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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註定有萬千光環在等待加身的新人,本身形象良好,品性出眾深入人心,這些都是讓霍江河迅速紅起來、並且越來越多高端的品牌願意考慮與她合作的原因。

  這些元嫣都一一看進眼裡。

  她比任何無關的人都更了解霍江河的努力,當然不可能生出什麼嫉妒之情,但要她就此認輸承認比不上她那當然也不可能,是以她這頭戲份一殺青,也就乾脆利落的離開劇組。

  霍江河晚上還有夜戲,就只能在休息的時間送她出片場這幾步路,兩人的助理都跟在後面,元嫣忽然道:“霍江河,很快我之前主演的電視劇也要播出了,不出意外應該會接檔《斬夜》,我們也算有個直接的一較高下的機會。”

  她說的是《春風不度》,《春》劇比《斬夜》殺青其實還要早兩個月,但後期上面拖了一拖,倒是讓進度慢一些的《斬夜》先上了電視,而她這邊戲份殺青立刻就趕著離組,也是要趕去配合那一頭劇集開播之前的宣傳了。

  但霍江河卻一點沒注意聽她後面說的這些。

  她只聽到了“霍江河”三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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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嫣說得很小聲,大約只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然而對於霍江河卻不啻如雷貫耳。

  真相揭穿的那晚她問她以後要怎麼稱呼她,當時她回答隨她願意,不稱呼也行,於是此後元嫣一直默默貫徹那句“不稱呼也行”,人前人後,再沒叫過她兩個名字之中的任何一個。以至於後來兩個人都莫名在心裡頭默認,元嫣能叫出“霍江河”三個字的時候,大概就是她內心裡真正諒解霍江河從前諸多欺瞞的時候。

  而現在……

  “我可不會一直都讓你把一個一點不真切的名字踩在我頭頂。”元嫣故作輕蔑地道。

  霍江河卻只是傾身抱了抱她。

  換了任何時候兩人都絕不可能適應她們之間也會有這樣肉麻的場面。

  但霍江河在這時候平靜地抱了,元嫣也十分理所當然就接受了。

  元嫣離開,雲清上前兩步走在霍江河身邊,頗有些好笑道:“你們倆以前一見面就吵吵鬧鬧,拍這部戲以後,感覺跟突然都長大了似的,關係倒是處得更成熟一些了。”

  的確是這樣。但不是從拍這部戲以後,而是從元嫣知道她身份以後。

  一開始大約還是有些隔閡吧,後來,元嫣從沒講過,但霍江河心裡能猜到那個總是口硬心軟的丫頭對她大約有那麼幾分可憐勁兒在作祟。

  而關於她身份的事,無論霍江河自己,又或者元家三兄妹,從那一天過後都把這默認成了他們幾人之間的秘密,無論雲清又或者唐朝幾人,他們都沒有特意告知過。一來是覺得沒有必要,無論她叫什麼名字,其實與他們相處之中的東西都不會有所改變。而且霍江河心裡隱隱感覺那天的鬧劇過後唐朝幾人大約已經猜到她的身份,只是誰也沒有說破過。

  *

  《斬夜》收視率節節攀登一漲再漲,網播量與討論量也與其成正品,一時風頭無倆,大結局的收視更是衝擊到一個十分恐怖的數字,當晚《斬夜》一干主演的名字簡直要刷爆各大網站。而如同元嫣當天所說的,她與頂級流量天王言衍主演的《春風不度》果然接檔《斬夜》播出。

  因為言衍,這部劇播出之前受到的關注其實並不亞於《斬夜》,而因為言衍與厲秋昀同為一線小生,之前所走的路線也大同小異,一向愛被媒體拉來做對比,身為兩部戲女主角的元嫣與霍江河又是眾所周知的同學兼好友,現在兩部戲一前一後播出,難免就有了打擂的味道,偏偏《斬夜》最後一晚剩一個單集,於是《斬夜》最後一集、《春》劇第一集播出的當晚,網上再一次刷爆了話題度。

  那晚陸以杭又沒安排夜戲,照例請大伙兒一起看電視,美名其曰:在女主角與女二號之間不能厚此薄彼,哪怕那個彼都已經離組了。

  但霍江河三集元嫣一集,怎麼看都還是霍江河占便宜。

  看完一尾一首兩集電視劇後,陸以杭私下對霍江河點評道:“元嫣跟你不是同一個類型的演員,但她演戲的靈氣不比你差,你們兩個不出意外以後會是一對很好的競爭對手。”

  霍江河微微一笑:“我第一次在學校的表演課里見到她表演的時候就知道這件事了。”或者說那時候的元嫣其實比她更耀眼,演戲的天賦也讓她感受到莫大的壓力,她也因此而更加的努力,唯恐自己輸在起跑線上。

  “加油,你們有這種對手又有這種態度,以後一路往上走也是理所當然的事。”陸以杭拍了拍她肩膀。

  得到陸大影帝兼陸大導演這樣一句評價,霍江河覺得她們兩個已足夠榮幸了。

  畢竟陸以杭嘴裡的對手,絕不是指言衍與厲秋昀那樣的人氣與流量之爭。陸以杭的眼裡只有演技,而她們兩人入得了他的眼,也正是她們演戲上面的發展空間與態度都足夠好,也因為在她們的身邊有著對方這個強勁的對手,能夠讓雙方都爆發出更閃耀的光亮。

  拍結局戲的那一天又是個濛濛細雨的天,霍江河又是獨自在墓地與空氣作伴。她甚至有些好笑想,是不是因為她自己有這樣刻骨銘心的一段經歷,所以連拍戲也總是經歷這種場景,仿佛老天爺都借著這些假象一次次提醒她勿忘真情。

  霍江河自然忘不了。

  但奇異的是,這一次她再沒有《夜願》中拍結局那場墓地戲那樣的傷心壓抑,甚至也沒有上次親自站在顧若河墓前的那種無邊無際愧悔的心情。她一邊想著戲中唐漾站在方臻墓前,明知他靈魂就在自己左右卻不得見的心情,一邊想著自己的這份隱隱釋懷:她覺得並不是因為她終於能夠稍微忘懷那一天的情形以及顧若河的死,恰恰相反的是,她覺得大概從與元東升幾人一切說開,她這才終於從內心深處開始慢慢接受這個事實。從前她固執的認為顧若河會恨她一生一世,她必須要完美扮演她的一切、也替她得到她想要的一切才能稍微贖罪,但是一旦她打開那道自己為自己戴上的枷鎖,卻終於肯承認她從小一起長大的願意為她去死的最好的朋友顧若河永遠不會恨她,永遠都會愛她,她所做的一切與其說是為了替她實現夢想,不如說只是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平衡的支點。

  好在現在她似乎已經找到那個支點了。

  她還是會永遠責怪當初那個愚蠢又大意的自己,還是會永遠愛她、懷念她、愧對她,但是她不會再把她當成囚困自己的枷鎖,她會把以後當成兩個人共同的夢想來努力,她也會在這以外過好自己的人生,不會再想著要拋棄那個因為做錯了事而一直龜縮一隅的膽小的霍江河。

  一切都會好的……即便她已經不在了。

  她也……她真的也會努力慢慢讓霍江華走出來,她知道這大約才是那個人最大的心愿。

  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她演完了墓地的那場戲。

  劇本里最後一幕唐漾靠在方臻墳頭的戲沒有寫具體的要求,沒有說這裡應該是什麼表情,要不要流眼淚,陸以杭講戲的時候也並沒有講到這一段,大約是打定主意要讓她自由發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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