不見反應,怒地用了內力,竟將那門閂震斷,便邁步進去,到了裡頭,果然見幼春趴在床上,聽了動靜回過頭來,見是阿秀,便大怒叫道:“出去出去,誰叫你進來的!”阿秀見她對待自己橫眉怒目的模樣,又想想她方才對待無憂時候那種溫柔,再好的脾氣也按捺不住,便上前來將幼春的手腕握住,說道:“為何我不能進來?不叫我進來,莫非要無憂進來麼?”

  137秀恩愛重歸於好

  阿秀又惱又妒之下,口不擇言,幼春聽了他這話,氣的叫道:“是!我就是想叫無憂哥哥進來,你快快出去,叫他進來!”這話如火上澆油一般。

  阿秀將幼春拽到胸前,怒的身子微微發抖,喝道:“你再說一次!”幼春全然不怕,叫道:“我不想跟你說什麼!你出去出去,別碰我!煩人!”皺著眉,伸手用力地推向阿秀。

  阿秀哈地一笑,說道:“我煩人,無憂一來,我便煩人了麼!”說罷,便擒了她雙手,將她抱入懷中,低頭親向幼春嘴上。

  幼春呆了呆,嚷道:“別碰我,壞……唔……”卻被阿秀壓住。幼春也動了拗性,越發拼力掙紮起來,只不過她哪裡能爭得過阿秀,只有被壓制的份兒。

  幼春在氣頭上,反應過來之後便想用力咬下去,然而縱然極惱卻還不想傷阿秀,便不去咬,只想躲開去,一念及此,便又忍不住落淚。

  阿秀凶暴地親了會,只為賭氣而已,一直到幼春氣喘吁吁,阿秀才將她鬆開。

  幼春不去看他,垂了頭,眼淚便落下來,渾身發抖,反覆說道:“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阿秀見她哭了,心頭略覺得後悔,他方才強吻幼春的瞬間便在心裡想通,覺得自己不該那樣對待幼春,畢竟她跟無憂也沒真的怎樣,她年紀又小,他該好好地哄著才是……

  如今見幼春如此,急忙勸著說道:“春兒,春兒別哭,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嗎……”

  幼春低著頭,還不忘要從他手裡掙扎出來,抽泣說道:“你變壞了,總欺負我,我不要見你,你放開我,我要走……”

  阿秀聽了這句,身子一顫,厲聲說道:“你說什麼!走什麼?!”

  幼春說道:“我不要跟你在一塊,我要離開這裡。”

  阿秀說道:“你要去哪?”幼春說道:“不用你管。”阿秀道:“你已經跟了我了,是我的娘子,哪裡也不能去!”幼春說道:“為何我哪裡也不能去,你卻能去?”

  阿秀一怔,說道:“春兒!不要任性!”幼春爭來爭去掙脫不了阿秀的手,跺跺腳哭道:“為何是我任性,明明是你要走,反說我任性,你什麼都瞞著我,又欺負我,還要離開我,既然如此,索性我就走了不是好麼?你憑什麼不許?”

  阿秀定了定神,本來已經鎮定下來的心被幼春一句“我要走”攪得全盤混亂,聽到這裡才又清醒了些,聞言急忙問道:“等等,誰說我要走的?”

  幼春道:“你還要說謊,你叫無憂哥哥跟司空大人來,不就是想這樣麼?你還做沒事人一樣,反來問我,你、你走就是了,我才不怕,我自跟無憂哥哥走,我跟他回塗州。”

  她想到這裡,便斷然說出來,眼淚卻仍流個不停,嘴上雖然嘴硬,心裡頭卻著實難過,恨不得放聲大哭,卻又不願在阿秀面前示弱。

  阿秀聽了她這話,此刻已經明白過來,心頭火氣自然退了。然而又聽幼春說“跟無憂回塗州”,便皺眉沉聲說道:“春兒,不許再說這個,再說的話,我真惱了。”

  幼春說道:“你不是早惱了麼?為何還不放開我?放手,放手!”她見阿秀全不解釋,分明是真的要離開自己了,頓時一陣絕望,當下就恨上了阿秀,一時拼命掙紮起來。

  阿秀見她動的厲害,生怕自己錯手傷了她,就張開雙臂將她合身抱入懷中,說道:“春兒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幼春掙扎的脫力,又叫嚷哭鬧的昏頭昏腦,被阿秀緊緊抱住,動也動不得,就說:“你不要用盡心思想些話來騙我,你只說你要不要離開就是了,我只聽一句。”

  阿秀見她聲音冷靜,知道幼春是動了真了,她年紀雖小,卻天資聰穎,且又性子執拗,自有主見,阿秀自然深知。他明白若是自己解釋不當,寒了她的心失了這孩子的信任,以後怎麼甜言蜜語怕也無濟於事。

  一念至此,這素來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不由地心裡也橫過一陣寒意。

  阿秀心底本是打算等司空來到之後,再跟幼春細細地說,好生解釋一番的話,她不會不同意的,誰知道中途殺出個無憂來,先把消息泄露了,頓時搶了阿秀先機,本來輕而易舉的事情變作危機重重。想到此處,阿秀不由地越發恨了司空,心想:“該死該死,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找個機會,定要好好地……”

  阿秀本就心思敏捷,只不過一遇上幼春,真應了那一句關心則亂,故而面對幼春時候時常就會自亂陣腳沒了章法,如今想通了所有事情,便凜然回答說道:“是,我是要離開的。”

  幼春一瞬淚落如雨,半晌說不出話來,心仿佛被人捏住了一般痛,墜入冰水裡相似。

  阿秀緊接著說道:“可明明是春兒叫我離開的。”

  幼春正咬著唇忍著哭聲,聞言便哽咽了一下,說道:“你……你胡說什麼……”

  阿秀略帶一點驚奇,說道:“春兒莫非忘了麼?在沙漠裡頭,有土匪跟野狼來犯的那天晚上,春兒求我什麼來著?”

  幼春怔了怔,道:“我忘了。”

  阿秀低頭,看她小臉漲得通紅,眼中珠淚晶瑩,很是心疼,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親了親,幼春兀自躲了躲,阿秀便抱著她到了床邊上,令她坐在自己腿上,雙臂環了她的身子,說道:“春兒好壞,明明是自己攛掇我幫忙烏孫的,怎麼現在竟然推脫的一乾二淨?”

  幼春本正垂著頭,聞言抬頭起來,茫然看阿秀,阿秀說道:“你忘了麼?烏孫國的那個輔國侯求我幫忙他們,抵禦侵犯他們國家的波斯跟雅安,我當時未曾答應,是春兒勸我說……倘若我們看見弱小受欺,能伸出援手幫一把的,就應該幫上一幫,春兒不記得了麼?”

  幼春自然是記得這段的,便說道:“我自然是說過的,可是,我並未叫你離開我。”

  阿秀便溫聲說道:“我的傻春兒,莫非你以為行軍打仗,只要坐在家裡頭說一說就可以了麼?自然是要親臨沙場才能指揮若定的……”

  幼春聽到此處,身子一僵,眼睛定定望著阿秀問道:“你是說……你……你要上戰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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