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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庭秀走的路不同於村民上山的路,反而更加崎嶇不平,不像是經常走動的路。隨意生長的枝丫、灌木堵在路上。溫庭秀好似看不見這些雜亂枝葉一樣,有規律的繞來繞去,最終到了一塊比較寬敞的地方。

  一點也不在意地上的落葉和枯草,溫庭秀放下手裡的提著的食盒,打開一一鋪開來。從上山到這裡看著不是很長的路,這會也已經到了正午。

  溫庭秀先是將墳頭上周邊的雜草清理一下,又捧了一捧土堆上去,清理過受傷的泥土,才用手帕將面前的石碑擦拭乾淨。只見石碑上刻著,愛徒柳拂衣簡單的五個打字,默默跟在溫庭秀後邊幹活的秦塞知道,這幾個字是溫庭秀一筆一划親手刻上去的。

  還記得那一年柳拂衣獨自離開皇宮無處可尋,他和溫庭秀在宮內等了幾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焦急,出宮自己去尋找。其實,剛開始的時候秦塞覺得根本就找不到柳拂衣了,畢竟趙纓都沒有辦法了,那還有誰可以找到?

  誰知道不過是一個季節就有了柳拂衣的消息,秦塞至今還記得有柳拂衣消息的那一天。那一天下起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紛紛揚揚的雪花飄落下來,模糊了彼此的視線。秦塞記得那天溫庭秀也只是淡淡的說了句知道了,就讓送信的人走了。

  一個陌生人的來信?秦塞覺得溫庭秀應該不會相信的,畢竟不知底細的人。而且看溫庭秀當時的平靜,秦塞也就暫時放心了。

  誰知第二天天色未亮,溫庭秀就騎著馬一路奔馳不停的趕路,秦塞緊緊的跟在溫庭秀後邊才沒有把人跟丟。連著一路走了三天兩夜才找到信中所說的地方。秦塞知道溫庭秀擔心柳拂衣的生死,卻還是會擔心溫庭秀的身體吃不消。

  溫庭秀覺得自己看到不辭吻別的柳拂衣第一眼應該會生氣,先打一頓再說,或者就罰他抄寫藥書。但是,溫庭秀想不到自己到了之後,還是沒有能趕上柳拂衣最後一面。或者說,柳拂衣一開始就沒有打算或者見任何人。

  溫庭秀在竹屋門清停頓良久,才緩緩推開竹屋的房門,屋內一如柳拂衣的為人,乾淨整潔。放眼看去,窗台上放著一個花瓶,裡面僅僅查著幾根枝葉,為整個房間增加一些生氣。溫庭秀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安靜的養著的柳拂衣,無論自己怎麼生氣,再也不會有人笑鬧著伏在自己膝頭調笑了。

  早就知道這個結局了不是嗎?這會又何必難過?溫庭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麼想的,既想知道柳拂衣的消息,又不想知道這樣的消息。

  作者有話要說:

  好想吃樓下的煎餅啊~~~~

  不想下樓還想吃,喵喵已經是一隻廢喵了!

  第90章 走了就是走了

  “這裡的事情需要和趙纓說一下嗎?他,他應該還不知道吧?”

  秦塞站在門口沒有動,剛才溫庭秀下馬就直接奔著竹屋,秦塞只能先把馬栓好才追了過來。看著安靜的像是睡著了一樣的柳拂衣和神色莫名的溫庭秀,秦塞想了想還是開口問了一句。

  “不需要了,拂衣說不知道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讓我們不要把消息告訴趙纓,這樣就可以讓趙纓還以為他活著,不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恩,好。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秦塞看著溫庭秀一把把竹椅拉過來坐在床頭的位置,神色溫柔的伸手撫摸著柳拂衣的頭髮,替柳拂衣整理一下衣袖。如果不是柳拂衣的表情太過安詳,胸膛沒有起伏,想必會是一幅歲月靜好的畫面吧。

  “石碑、刻刀、柴火、樹木搭起來的台子、火把。”

  溫庭秀從懷裡掏出被小心放好的信紙,柳拂衣三兩句說了一下自己在那裡,希望溫庭秀自己一個人前來幫助自己把身後事情辦理了,又說自己住的地方周圍的村民都對自己很好,希望溫庭秀不要遷怒任何人。

  “這裡風景真的很美,難怪拂衣想留在這裡。說到底也不過是孩子,還沒有見過更多的風景,去過更遠的地方。早知道,當初我們離開的時候我應該帶上他的,總歸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應該不會出什麼錯。”

  “這本就不是你的錯,更何況,拂衣這一段時間應該也去了不少地方了,也算是全了一份心愿。”

  秦塞看到旁邊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個盒子,打開就看到裡邊放著一些小玩意和稀奇古怪的遊記雜談書籍。溫庭秀並沒有回話,想來還是遺憾不能讓柳拂衣好好活下來。

  “要喝嗎?”

  溫庭秀的聲音將秦塞從回憶中拉回來,惶恐的看著溫庭秀的背影,不知道溫庭秀是不是在和自己說話。回過神來又覺得自己太過疑神疑鬼了,這周邊除了自己也沒有其他人了,不是和自己說話,總不能是還有其他人。

  “恩,好。”

  秦塞上前一步,正想開口忽然被一個聲音打斷。秦塞震驚的看著遠處漸漸走來一個人,隨著那人的走近,才看清來人是誰。“你怎麼在這裡?”

  “師傅為什麼會覺得我不會在這裡?畢竟今天是拂衣的忌日,我當然要來!”

  隨著趙纓的走近,秦塞更加清楚的看清了趙纓,原本有些灰白的頭髮已經徹底變成了白髮,面容雖有些憔悴,周身氣勢不減,反而更加讓人難以接近。

  “我記得拂衣特地囑託過不要把這個地方告訴你,你為什麼還會知道這裡?”

  “師叔不必多慮,我知道這裡也是一個意外,拂衣他不想我知道,我就假裝不知道好了。”

  結果溫庭秀遞過來的酒瓶,趙纓直接豪邁的用手抓住灌了一大口。隨後坐在柳拂衣的墓碑前方,目光平靜如水,一點也看不出眼前這人曾經為了尋找柳拂衣狀若癲狂。

  “師叔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趙纓好奇的轉過頭看著溫庭秀,趙纓自從知道柳拂衣的小屋之後,每年都會來,只是都會跟在溫庭秀身後直到溫庭秀離開了才會上前。

  “你就不好奇當年拂衣是怎麼離開的?”

  溫庭秀並沒有直接回答趙纓的問題反而說出了一個趙纓至今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明明不可以離開的柳拂衣究竟怎麼做到的?

  “你吃過冰塊嗎?我猜病床後邊應該有很大的一塊空缺。”

  “罷了罷了,終究一切都過去了,我很快就可以替拂衣看遍這萬里河山了。太子如今已經長大成人,處理朝政也已經得心應手,是時候離開了。”

  時隔經年,再一次聽到拂衣怎麼對待自己之後,趙纓覺得自己對拂衣還是不夠了解。太子是當年皇宮內亂被自己偷偷送出宮的十二皇子,先皇仙逝時不過才滿一歲,如今也已經可以做個合格的皇帝了。

  兩個人,一壺酒,酒不醉人人自醉,還好有暗衛跟著,不然估計等秦塞一個一個扛下去不知道到什麼時候了。再後來,溫庭秀和秦塞兩個人就留在了紫竹山下的竹屋一起生活,後來聽說趙纓早早的退位雲遊四海,不知道蹤跡了。

  也許真的是替柳拂衣去看遍天下風景了,世人都說趙纓是一個痴情的皇帝,只可惜柳貴妃福薄命好,雖說生前沒有當過一天皇后,可是卻被趙纓記掛了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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