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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起那個夢,在自己差點被陰間鬼索命時,幸虧有他提醒,可是現在…

  一顆心提到嗓子眼。

  “嶺兒,你可醒了!”

  石壁打開,從洞外趕過來的喬景天和jú奉南一起趕來,一見梅千嶺的光景,就知道危險已經過去了。

  燒退、脈象平穩、血斑消盡、內力蓬勃…稍加檢視,即欣喜不已:

  “你被疫毒勾引百毒並發,險些就見閻王了,”他頓了頓,略有激動,眼眶發濕,舉袖拭淚,“幸好眼下都痊癒了。可身體還弱,將養一下也就好了。讓老夫扶你出去吧,這木神樹下和寒池水邊都不易久留,出去後你養精蓄銳,我們還有大事要辦。”說著向jú奉南使了個眼色,暗示他等自己離去後,向小仙下手,卻被梅千嶺隔空截到。

  “等一等!”

  梅千嶺警覺推開要攙扶自己的喬景天,將小仙攬在懷裡,

  “我要將他一併帶出,請醫生診治。”他高聲說。

  “嶺兒,你自顧不暇,先跟我回去,jú叔會負責顧他的。”喬景天反對。

  “是啊,嶺兒,你大病初癒,先顧好自己,其他的交給我們來處理。”

  jú奉南得到指令,上前一步要從他懷裡搶人。

  “jú叔,我無妨,我的人還是我自己來。”梅千嶺疑竇頓生,將小仙打橫抱在胸前,就往石壁外走。

  喬景天與jú重陽面面相覷,這“我的人”三個字眼格外刺耳。

  恍然大悟這其中的玄機,喬景天堅決攔在二人前面,加重語氣道:

  “你不能帶他出去!你可知,江小仙答應老夫救你是為了換得白曼陀羅,從始至終,他來君子島,都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從老夫手裡拿到唯一的一株白曼陀羅,救他要救的人。你被他騙了,他哄著你,不過是在利用你——”

  “呵,島主,您在說笑嗎?他要那曼陀□□-什麼?白曼陀羅在君子島是稀罕物,可在內陸,到處都有種植,他是大夫,整天和花糙打交道,幾經波折跑到君子島只為取一株隨處可見的花糙,他為何要如此,你倒是告訴我。”梅千嶺當然不信。

  “唉——你有所不知,白曼陀羅是很有價值的藥引,此時江南不是花季,君子島的花期一向比內陸長,他來這裡取花一定是有急用。他接近你,不過是想利用你拿到此花…”

  “他只是想要這花?”梅千嶺詫異道,“若當真如此,老島主,我知您最疼我,若真有那白曼陀羅,就送與他吧,日後千嶺為您種下千株萬株,在這島上,種一輩子都無怨!”

  喬景天一震,斥責道:

  “胡說八道!君子島的白曼陀羅豈是內陸那些俗花可比?自那場大火,如今土壤發生異變,再種不出曼陀羅了,豈能說送人就送人?再說,我還要用它救你娘親——”

  “我娘親?”梅千嶺仍不知真實身世,以為他口中的娘親指的是梅夫人,便迫不及待問,“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娘還活著?”

  喬景天暗怪自己說漏了嘴,指著他懷裡的小仙說,“嶺兒,對這個人,老夫懂得你的一片赤誠,可是他是個十分危險的人物,他來君子島的時候還帶了兩個皇城司的爪牙,他們暗地裡結成團伙查探我們,這些你可知?”

  “他引皇城司的人來?”梅千嶺皺了下眉,垂首看了看昏迷的小仙,越想越亂。

  “是啊,一個叫山櫻,一個叫螢火,是皇城司的四大高手之一,朝廷派人來君子島作甚你有想過麼?”

  梅千嶺答不上來,在他看來,小仙雖為朝廷醫官,但無論如何也不該與皇城司的人牽扯在一起。

  喬景天趁勝追擊:“嶺兒!你是君子島未來的島主,也是未來的盟主,老夫已經將那些島主、洞主、山門各派悉數囚禁在這木神宮內,種下蘭毒,他們插翅也難逃,只要你跟我出去,逼他們就範,承認你是武林盟主,我們就成功了,這也是你娘的心愿。”

  “我娘的心愿?”梅千嶺更迷茫了。

  喬景天平靜地點了點頭,濁目里露出光芒:“是你娘的心愿。只要你做了盟主,我們就可以詔令武林,殺遍完顏那些金狗,為你娘血仇。”

  “為我娘血仇?我娘不是病死的麼?”梅千嶺越聽越吃驚。

  喬景天知再瞞不住,不得不道破實情:

  “嶺兒,梅夫人並不是你的親生娘,她只是負責把你養大,你的親娘是被金狗殺死的,她本是大宋的公主,靖康一役,朝廷為了議和,被送到金營充當供金狗yín樂的工具…我歷盡萬死,將她救出來,可她還是沒能活下去。”

  “大宋公主?你說我娘是大宋的公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梅千嶺驚訝得瞪大眼睛。

  喬景天胸口臌脹萬分,隱藏了三十年的身世之謎,無法對他隱瞞下去:

  “你母親,福金帝姬,曾是狗皇帝趙佶最美麗的女兒,卻成為戰爭的第一個犧牲品。她死前留下遺願,要你為她報仇,要你血刃仇人,殺光完顏一家狗頭!”

  乍聞身世隱秘,梅千嶺但覺五雷轟頂,驚退了幾步,失神摔回塌上,小仙人也從手中滑了下來,他連忙攥緊衣袖,卻感到透心至涼的無力。

  “你,你說的這些可是真的?如何證明?”

  “你要證明?那我就給你證明!”喬景天悲憤交加,走上前抓起他的肩膀扒下衣物,露出肩頭的皮膚,那上面赫然一個模糊的墨刺,可辨認出“金”字紋樣:

  “你肩膀上這個‘金’字,就是你出生後你娘用針墨刺上去的,這就是證明!”

  金,為何是金?

  這個從小出現在肩膀上的,困擾了自己多年的墨字,原來就是自己親娘親手刺上的,梅千嶺兀自不信,瑟瑟發抖著問:“我不信,不信!為什麼是‘金’?‘金’代表了什麼?和金狗有什麼關係?….這是你的一面之辭,我憑什麼相信你?”

  “梅千嶺!”喬景天暴怒,一個巴掌扇過去,半邊臉腫起了老高,他揪起梅千嶺的衣服將整個人提離了地往外拖,“你娘親被完顏設馬也那個畜牲強-暴,這才有了你,因此才會在你身上刻下‘金”字,就是要你不忘國讎親恨!你有何資格不信?你要不是福金的兒子,我早把你碎屍萬段,你要不是福金的兒子,你就是金人的孽種!我這就到你娘面前打得你信!”

  “你說謊——!”梅千嶺刷地湧出了眼淚,大吼著,“我不是金人的孽種!你說謊!”

  “島主!”jú奉南見事態嚴重,連忙上前阻止喬景天,“別忘了木神宮關著的那些人還不安穩,嶺兒大病初癒,不易動怒,不易動怒啊!”

  喬景天強壓情緒,停下手,出了一把老淚:

  “福金她雖死,可遺體仍完好保存。這麼多年,我從沒放棄救她,我要復活她,而復活她的關鍵就是你,梅千嶺,在這之前,你必須完成她的遺志,她才有重生的願望,走!現在就跟我去木神宮,當著那些武林高手的面,宣布你承襲盟主之位!”

  “我不要做什麼盟主!我要去見我娘!我不要見我娘!”梅千嶺言辭混亂哭成一個淚人,情緒顯然崩潰,倒在地上蜷成一團。

  “哼哼!”喬景天越忍怒氣,心火燒得越旺,抽劍出鞘,橫在小仙項上:

  “你不跟我走,我就殺了他!”他目露凶光,威脅道,“他對你很重要對麼?那麼你也要為了我很重要的人做點什麼,我逼他救活你,不是要你和我做對!”

  “你,你放了他!”梅千嶺終被激怒,衝上前扒住喬景天的劍,利刃割膚,三分入骨,雙手剎那鮮血淋漓。他大吼著,手腳亂揮亂砍,喬景天冷不防挨了幾下,驚覺他內力綿綿,竟似波濤洶湧,大為震驚。

  他並不知,短期內接受了小仙的內力,梅千嶺體質又虛弱,一時無法控制氣的運行,在體內激盪鼓塞,又遭逢身世刺激,導致精神崩潰,狂亂大作,脫開了喬景天的鉗制,他在洞內四處飛躍碰撞,好幾次撞到樹上,激下一陣黑蛇雨。

  “快將他攔下!”

  喬景天縱身飛起,與jú奉南展開輕功,上演了一場貓捉老鼠的戲碼。

  怎奈梅千嶺輕功神進,面對兩位高手,竟絲毫不落下風,他邊狂叫,邊不停遊走,邊撕著自己的胸口,好好一件長衫頃刻被撕得稀巴爛,他感到身體膨脹即將爆炸,只有繼續抓扯胸膛,才能緩解這種炸裂般難受的感覺,不多時,胸脯處救被指甲抓得血肉模糊,縱橫數十條一尺多長的觸目血痕。

  “趕緊攔下他,莫讓他傷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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