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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一塊勾玉。

  姜鈺呆呆地抬起手,躺在她手掌心的,正是那塊刻著「源承」二字的勾玉。

  「姜姑娘可願再替我保管此物?」

  殘雪漸消,蒼苔添色。

  喻笙遠遠瞧見湖邊小道上,有個姑娘撲在她身旁那位公子的懷裡,玄色的大氅擋住了兩人的身形,合該是幸福恩愛的。

  「姜姑娘這回怎麼才來便要走了?」小夥計見這才第三天,姜鈺便收拾好了包袱出門,不禁有些奇怪。

  「有些急事要處理,過些日子便回來了。」姜鈺解釋了幾句便匆匆出門了,門外不遠處,許安陽正駕了輛馬車等著。

  「我也可以騎馬的。」

  「我那匹馬趕了多日的路,早累了,讓他先在此地歇歇,待咱們辦完事回來再帶它走。」

  「好。」

  程爾本以為自己只是跟著大哥來談生意的,沒想到還能見到北郡王的側妃。

  許硯熹見到程爾,不咸不淡地招呼她坐到了自己身旁,身邊的丫鬟都被使喚出去了,當房中只剩下她們二人時,程爾才大著膽子將自己身上帶的一方帕子遞給了許硯熹。

  是從許安陽那來的消息。

  若是換成許家其他的人,許硯熹都不會這麼聽話,可這是許安陽,許硯熹的把柄就捏在他手裡,不得不為他做事。

  她盯著眼前這個似乎比自己還小上兩歲的丫頭,用極低的聲音問道:「他還有說什麼?」

  程爾搖搖頭,她只是聽大哥的話來送東西的,其他的事,一概不知。

  許硯熹從小便是個細作,自然能看出來程爾是真的不知道其中曲折,只是個倒霉的送信孩子,遂沒再多問什麼東西便放她走了。

  程爾一路小跑著離開了這個側妃的院子,實在是太壓抑了。

  「爾爾。」程瑞澤恰巧同北郡王從書房的方向出來,見到程爾在池邊大喘氣。

  「大哥。」程爾見到程瑞澤,總算是沒有那麼緊張了,隨即她便瞧見一旁的陶欽,忙又行了個禮。

  「程家這么妹倒是生的活潑可愛,是好福氣啊。」陶欽誇了一句。

  「哪裡,家妹在江南野慣了,不想到了王府也如此放肆,多虧王爺不計較。」

  陶欽大笑起來,引程瑞澤繼續往正廳去,程爾跟在程瑞澤身後,也到了正廳。

  在正廳坐了沒多久,便有丫鬟來報,說許夫人今日喝的湯藥都吐了出來,陶欽一聽此況,臉色立馬就變了,只見他匆匆吩咐了幾句,便撇下了眾人趕向了許夫人的院子,只留連櫟在正廳處理與程家的生意。

  程爾覺得奇怪,這個北郡王若真如他表現得那樣喜歡這個夫人,那許夫人為何又會看起來鬱鬱寡歡的,她那間院子雖種滿了花草,卻還是顯得了無生氣。

  程瑞澤對上程爾疑惑的目光,暗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多問。

  正月初十的北郡安康城,再次飄起了雪。

  程爾小小的雙手接住了幾片雪花,可惜很快就化了。

  「大哥,咱們可不可以等這場雪下完了再走?」

  「放心吧,咱們得在這兒過了上元再走,你可以好好看看雪。」

  「太好了!」

  程爾蹦蹦跳跳地牽著程瑞澤往前走,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漸漸消失在安康的滿城風雪中。

  第40章 北辰幕六

  安康城的上元節與盛都的一般熱鬧,許安陽牽著姜鈺的手在人群里穿梭,不時停下來瞧瞧路邊小販賣的有趣玩意兒。

  這邊,姜鈺看上了一隻玉鐲,便拉著許安陽停了下來,此時停在小攤前的還有一人,許安陽一瞧,呵,這可不又是程家那小丫頭嘛。

  許安陽下意識地將周遭看了一圈,果然有很多混在人群里保護程爾的,看來,程瑞澤也沒走。

  程爾也覺奇怪,她怎麼又碰上這人了,想起大哥曾囑咐過不要與之多聊,於是程爾便假裝看不見他,立馬跑開了。

  順著她跑走的背影望去,許安陽發現那是西市的方向。

  程瑞澤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許安陽,雖然許安陽跟他說過最好在送完消息之後就離開,但這麼大的一場戲,他怎麼能錯過呢。

  安康城的西市少有高樓,程爾跑上程瑞澤呆的地方,發現在這裡竟可以看到整個西市一派燈火璀璨的景象,不由驚嘆。

  五光徘徊,十色陸離。

  程瑞澤指著人群中幾個騎著高頭大馬緩緩前行的人道:「你可知道他們是做什麼的?」

  「應是官府在督察百姓吧。」

  「不錯,那你再仔細看看這些人的分布。」

  程爾趴在欄杆上,將那些顯眼的騎馬的人一個一個點過去,發現他們雖分得很開,卻已快圍成一個圈了,被圈起來的那群人里,便有許安陽。

  「是那個姓許的?」她轉過身來問道。

  「是。」

  「那你怎麼不救他?」程爾皺眉道。

  「你看看他身邊,可有什麼變化?」

  再次往許安陽的方向望去,程爾發現,剛剛在他身邊的那個姑娘不見了,附近也沒有,所以,他是已經察覺到了?

  「你放心,今晚我們出事了他都不一定會出事。」

  「連將軍,許久不見。」許安陽笑得一派坦蕩。

  連櫟雙手抱拳,道:「還請許公子今晚隨我們去安排好的行館將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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