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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是做什麼?」許安陽忙將她扶起來,「我是在想我自己,是我當時分不清林霜降和她,怎能都怪你呢,你且先別自責,將她這些年來的事都與我說說。」

  原來,許安秋在逼走姜鈺之後便一直有派人暗中保護她,這麼多年,一直未變,姜鈺後來進了林家舊部的事,她也都知道。這次許安陽去北郡,不止是去勸說北郡王不與太后為類,也正好要去處理這些舊部勢力,而這些勢力里,就有姜荏苒。

  許是從他人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許安秋便想著不如告訴許安陽真相,說不準,她還能彌補自己當年意氣用事時犯下的錯。

  許安陽沒想到,自己再次踏上北郡地界的時候,會有這麼多感慨。

  安康城就在不遠處,他下了馬,拉著他的馬兒往城門口去,那兒已經有不少人在排隊進城了,他聽著前頭有一老者在說著一口北方口音的話,眼淚登時有些收不住。

  不知當年明鏡湖邊那家客棧的掌柜的,現今如何了,也不知他心上沉寂了許久的那位姑娘,現今如何了,北郡啊北郡,他總歸是要走這一遭的。

  第37章 北辰幕三

  北郡,安康城。

  「王爺。」連櫟立在亭外,朝裡頭的人行禮。

  許硯熹聞言,欲收起手中正在翻閱的書籍,陶欽抬了抬手,制止了她。

  「沒什麼事,你不必離開。」隨後,他又對外頭的連櫟道,「進來吧。」

  連櫟掀開帘子瞧見許硯熹的時候,有些許詫異,他聽自己的妹妹連俏抱怨過,陶欽近來對許硯熹很是上心,卻不想這個上心已經到了可以當著她的面談論政事的地步了。

  不過轉念一想,許硯熹是許家送到北郡來的,此事又與許家有關,莫不是陶欽故意讓許硯熹留下的?

  「我要你去辦的事,如何了?」陶欽問道。

  「如我們所料,許安陽近日已抵達北郡,現在良川附近,到安康城估計還要些時候。」

  果然,許硯熹翻書的手頓了頓,不過她反應很快,只片刻,便跟沒聽到似的繼續看書,她的這些個動作卻仍是沒逃過連櫟和陶欽的眼。

  當年的許安秋不願做北郡王妃,許家無法,塞了個旁支的女兒過來,雖名義上也封了縣主,卻還是只許了側妃。但是能做北郡王側妃,在許硯熹看來,已是莫大的福氣。

  許安秋不要的東西,卻是她拼了命換來的。

  許硯熹是在許太尉的三弟許侍郎府中長大的,據說她爹原是許太尉的堂弟,只是她爹娘在她出生後沒多久就過世了,除了個名字外,什麼都沒給她留下。

  侍郎府從來都不是那麼好待的,她自小就被教如何當一個出色的細作,如何從太尉府裡頭探聽消息。

  是的,許家的幾個兄弟,向來面和心不和。

  瑞安七年,許硯熹其實才十五,但是她知道只有抓住北郡這個大山,那些人才不會再在明面上動她。所謂的那些人裡頭,就有發現了她貓膩的許家二少許安陽。

  在許家這些人精里周旋,不如搏一搏去北郡,許硯熹在得知許安秋不願去北郡時便打定了這主意,於是,她跟許安陽做了個交易。

  她記得許安陽那雙絕美的桃花眼裡帶著的冰冷,記得許太后在殿中打量她時的滿腹懷疑,亦記得許侍郎得知君令時的詫異和殺意……

  許硯熹隨意翻著書頁,心不在焉,陶欽與連櫟在說什麼她已經絲毫不關心了,從她踏上去往北郡的那架馬車起,這一切都與她無關了。

  連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陶欽的手覆上她的手時,帶著一股暖意。

  他溫聲道:「手抖得這樣厲害,可是怕涼?」

  許硯熹搖搖頭,從書中抬起頭來與他對視,她不想去猜陶欽滿眼溫柔的背後是什麼,在盛都的那些年,她已經過夠了這種滿是猜忌的日子。

  「過了上元節,便是硯熹的生辰了,本王答應你,到時候,可以滿足你一個願望,如何?」

  「多謝王爺。」

  良川其實與安康城隔得不遠,只是連櫟上報的時候是按照許安陽的腳程來估摸時間的,而許安陽根本沒打算趕時間……

  許安陽此次是一個人來北郡,同行的只有一匹馬。

  他牽著那匹馬走在良川的街上,甚是惹眼,街上不時有姑娘駐足來瞧他,暗嘆這是哪兒來的俊公子。

  大搖大擺地走在北郡街上,許安陽根本就沒想過遮掩這兩個字。

  笑話,這個節骨眼進了北郡地界,還想不被人發現,這不是自欺欺人嗎?

  良川這個地方,說南不南,說北不北,堪堪處在北郡與盛都、還有西郡的交界處,最是方便打聽消息,許安陽遂決定在此地多呆幾天。

  他這日投宿的地方是良川最大的一家客棧,住在這兒的人魚龍混雜,在許安陽看來,最有意思不過。

  剛放下行囊從房間裡出來,許安陽迎面撞上一把扇子。

  是誰在這等寒氣里還隨意揮舞著扇子?

  許安陽睥了一眼,發現此人手中的這把摺扇甚是眼熟,只消片刻,他便想起來了,是去年遇到的那個南郡謀士,這兩把扇子上的繪圖雖不盡相同,卻皆是水墨江南樣式,手法仿佛出自一家。

  樣式不是重點,許安陽記得,那個叫竹之詞的謀士,也是一把摺扇不離手,而他那把扇子,明顯不同尋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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