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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挑這個時候來江上吹風,不知道說出去是被笑風雅還是嘲傻氣,竹之詞搖搖頭,也覺得自己此舉實在不著調,遂決定靠岸下船。

  船家穿的不比竹之詞厚實,卻比他能抗凍多了,兩支槳搖得不緊不慢,若是在明朗的日子裡,竹之詞倒是很願意享受一番,不過今日這情形,他只一心想著上岸。

  暮色漸沉,眼看著小船就快要到岸邊了,竹之詞指著離岸邊不遠的某一處,問道:「那兒是不是有人?」

  船家聞言,將船往他指的那處去,還沒等他們看清那究竟是不是個人,便有隻濕漉漉的手攀上了小船,接著,有個人頭從水裡探出來,趴在了竹之詞的船邊。

  「陸兄?」竹之詞看到人的那一霎那是震驚的,這可不是陸今晨嗎?

  陸今晨顫抖著身子看了他一眼。

  竹之詞連忙給他騰地兒,好讓他順利上來:「來來來,你先上來。」

  看他渾身都還在不停地滴水,竹之詞也戰慄了一下,趕緊解下自己的大氅道:「快披上,快披上。」

  陸今晨道了謝,接過了他的大氅,不過他並沒有系上緞帶,只是將它披在自己的身上。

  竹之詞本想讓船家趕緊靠岸停下,不料船才剛剛靠岸,陸今晨就又跳下了水。

  「哎!」竹之詞沒來得及攔他,剛發了個聲便見有一隊人馬打著火把往這邊趕。

  壞了,竹之詞大概知道了怎麼回事。

  那隊人里領頭的是元燚,元燚見在船上的是竹之詞,翻身下馬,踏上了船道:「怎得是你?」

  「那不然,元兄覺得會是何人?」

  元燚一直不太喜歡別人這麼叫他,元兄元兇,怎麼聽都不舒服,奈何住西院的那批人都喜歡這麼喊他,他也反駁不過這麼多人,遂由著他們去了。

  「你在這附近可有見到什麼人?」

  「不曾,這裡自始自終就只有我和船家二人。」

  元燚遂看向船家,船家是個老實人,這麼冷的天還肯出來划船,就是為了多掙幾個錢,一想到竹之詞還沒給錢,船家生怕自己說錯了話耽擱了生意,便道:「是是是,這位公子說的沒錯。」

  元燚狐疑地瞧了他們一眼,問道:「你這大氅怎麼是濕的?」

  「你還說呢,我剛想上岸,誰知你們一隊人馬就過來了,給我嚇得這東西也沒抓住,剛撈上來呢。」

  看著竹之詞有些濕漉漉的衣裳,元燚信了幾分。又往岸邊的江水看看,確實沒有波瀾,他這才帶著人離開了。

  「最近不太平,你還是趁早回去的好。」元燚臨走前給他留了這樣一句話。

  「我看這天是要下雪了,元兄也要小心啊!」竹之詞衝著元燚離去的身影喊了一嗓子,回頭去瞧那艘船,果然陸今晨已經上來了。

  「陸兄好水性。」竹之詞話裡帶了些刺,雲夫人與言宓說了陸今晨的事,言宓下午又毫無保留地告訴他了,但這不代表著他可以眼睜睜地看著陸今晨在江州為所欲為。

  陸今晨瞥了他一眼,只道了聲多謝便上岸了。

  竹之詞看著他就這樣從屋頂上走了,生出幾分擔心來,遂結了船錢想立馬趕回去。

  「公子,您衣裳落這兒了。」是船家喊住了他,竹之詞回身,船家已將大氅撿了起來。

  他接過大氅對船家道:「剛剛那位爺都說了,近來不太平,天黑了,您也早些回家去吧。」

  「誒!」船家應道。

  竹之詞最後對他笑了笑,往南府去了。

  第35章 北辰幕一

  瑞安七年,臘月二十。

  盛都這日大風颳得很是囂張,許安陽在馬車裡顛著,心裡頗不平靜。

  他因為幾個月前暗中在許安秋和北郡的事上加以干涉,被他爹給罰到了鄉下去查看今年的賦稅情況,近年關了才給放話回來。

  近來太后和西郡劍拔弩張的氣息,他在鄉下都感覺到了,他爹這時候將他下放,大概就是不想讓他插手的意思了,幸好許家還有個大哥許安年在,許太尉對他也沒抱什麼大的期望了。

  許安陽抱著暖爐進了府,一路到了正廳,瞧見許太尉正端坐在上頭喝茶,趕緊斂了眉眼彎了彎腰。

  「哼。」許太尉瞪了他一眼,「這副德行,倒也還知道自個兒滾回來。」

  「這還不是您寬宏大量。」許安陽覥著一張老臉賠笑道。

  「罷了罷了,你也別在我這兒耍猴了,你妹妹近來想你得緊,趕緊去瞧瞧她。」

  「得嘞!」

  許安陽一出正廳又是一副人模狗樣,只見他人模狗樣地穿過花園,人模狗樣地轉進許安秋的院子,又人模狗樣地敲了敲她的房門。

  許安秋一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人模狗樣的許安陽。

  「二哥!」許安陽很受用地收下了她這份驚喜,抬腿進屋,轉身關門,桌邊坐下,一氣呵成。

  許安秋跟著他坐下,問道:「你怎得捨得回來了?不是說還沒見夠世面,還想去走走嗎?」

  「咳。」許安陽清了清嗓子,道,「你二哥我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這不是想著趕回來陪你過個年嗎?」

  「你別說,每次你不在的時候,爹都可想你了,只是啊,他從來不說,誰叫你沒大哥有本事。」許安秋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我知道,你這次是因為我,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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