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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怕了拍心臟道:“我覺得你恨死我了啊,又有綁架……”我頓了頓,偷偷地看著他。

  季澤清說道:“綁架的事你知道?”

  我說道:“嗯,文諾告訴我的,她大概是聽你妹妹說的吧。”

  季澤清摸摸鼻子,道:“那麼丟臉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季澤清,你那時害怕嗎?”

  “廢話,你試試?”

  “我這不是沒機會嗎?我沒錢沒貌的,誰綁架我啊。”

  季澤清笑了笑,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拍了拍他身邊的座位,示意我坐他邊上。

  “那時綁匪一生氣就拿皮帶抽我,我那時嬌生慣養的,被他們一嚇就嚇到了,所以恢復正常後,我才會重視健身。”

  我想起他在黃城高中體育全能的樣子,說道:“可你為什麼不和其他人一塊兒練習啊?”

  “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在黃城,我……我情況挺特殊的,自從綁架後,我家人不敢讓我待他們不方便保護的地方,去黃城還是我爭取半天爭取下來的。我也不想和別人混得太熟,畢竟我是當度假去的。”

  “呵,真有你的,我們苦哈哈地高考,你卻來度假啦?”

  “你們是我見過最寬鬆的高考生了,哪有高考前還有雙周末的學校?很多家庭都請家教什麼的,你們竟然還瘋打籃球……”季澤清一直對我們籃球隊頗有微詞。

  我說:“既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你在黃城,幹嘛跟我混得這麼熟?還有,你那時是真結巴還是假結巴啊?”我趁著今晚季澤清合作態度良好,把之前所有的疑惑一股腦兒都扔了出來。

  他笑,濕潤的黑髮在燈光下泛著水盈盈的光:“你不是老熟人麼?我不跟你混,跟誰混啊?要說結巴這事,得怪你,你出場方式這麼嚇人,是個正常人都得被你嚇結巴,何況我這個有舊疾的人。”

  我不相信地問道:“那你當時結巴也行,怎麼會一路結巴下去啊?”

  季澤清的臉變得有些紅,說道:“你克我唄。誰願意裝結巴啊?你知道你不肯去高考的時候,我有多著急嗎?有一大堆話要對你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可是話到嘴邊一句也說不上來,只好給你寫字,你卻給我扔掉,還撕得粉碎。我從來沒有這麼討厭過我這毛病,你這孩子固執起來,真是……”

  我被他一批評,立刻低下頭來,現在回憶起來,也覺得那時怎麼就以為天塌了,連高考都不能參加了呢?我現在面對馮佳柏結婚,面對沈青春的遭遇,睡了一覺,也知道前方路再艱難,也要逼自己走下去,我果然是成長了。

  我說:“那你在黃城高中,跟我說話客客氣氣的,人也很溫和啊,幾年之後回來怎麼這麼刁鑽了?”

  “我現在不溫和嗎?”

  “你說呢?咱在黃城高中可一次都沒吵,你回國之後咱淨吵架了。”

  “那叫溫和的鬥嘴。”

  “你家溫和的定義涵蓋面這麼廣呢?”

  季澤清笑:“那是因為咱還沒結婚,我只需要做我自己就行了。可是後來,我們結婚了,有很多責任,也有很多難題需要面對,不改變不行。”

  我問:“好吧,這點我先不追究了,那你被我逼著結婚後,怎麼去了哈佛就不再聯繫我了?你可別說聯繫不到我啊,我的手機號為了你一直沒換,還特意在黃城高中留了我的聯繫方式。”

  他抬頭看我:“這個……現在我能不解釋嗎?時機還不成熟,等我把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再告訴你。”

  我撅嘴:“這麼神秘?難道你不想跟我離婚也跟這件神秘的事情有關?”

  季澤清點頭,說道:“有關係,有重大關係,所以季太太,麻煩你別在我耳邊一直說離婚的事情了。你先說說今天晚上為什麼詩興大發吧。怎麼突然寫了這麼悲的詩?”

  我低頭:“馮佳柏要結婚了……”

  “啊?”

  “新娘不是我……”

  “那肯定的。他想跟你結,你條件也不允許啊。”

  我氣呼呼地看著他。

  他說道:“之前他出趟國,你就拉著某人結婚了,現在他跟別人結婚,是不是打算跟某人圓房了?關於這點,我比之前那次要痛快,我隨時奉陪的。”

  “你!你不趁火打劫會死啊!”

  季澤清攬過我,摸摸我的頭,看了看我額頭上的那個疤,說道:“好吧,既然季太太這麼有意見,那圓房的事就再等等吧。”

  他把這件事這麼大而化之了,我反而輕鬆了不少。本來我都準備好大哭一場來著的……

  第二天,我回到宿舍,才發現手機丟了。我回想了半天也記不清什麼時候丟的,在哪裡丟的。給手機打電話,已經關機了,看來是被人撿走了。

  我心裡一下子慌了起來,裡面有艾香的那段音頻,萬一被人曝光,重說抄襲的事情,馮佳柏和沈青春的事就會被人翻出來,現在馮佳柏是浪尖的人,要是有人拿這個大做文章,我真是只能以死謝罪了。

  我又想起季澤清說過他的私人號碼很重要,我連忙給季澤清打電話,跟他說我手機丟了,讓他趕緊換號。我沒敢和季澤清提手機音頻的事情,直覺這個事會給他造成很大的麻煩,我還不知道怎麼跟他解釋這個事,雖然音頻里我拼命說這事跟季澤清沒關係,可欲蓋彌彰地,萬一他為此丟了工作,我又可以以死謝罪了。

  唉,我到底有幾條命可以抵啊。我只好默默期盼撿手機那人有如黃城人那般質樸了。

  第三天,王奎給我打電話,說季氏集團的宣傳活動已經啟動了,需要我們集體去季氏集團門口拍些片,作為宣傳片的一部分。

  我一到季氏集團,看見王奎和其他幾個已經到了,每人穿上了季氏集團發的文化衫,正面是個小雞仔吉祥物,背部是季氏集團的大LOGO。來自其它學校公益機構的學生也穿上了,望過去白花花的一片。我因為丟手機的事,心不在焉地在季氏集團大樓門口按要求擺著造型,都忘了我這張臉是不能放到網上的事兒。

  等我想起來這茬時,都拍得差不多了。我求攝影師把我剪掉,攝影師奇怪地看著我,表情大概是,你是哪根蔥啊,輪得到我單獨給你做後期?我心想算了,那微博的照片也就火了半天,誰吃飽了撐的,會從那麼多的臉裡面翻出我來呢?大家穿上同樣的衣服,都長得差不多,我這麼路人,應該沒這麼好讓人辨認。

  我就這麼安慰著自己,回了宿舍。

  第四天,我去季氏集團上班,又遇上了艾香。她那天被我嚇得一臉驚慌的表情過於深刻,以至於我看見她時,以為她會掉頭而走,不料她已經恢復成孔雀,高傲地走到我跟前,從鼻子哼著氣,說道:“紀晴冉,你說你手機里有我的錄音,你有幾份拷貝啊?不會哪裡都放一份吧?小心丟了,我可就跟你玉石俱焚了。”

  我本來有些不安,聽她這麼一說竟有些心虛,解釋道:“就那麼一份,我不像你似的缺心眼兒。”

  “真的?”

  “真的。”

  艾香笑了起來,說道:“哎呀紀晴冉,那你可要護好它呀,那是你扳倒我唯一的證據啊。怎麼說丟就丟了呢?”

  我狐疑地看著她。她狡黠地看了看我,嘴裡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忽然想起我從洗手間出來時,曾經遇過艾香。我那時腦子一片空白,只記得她拉住了我,根本沒注意到她跟我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我眯著眼睛看她:“你偷了我的手機?”

  艾香說道:“幸虧是我,你說你這麼不小心,要是被別人撿著可怎麼辦啊?”

  她這麼一說,我反而放心下來。手機最好的歸處就是她了,至少跟我那日記本似的,到她手裡,只會銷毀或珍藏。

  我說道:“怎麼?偷完小說接著偷東西了?艾紫香,可別變成慣偷。”

  艾香心情好得可以,她說道:“放心,我即便成為慣偷,也不會被人抓著的。我問你,你手機里的小結巴是誰啊?”

  那是季澤清在我手機里的名字,看來季澤清的私人號碼艾香並不知道,幸好讓季澤清換號了,不然她要一打,聽出季澤清的聲音,她不得抓狂,季澤清這麼久的大腿也白抱了。

  我說道:“你管他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嗎?”

  艾香掏出我的手機,說道:“他發的微信可很有趣啊。‘今天你做的早飯很好吃,下次堅持。’‘我不在C城,晚上你別到我這裡來了。’‘我的太太生氣了,你說怎麼辦?’”

  最後一條是我們在他公寓大吵的一次,我帶著石膏把他揍了一頓,到學校後收到他的微信,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沒有刪除,結果竟然保留了下來。

  艾香跟打量垃圾一樣打量我:“紀晴冉,我真沒看出來,你這種長相還做二奶呢?還是個結巴啊,就是有些可惜,這個小結巴沒有上傳照片,沒有頭像,嘖嘖,不過你配結巴剛剛好啊。”

  大概就是因為最後一條簡訊,讓艾香對我產生了誤會。我說道:“謝謝啊,我就好這口,怎麼了?礙著你了?”

  艾香幾乎快要仰天大笑:“當然行,結巴配惡女。不過真是不好意思呢,我剛才手一抖,把這條微信截屏,發到我手機上,我又轉發給馮佳柏了。哎呀,蘋果手機的截屏功能就是好用啊。我說你一窮學生,哪兒來的錢買這麼好的手機呢。敢情新聞上說那些賣初夜買蘋果手機的人都是真的啊。你怎麼收費的,紀晴冉?”

  我想,馮佳柏都要跟沈青春結婚了,我才不在乎他怎麼看我呢。只是有些抱歉,讓他在最痛苦的時候,還要遭受自己的朋友是別人家二奶的指責。他肯定會以為發信人是“小結巴”的妻子。這實在很容易讓人這麼聯想的。

  我沉默的樣子讓艾香心滿意足了。她裊裊地走了,剩我蹲在原地,很久沒有動彈。

  等我回去辦公的時候,竟然看見馮佳柏站在諮詢室門口。他穿得西裝革履,大概是過來和季氏談工作的,不然也不可能出現得這麼快。他見到我,直直地走過來,臉上是烏雲密布,山雨欲來。

  他拿出手機,遞給我。三星新出的手機屏幕都趕上小型IPAD了,上面那張截圖放得巨大,左邊是一個未知圖像,有一句曖昧的“我的太太生氣了,你說怎麼辦?”,右邊是我的頭像,一個傻得可以的自拍,只寫了一個字“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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