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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惡魔勝利了。他把天使打得丟盔卸甲抱頭鼠竄,順便放了一把大火。我解開了她襯衫上的第一粒扣子,她沒有反抗,而是在靜靜等待著那一刻的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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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怎麼會這樣?你……你……”烈火燃盡之後,我發現了什麼,抱著果蠅幾乎說不出話來。

  果蠅的臉仍然潮紅一片,好像還沉浸在餘韻中不可自拔。聽到我驚訝的口氣,她慵懶地抬起眼睛:“什麼?怎麼了?”

  我看著自己被染紅的牛仔褲,變得張口結舌:“你……你還……可是……許……他說……那個……”

  果蠅懶懶地閉上眼睛,繼續緊緊地摟著我:“對於男人,我最有效的反抗方式就是打耳光。兩天前在樹林裡,他挨了我一下呆住了,我就趁機跑掉了。”

  我的喉頭被什麼塞住了,咕嚕了好半天才冒出一句話來:“今天的事……你確定自己沒有選錯人?”

  果蠅連眼睛都沒睜開,只是在嘴唇邊綻開一絲微笑:“即使選錯了我也不後悔。”

  我的心裡充滿了各種奇怪的滋味,這是我畢生從未體驗過的情感。我沒再說什麼,只是把她抱得更緊了。

  旭日東升的早晨,烏雲已經從天空中完全消失了。我把果蠅送到她的宿舍門口:“好好休息一下。”她紅著臉沒有說話,突然飛快地親了我一下,就飛也似的跑掉了,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宿舍門口發愣。

  我把襯衫搭在肩膀上,溜溜達達地往回走,幾個月來心情頭一次像今天這樣暢快。但遺憾的是,這種好心情並沒有維持多久。我剛走進宿舍樓,就一頭撞上慌慌張張向外跑的老大。我抓住他的肩膀:“老大,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老大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打量了我好半天,才說道:“你一點也不知道麼?剛來的電話,許北傑死了。”

  第五章 歧路

  邊緣

  許北傑的確是死了。他的屍體趴在高速公路的入口處好長時間,直到一位凌晨從異市歸來的司機偶然從窗戶里看到他被碾壓得亂七八糟的殘肢。他半個身子的骨頭都被撞得粉碎,冰冷僵硬的臉上兩隻銅鈴似的眼睛裡寫滿了恐懼與不甘,赤裸裸的雙腳上粘滿了泥濘與血污。

  雖然警方很快就把這件事定為“交通肇事逃逸案件”,但作為事發前最後與死者接觸過的人我還是受到了區分局的傳喚。前段日子剛給我做完筆錄的警察們圍著我提出各種問題,而我有條不紊地一一解答。總體來說,我敘述的事情經過是這樣的:因為懷疑許北傑就是前一段時間我遭到毆打的主使嫌疑人,我與許從我寢室出來,先到植物園進行交談至深夜,又到主樓407教室繼續交流。後因言語不合,以及對“愛情”的觀念相左,許北傑大怒並離開教室,不知去向。這之後,我在教室滯留至天明後返回寢室。

  沒有人問我是否毆打過許北傑,他的腸胃早就隨著他的心肝脾肺腎爛成了一團難以分辨的東西——而且我打人向來很有分寸。許北傑濕透的衣服和糊滿泥漿和血跡的雙腳說明他在大雨中狂奔了很長時間,而且連腳被劃破了都不知道。至於他小腿上的那個牙印,根據警察在我住院時所做的筆錄,倒成了許北傑主謀毆打我的證據之一。無論警察們怎麼想從我身上找出突破口,我就是咬緊牙關不放鬆——小樣的,咱可是上過報紙的“見義勇為大學生”,想把俺捏成孫志剛?沒那麼容易。

  所有的證據都對我有利,特別是我隨身攜帶的軍刀上也沒有沾上許的血跡,無法判定我對許是否進行過有危害性的人身攻擊與傷害。於是,在經歷了從門衛到停屍房的分局一日游之後,我施施然地得勝回朝了。那些警察後來也沒怎麼麻煩我,而是將精力放在抓捕那個在我看來是為民除害的司機上了。

  無巧不巧,給許北傑做屍體鑑定的就是當初給陳雯雯做檢驗的那位女法醫。在卸脫所有責任之後,我向她探聽陳雯雯當初的屍檢結果,她很肯定地告訴我,死者有兩個月多一點的身孕,這一點她印象深刻,絕不會搞錯。

  連續的非正常死亡使學校里人心惶惶,各種有鼻子有眼的流言漫天飛舞,我自然是風暴的中心。有人居然賭咒發誓地說那天晚上看到我和許北傑在大路上動手開練,然後我將許踢起幾米高接著使用佛山無影腳把他一直踹到斷氣為止。這種無稽之談當然沒幾個正常人會相信,但是大部分人都在懷疑我,這倒是真的。寢室里的兄弟們看我的眼神也比以往奇怪了許多,我發現他們老是背著我竊竊私語,等我注意到的時候卻又裝得若無其事。

  剛剛經歷過一次情感波折的我不願意多想,在這上面費腦子耗口舌是很不明智的選擇。所以在幾天後的一個晚上,我直接把大夥強迫性地拉到一個小飯館。他們看著我一口氣吹光了一瓶啤酒,然後打了一個大嗝,卷著舌頭問道:“哥兒兄弟們,我把你們拉到這裡來,是想問你們幾個問題:1、你們覺得我會殺人嗎?2、如果我殺人的話,你們支持嗎?3、你們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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