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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卿看著他真的爬上來也甚是滿意,笑著點點頭,對他態度冷漠地從地上爬起來也未對自己行禮並不在意,續笑道:“你的壽元本來已盡,是他強行將自己的百年壽命給了你,若要救他,需將你現在的壽命分他一半,從此與他共生死,你可……”

  “拿去便是。”拓跋日軒不等玄卿“願意”兩字出口,便已開口,他本就願意拿命換命,又和在乎這一半的壽命?

  玄卿眉尾一挑,這個冷清的王爺這會倒是變成了痴情種,真是要感嘆一下拓跋軒影多年痴戀總算也有了開花結果的一天。

  “那便好。”玄卿引著拓跋日軒來到拓跋軒影的跟前,拉住他的右手腕,拿匕首劃出了一道血口,又將拓跋軒影的左手拉過來同樣劃出一道口子,將兩道口子交疊在一起。

  伴著鮮血滴滴答答地流出,拓跋軒影冰冷的身子漸漸回暖,透明的臉龐也開始有了血色。拓跋日軒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便這樣盯著拓跋軒影又有了呼吸,胸膛有了起伏,睫毛微顫,緩緩地張開了眼睛。他的眼裡不自覺地起了濕意,他以為自己是不會哭的,即使那時候以為拓跋軒影已死,他滿腔悲慟卻是流不出半滴眼淚,可而今這半妖在自己的面前死而復生,再次變得鮮活起來,他的雙眼便有些不爭氣起來。

  “王爺?”拓跋軒影的聲音有些沙啞,帶著不可置信,他仿佛做了一個長夢一般,從夢中驚醒,便見到了眼中含著淚的拓跋日軒。

  拓跋日軒自是覺得這樣十分丟人,可他不願意轉身,就怕一個轉身,眼前的半妖便再次消失了,緊緊握住那已經溫暖的手,顫著聲音道:“我許你叫我的名,你的命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決不允許你死!”

  “王爺?”拓跋軒影愈發覺得自己在夢裡,那一雙慣會斜睨傲視的眼此刻含著淚泛著情痴痴凝視著自己,仿若自己是這天下最值得珍惜的隗寶,此情此景唯他夢中可見。

  “莫再叫我王爺了。”拓跋日軒有些狼狽地抹掉強忍著未掉下來的淚珠,捨棄自己的戰場帶著拓跋軒影踏入漢界時,他便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已再不能回去了,此生或富貴卻也只能遠廟堂,本以為心有不甘,但是在拓跋軒影睜開眼的那一刻,他卻如釋重負,原來登高位於他也不過爾爾。“莫再要我說第三遍,喚我的名。”

  拓跋軒影怔怔地瞧著這樣淡然處之的拓跋日軒,是他錯過了什麼嗎?他以為自己與他是永別,卻沒有想到還能再見,更沒有想到再見時的他,竟然全然變了模樣,這樣的柔情是他盼了多少年的?竟有些不自在起來,更是小心翼翼,只怕用些力氣便破壞了這樣的美好,“王……日軒,要知道我兩顆晶體全失,即便被救活也與凡人無異,更怕是命不久矣……”

  “那又如何?本……”拓跋日軒出口的“本王”二字吞回了一半,傲然笑道,“我就算不做王爺,暗地裡的私產也足以錦衣玉食,你只管跟著我便是。你那個什麼長老說了,我與你性命共享,我若是九十九,你便是九十九,你若是明日死,我便是明日死,總之,我決不許你再死在我的前頭!”

  尾聲

  拓跋雨淵自北城一役以後便再也沒有見過拓跋日軒和拓跋軒影,有探子說曾經在漢地見過他們,也有說這幾年異軍突起的影莊莊主便是他的這位四皇兄,但他終究沒能再見到他與他的那位侍衛長。

  也不知道北城之戰中發生了什麼,拓跋日軒與拓跋軒影忽然消失,拓跋風揚又控制了匈奴軍和部分鮮卑軍攻到城下,而這些被控制的士兵又莫名其妙失了控在亂戰中殺了拓跋風揚。隨後,這一場由拓跋風揚而起的戰爭便停了下來,老皇帝駕崩,他作為新帝登基,終是如願以償,可是在不經意之間,他總會想起桀驁的四皇兄與那個謫仙的人,他以為拓跋日軒只要活著便會殺回來,卻沒料到是江湖不見,是為了那個謫仙之人嗎?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他們拓跋一族或許非天生情種,可是若是面前站的是拓跋軒影,放棄權勢隱於江湖,又有何不可?

  幾經酒醉夢回,拓跋雨淵總會夢到年少時為了一個男子的痴狂,只是年歲漸長,久居高位,再回首少年輕狂已是可笑。

  直到十六年後,那個少年翩翩然走入鮮卑皇宮,攪亂一池春水,明明與他魂牽夢縈之人長得如此相似,那少年卻說:“我叫拓跋珏,家父拓跋日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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