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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呀,鏟屎的來多少都不嫌多!”這好像是那隻臉黑的暹羅貓說的。

  “那他們平常都住哪兒?”

  “除了回自己家的,都住在後面院子旁邊的小房子裡。”這好像是那隻胖胖的橘貓說的。

  霍可磨了磨牙,眯了眯眼,他記住這兩隻貓了。不過嘛……霍可舒服地在床上打了個滾,心想,反正現在這片領地都是他的了,就不和它們計較吧。

  邢夜早晨起床的時候,發現霍可已經起了,還給陽台上的綠蘿澆了水,見他起了,笑眯眯地同他打了招呼。

  邢夜嘴角揚了揚,沒多說什麼,不過做早飯的時候心情很好地多放了一個蛋。

  咖啡館開門不算早,邢夜到十點才帶著霍可去了店裡。今天他的主要任務是帶著霍可認一認店裡的貓。

  “這一隻是中華田園貓,名字是梨花,現在兩歲了,那一隻是暹羅貓,名字叫巧克力,兩歲半。”邢夜撓了撓牛奶的下巴,繼續道,“這只是橘貓,名字是橘子,現在一歲,那邊那只在撓牆的是美短,名字叫銀河,現在一歲半。”

  霍可點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

  “最小的這只是短毛白貓,才兩個月,名字叫牛奶。”

  牛奶睜著水汪汪的藍眼睛盯著兩人,蹭了蹭霍可放在它臉旁的手,撒嬌地“喵喵”叫了幾聲。

  今天天色不太好,果然,還沒到中午就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一位穿著薄外套和短裙的年輕女孩子就在這個時候進了店。邢夜本來是準備讓霍可去給客人點餐的,望著那女孩兒的面容卻忽然覺得有點熟悉。女孩兒原本淋了雨,還有些哆嗦,望見邢夜的看向這邊的目光,笑著沖他點了點頭。

  邢夜認出這是誰了,也沒多說話,去櫃檯給女孩子點了一杯她以前常要的熱巧克力,然後把巧克力抱到她的面前,便默默走開了。

  女孩兒望著面前有點怯生生的巧克力,眼眶突然就紅了,她用手輕輕碰了碰巧克力的前爪:“巧克力,還記得我嗎?”

  巧克力被她的動作嚇得爪子往後縮了縮。

  女孩兒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伏在桌上低聲哭了起來。

  正在這時,她聽見杯子輕輕落在桌上的聲音,而後感覺到有什麼輕輕碰了碰她的頭。她淚眼朦朧地抬頭看了一眼,發現一個沒見過的漂亮青年抱著巧克力,捏著它的小爪子,見她抬頭,便笑著同她揮了揮爪子。

  青年在她對面坐下,騰出一隻手將熱巧克力推了過去,而後也將巧克力抱到了桌上。巧克力試探著往前走了兩步,“喵喵”叫了兩聲。

  青年聽完,摸了摸巧克力的小腦袋:“巧克力剛剛說,它記得你,你是它原來的小主人,但是你有好長時間沒有來了,所以一開始它有點沒認出你。”

  女孩兒剛平復了一點的情緒又波動了起來,她擦了擦眼淚,勉強笑道:“是嗎?”

  巧克力又叫了幾聲,霍可繼續替它翻譯道:“它說它也一直很想你,你能來它很高興。”霍可正說著,巧克力走上前舔了舔女孩兒的手。

  女孩兒的眼淚又流了下來:“謝謝你……我,我有一年沒來過這裡了。我們家去年搬去了另一個城市,我媽不允許我繼續養貓,我沒有辦法,就把它送到這兒來了。”

  “一年了……我一直不敢來看它……我真的……”女孩兒說不下去了,捂著嘴哭了起來。

  巧克力“喵喵”叫了幾聲,跳進了女孩兒的懷裡。

  霍可說:“巧克力剛剛說,讓你不要哭啦,它沒有怪過你,它現在過得也很好,你不用擔心。”

  女孩兒含淚點了點頭,摟緊了懷裡的巧克力。

  霍可給她遞了張紙巾,沖她笑了一下,便起身把空間留給這一人一貓了。

  不遠處的邢夜倒是有些驚訝了。

  女孩兒可能只覺得是他很有心地把關於巧克力的事都告訴了新來的店員,但是他自己是清楚的,他沒有把這件事跟霍可說過,所以他是怎麼知道的?

  “是溫佩昨天告訴你的嗎?”

  “什麼?”青年怔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邢夜在問什麼。

  “關於巧克力的事。你昨天說你觀察了這裡三個月,但巧克力是一年前來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霍可有些不理解地看向他:“我昨天都說了呀,我會貓語,巧克力的事是它剛剛自己說的啊。”

  青年的眼睛仍是如水一般乾淨明亮,神色不似作偽,倒是讓邢夜反思起來了。

  難道他真的覺得自己太好騙了?

  第3章第三章

  只要不是周末,咖啡館都不會太忙,邢夜樂得清閒,也懶於幫忙,能讓霍可做的便都讓他去做,自己逗逗貓看看書,十分悠閒。

  這天吃過晚飯,霍可十分自覺地去後廚幫著洗碗。邢夜給店裡的五隻貓餵完食,便提溜著一袋子貓糧去了後院,果然已經有好幾隻附近的野貓早早地翻過院牆等著了。

  邢夜看著吃得正歡的幾隻貓,有隻貓吃飽了過來舔他的手,他還心情頗好地撓了撓對方的下巴,一轉頭,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霍可也過來了,正蹲在他旁邊,聚精會神地看著。

  走路也沒點兒動靜,跟貓似的。

  邢夜正想著,便看有隻貓撒嬌似的沖霍可叫了起來,霍可卻皺了皺眉,湊近了去,輕輕捏起對方的小爪子,定睛一看,果然有一點凝固的血跡。

  霍可坐在地上,將貓抱進懷裡,轉頭問道:“店裡有酒精和紗布嗎?”

  邢夜點點頭,轉頭便去拿了酒精棉簽及紗布過來,遞給了霍可:“把貓給我吧,我來按著,小心消毒的時候它撓你。”

  霍可搖搖頭:“不用。”說完便低頭對著貓輕聲道,“給你消毒,會有點疼,你要忍著,不能亂動。”

  貓咪像是回應他似的“喵喵”叫了兩聲。

  邢夜正想訓斥他胡來,便見霍可已經小心地開始了動作。蘸著酒精的棉簽落到貓咪的肉墊上,貓咪很明顯地因為疼痛抖了一抖,卻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樣亂抓亂扭。

  霍可給貓咪清理完傷口,又小心地用紗布纏了幾圈,打好結,才把貓咪翻了過來:“最近兩天你就不要亂跑了,先在這裡住兩天,傷好了再走吧。”

  霍可抱著貓咪站了起來,看見邊上的邢夜,似乎這才想起來這裡其實真正意義上的主人是誰,只好小聲乞求道:“可以嗎?”

  一人一貓的眼睛都那麼純潔又無辜,就那樣眨巴著看著他。

  邢夜嘆了口氣:“嗯。”

  兩人折回店裡,找了一個紙箱子,拿幾件舊衣服墊了墊,便成了一個簡易的小窩。霍可把貓咪放進去,又十分戲多地跑去吩咐店裡的五隻貓:“它受傷了,你們不准欺負它,知道嗎?”

  兩人走在回家的路上,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春夜裡儘是和暖的風,合著街旁的花香,只讓人覺得仿佛整個夜晚都是柔軟而旖旎的。

  快到家的時候,邢夜突然低聲說了句:“其實這兩天你做得都很好,不用擔心被我辭退。”

  霍可被這句突如其來的表揚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對人的情緒很敏感。邢夜的這句話,字面上是表揚,但是語氣卻不是那麼回事兒。一直到兩人掏鑰匙進了家門,霍可也沒想明白,他的這句話到底是要表達什麼。

  邢夜同霍可道了晚安,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霍可在他說完那句話後的沉默說明他應該是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那天他來到店裡,努力想要留下來,甚至說出自己會貓語這種如同玩笑一般的話,只希求自己能讓他留下。而他並不算整潔的衣著與少得可憐的家當也顯示,他過得並不算好,也十分需要這份工作。

  其實也還是個孩子。

  邢夜便是在那個時候心軟了,明明其實店裡人手足夠卻還是讓他留了下來。今天說這話也只是希望他不需要這麼緊張拘束,努力去展現自己“貓語”的“特殊能力”。

  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不過顯然他多慮了,霍可根本沒聽出來。

  在一個屋檐下同住好幾天了,兩個人相處得還算融洽,霍可與邢夜都是比較愛收拾的人,家裡一團糟的景象大概是沒有可能出現的。兩人作息也都差不多,早睡早起,偶爾邢夜出去晨跑,霍可興致上來了還會跟著他跑一會兒。

  唯一讓邢夜有些頭疼的就是霍可有些牴觸洗澡。

  邢夜一開始還沒發現,直到過了三四天陽台上也沒出現過霍可的衣服,他問了兩句,這才發現這幾天霍可一直都沒洗澡。霍可身上倒跟往常一樣,並沒有什麼難聞的氣味,但是不洗澡總歸是不行的,何況他們還是服務行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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