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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來到了冷宮門前,拓跋日軒頓了一下,對四個侍衛言道:“本王要一個人進去靜靜,你們守在門口不許進來。”

  侍衛們有些拿不定主意,互相對視了幾眼,雖說拓跋日軒現在被軟禁在宮中又沒了內力,可是到底羅剎王爺之名積威已久讓他們這些侍衛心中都有些發憷,又想了想冷宮地處偏僻離宮門甚遠,裡面破敗不堪,四王爺待在裡面也無大礙,便依著拓跋日軒只是守在門口沒有跟進去。

  拓跋日軒說完,也沒有再理會這幾個侍衛,緩緩推開破舊的木門踏入這曾為他心中禁忌的冷宮,站在滿樹白花的梨樹之下,想起了那個柔情似水的女子曾經站在這樹下輕笑著撫摸他的頭,對他喚道:“軒兒……若是你能喚我一聲娘便好了……”

  這般想來,陸欣遙是知道自己是她所出嗎?可既然如此,為何她最終如此冷漠地對待自己?拓跋日軒抿緊了嘴巴,繞著梨樹走了一圈,走到裡面時,發現梨樹靠牆的里端有一個剛好能伸進手去的樹洞。他沉思了一下,將手探入其中,摸索了半日,似是摸到了一塊破布,忙將破布拿出,布中還有夾層。

  想到了洪得全之前的暗示,拓跋日軒未多做猶豫,便將破布撕開,裡面竟夾雜著一封信,他打開信紙便看到裡面寫著:“吾兒,若是你看到這封信,便是你已知曉了自己的身世。為娘無用,在這宮闈之中無法護吾兒周全,本以為避居在這冷宮之中便可以靜靜看著吾兒長大為人,終究是天真了,為娘雖與陸家斷絕關係,但不論是蕭氏還是獨孤氏卻始終忌憚,欲除之而後快。是為娘私心過重,想要吾兒常伴左右,險些為吾兒招來殺身之禍,唯用吾之死換得吾兒平安。為娘知道吾兒必會怨恨為娘無情,但若吾兒可以長命百歲,為娘也了無牽掛了。若可以,為娘願吾兒一生都不用看到此信。若吾兒看到此信,那必是拓跋山水小人出爾反爾,他必是視你為棄子方將你身世告訴你。吾兒,宮中若不容你,在木床邊的柱子往上三寸處有一暗格,內有為娘的隨身玉佩,你且帶著這玉佩去尋你舅舅陸義莊的莊主,他必會幫你。”

  拓跋日軒未曾想陸欣遙竟是陸義莊老莊主的妹妹,如此算來,那陸威罡倒是自己的表弟了,可笑的是,他先前還千方百計想要拉攏陸義莊。拓跋日軒目光暗淡地走入屋內,尋到陸欣遙所說的那根柱子,上面還有自己年幼時刻上的“莫忘”二字,再看著字邊上大大小小的拳印,只覺得曾經的自己愈發可笑。

  從暗格中取出玉佩,那塊玉佩一看便是上等的好玉,中間刻著“欣遙”二字,拓跋日軒將玉佩緊緊握在手中,又是一拳印在了那密密麻麻的拳印之上,他以為經歷了這些年自己早已不是當初軟弱可欺的孩童,回頭來卻是什麼都沒有改變,他依舊任人搓圓搓扁,讓他好生不甘心!

  “王爺……”

  似有若無的呢喃叫拓跋日軒的身子僵硬了一下,他不敢置信又迫不及待地轉過來身來,果然看到那個熟悉的白衣男子就那麼站在門口,目光柔和地看著自己。

  拓跋日軒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他驚喜萬分!

  止不住的喜悅湧上心來,心中連著多日的陰霾被沖淡了不少,他甚至想要衝上前去,將這溫雅的男子狠狠抱在懷裡,而他的身體早已誠實地這般做了,在他回神之前已將拓跋軒影緊緊箍在了自己的懷裡,鼻間充滿了半妖淡淡的體香,叫他甚是懷念,心中不願意承認的牽掛也落下了不少。

  “王爺?”有些意外拓跋日軒突如其來的熱情,拓跋軒影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在窘迫地感受到頂在自己身上的大肚子時,才不得不輕輕推開拓跋日軒,“王爺,小心肚子。”

  拓跋日軒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頗為惱羞成怒地哼了一聲,轉身背對拓跋軒影,又想到此時在宮中極為不安全,忙將他拉到一邊,往外張望了一下,未看到什麼才鬆了一口氣,壓低聲音道:“你是如何混進來的?”

  又想到這人是半妖,此前自己不也是在冷宮中遇到過他嗎?於是不等他回答,拓跋日軒又問:“如今外面局勢如何?你可有辦法將本王弄出去?”

  拓跋軒影細細打量拓跋日軒,見他無恙,才回答道:“北面戰事膠著,我此次來便是來救王爺的。”

  拓跋日軒握緊了手中玉佩,心中隱隱有一股積鬱悶氣,他想到拓跋山水的無情,想到了當日陸欣遙之死,想到了不管是當初還是現在自己的無能為力,將那玉佩握得更緊了,原本的迷茫也被眼中的冷光一掃而盡,沉聲對拓跋軒影說道:“本王要去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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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跋軒影目光沉沉地看向拓跋日軒已經完全藏不住的肚子,以拓跋日軒現在的身子前往北城……那一句“王爺不要去”的話像魚刺一般哽在他的喉頭,他凝視著拓跋日軒絕決的目光,堅定得一如往常——凡是拓跋日軒已經決定要做的事,那麼無論如何也是不可能再改變了。

  他想了想,最終還是迂迴地開口道:“王爺,我進宮之前,聽聞皇上似乎早已屬意七王爺繼承大統……王爺的謀逆之罪亦是……”

  “本王知道。”拓跋日軒極冷地笑著,眼中看到拓跋軒影的喜悅早已被滿滿的恨意所取代,他不傻,自拓跋山水將自己的身世坦誠公開,他便知道了拓跋山水的用意,更知道拓跋山水是明明白白地告訴自己放棄皇位。其實若是拓跋山水未曾將陸欣遙是自己生母一事道出,只是告訴自己他想要拓跋雨淵即位之事,如今的他或許真就此放棄了兵權,如其所願地被困京城……但是被遮掩的真相一旦被剖出來,他被刺得生痛的同時是對拓跋山水滿腔的恨意!

  他面目猙獰地瞪視著皇帝寢宮的方向,這種任人宰割的滋味著實是叫他恨透了,他更恨拓跋山水那一副將自己玩弄於股掌還道是為自己好的嘴臉,既然如此,他偏不讓拓跋山水如意——他必要回到北城重掌兵權,攪得這天下不得安寧,叫拓跋山水的如意算盤落空!

  “王爺……”拓跋軒影不知道拓跋日軒在宮中經歷了什麼,竟會透露出這般濃烈的恨意。

  “你不必多言了,本王意已決。”拓跋軒影那般赤裸裸地盯著他的腹部,他自然知道拓跋軒影想要說什麼,他在心底再次輕嘆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但他終究不是婦人,更不能為孩子所拖累。

  “我明白了。”拓跋軒影嘆息著,面上是淡淡的無奈,卻始終無法拂逆拓跋日軒,從一開始他便知道拓跋日軒除了皇權絕不會被其他任何事情所束縛。

  瞧著拓跋軒影那惆悵的模樣,拓跋日軒心中隱隱有些不舍,用力壓住自己心底這份連自己都摸不透的情感,道:“他們餵本王吃了化功散,以為本王失了功夫,故而看守並不嚴。不過你無須擔心,不知為何,本王並未失去內力……”

  拓跋日軒突兀地一頓,他想起了幾年前拓跋軒影曾和自己說過他們一族的胎兒會將母體身上所有的毒都化解掉,這幾日他還在琢磨的原因原是因著腹中的孩子,一時間到不知道該接著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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