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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候她還奇怪,以采香院的樣貌,就是當采香院的花魁也不為過,怎麼就淪落到這步田地?

  原來這裡面還有賀拔瑾瑜的干係!不過她相信賀拔瑾瑜的為人。他絕對不會是那等無緣無故就處置人的人,指定是郁皎做了什麼出格的事情,賀拔瑾瑜才會出手的。

  與此同時,覃初柳又想起一件事來——

  “這些事情對與錯我不必與你解釋,你心裡也應該清楚。我只好奇一件事,因為你趙蘭的爹落得那樣的下場,你們怎麼會以姐妹相稱?”覃初柳好奇地問道。

  按說趙蘭應該把郁皎當成仇人才是,姐妹相稱實在奇怪。

  郁皎撇了撇嘴,十分不屑地道:“誰和她是姐妹,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你應該覺得可悲,因為在她心中,你更可恨。”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郁皎和趙蘭就是這樣的情況吧,覃初柳恍然。

  這時候,外面突然有腳步聲傳來,覃初柳霍然睜大了眼睛,機會來了!

  她張嘴要喊“救命”,可惜郁皎比她的動作還快,救字還沒出口,郁皎已經欺身上前,一手捂住了她的嘴。

  “等過了今晚,我看你還有瞎折騰的心思沒有!”郁皎湊到覃初柳的耳邊,陰惻惻地說道。

  然後,她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顆藥丸子,直接塞進覃初柳的嘴裡,還不等覃初柳吐出來,那藥已經化開,順著喉嚨流了下去。

  “今晚,我讓你知道這些年我過得都是什麼日子……”臨昏厥前,覃初柳隱隱約約地聽到郁皎如是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已經亂作了一鍋粥。

  先是蕭白那裡,小院兒依然寧靜,可這寧靜中又透露出一股肅殺之氣來。

  蕭白坐在炕邊,看著炕上並排躺著的兩個女人,一個是他的親娘,一個是寧願捨棄一切也要跟隨他的女人。

  一個老大夫單手支頭,坐在桌邊打瞌睡。

  這時候,趙蘭的手突然動了一下。

  “你醒了?昨晚到底怎麼回事?”蕭白迫不及待地問道。

  他的聲音也驚醒了瞌睡的老大夫。

  趙蘭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伸手就要摸自己疼痛不已的後腦,觸手才發現現下自己沒戴冪籬,她趕緊用雙手捂住臉。

  “你,你不要看我,不要看我!”她虛弱的聲音里隱隱還透著哭腔,讓蕭白的一整顆心都揪了起來。

  他握住趙蘭的手腕,一個用力,便掰開了趙蘭覆在臉上的手。

  “有什麼不能看?你都是因為我才挨那一劍,在我看來,現下的你才最美。”

  ☆、第三百七十新七章嘗新鮮

  在趙蘭細膩瓷白的左臉頰上,橫亘著一條足有一指長的淡粉色疤痕。

  房間內的燈光很是昏暗,看上去不多明顯,但是若是到了光亮的地方,那一條傷疤就顯得格外猙獰。

  沈致遠查蕭白的時候,蕭白雖然早做了防備,但是沈致遠派下來的人也不是吃乾飯的。

  蕭白為了引開那些人,讓幾個侍衛帶著他娘先來了這個院子,而他則帶著趙蘭去了別處躲藏。

  那些人還是找到了他們,在打鬥的時候,一柄長劍從斜刺里向毫無防備的蕭白刺過來,站在蕭白身後的趙蘭卻是看到了。

  她想也不想便縱身撞開了蕭白,蕭白躲開了那一劍,而趙蘭的臉卻正好從劍鋒上划過去。

  後來,他們終於成功逃脫,而趙蘭的臉上卻留下了一輩子都無法抹去的傷疤。

  這也是為什麼蕭白在明知道覃初柳不喜男人納妾,卻依然要把趙蘭留在身邊的主要原因。

  愧疚雖然不能讓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但是它可以讓那個男人更加疼惜和照顧那個女人。

  趙蘭深知這一點,所以她在蕭白面前從來都是小心翼翼,在臉上留疤之後更甚。她出入不管什麼時候都帶著冪籬,不是怕別人看見,而是怕別人看得久了就忘記了她所受的苦。

  就像現在這樣,偶爾有機會把自己的傷疤露在蕭白的面前,在滴幾滴子眼淚,蕭白指定對她更加愧疚,若是這個時候她說想要天上的星星。說不準蕭白也會爬上房去摘呢。

  不過,趙蘭不會要天上的星星,那些個東西於她來說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她需要的是蕭白的——信任。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沒有看好大姐姐。”趙蘭淚眼朦朧的看著蕭白,十分自責地道:“昨晚你走了之後。我想燒些熱水給姐姐擦擦臉,誰知道剛進灶房便有人給了我一棒子,我眼前一黑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說完自己,她又側了側頭,看向不知是昏厥還是睡熟了的蕭白的娘,“娘現在怎麼樣了?她年紀大了。若是也像我這樣挨了棒子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

  蕭白握著她的手剛想勸慰,坐在桌邊一直沒說話的老大夫突然開口道:“你娘好好的,中了迷香,估計再過一個時辰就該醒了。”

  說完蕭白的娘的情況,老大夫把目光落到蕭白身上。捋著鬍子說道:“公子啊,人我也診過了,現下已經醒了,你是不是該放我走了?”

  蕭白看著老頭兒,心裡有些拿不準主意。華老大夫是認識他的,興許也知道覃初柳被他劫走的事情,若是他把華老大夫放走,老頭兒向賀拔瑾瑜報信可如何是好?

  可是。若不放……

  “不能放他走”,趙蘭艱難地坐起身子,一手捂著後腦。一手拉住蕭白的衣襟,“若是他去報信,你我和娘都別想活了。”

  蕭白想想也是,他都走到了這一步,難道還能因為一個老頭兒,因為一時心軟就讓前面所做的一切功虧一簣嗎。

  “華老大夫。可能要委屈你在這裡多待上幾天了。”蕭白說話還算客氣有禮。

  可是趙蘭的話卻是當著華老大夫的面說的,他這個時候還如此說。倒是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了。

  華老大夫倒是淡定,重新坐回到杌凳上。也不言語。

  “你說大姐姐被劫去了哪裡?都被劫走了那麼久,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啊?”趙蘭見華老大夫乖覺,便也沒有再與他多說,而是與蕭白說起覃初柳的事情來。

  蕭白低頭沉思,趙蘭又小心翼翼地道:“會不會,會不會被那人救走了……”

  那人指的自然就是賀拔瑾瑜。

  蕭白依舊不語,只是掩在衣袖下的手已經緊握成拳。

  不過很快他便想通了,“不可能是賀拔瑾瑜,他若是找到了咱們,怎麼可能會這般輕易地放過咱們,他定然是不會叫咱們好過啊。”

  沒有被賀拔瑾瑜救走,那是被誰劫走了呢。

  “哼,柳柳那丫頭吉人天相,就是被天王老子劫走最後也能化險為夷,只一些心術不正的人啊,就算是躲過了一時,也別想躲過一世”,在邊上看熱鬧的華老大夫突然開口譏諷道:

  “還有一些人,別以為自己事情做得多周密,別忘了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那小花招騙得了別人,可騙不了我老大夫。”

  趙蘭的神經立刻緊繃起來,這個老東西莫不是發現了什麼?

  她惡狠狠地看著華老大夫,眼睛裡已經有了殺意。

  因為華老大夫深夜出診,一直到天明都還未歸,華家醫館已經亂作了一團。

  華令朝在醫館前堂來回踱步,他的父親坐在圈椅上直捶腦袋。

  “都怪我,昨晚聽到有人拍門,應該先出去開門的,怎麼就讓你爺爺先出去了呢。”華令朝的父親十分自責。

  華令朝卻沒有心思安慰自己的父親,他在回憶昨晚的事情。

  昨晚他也聽到了拍門聲,穿衣下地的時候爺爺已經進了前堂,他還衝自己擺手,讓他先回去睡,說他年歲大了,晚上沒有那麼大的覺,回去也睡不著。

  他轉身回房的時候朝門口瞟了一眼,當時前堂的燈光很昏暗,那人手裡也沒拿燈籠,面容看的不是十分真切,但是,卻有些熟悉。

  他好似見過那人……

  正這時候,忽聽外面傳來此起彼伏的叫喊聲,華令朝與父親對視一眼,忙忙奔出醫館,就見一個騎在高頭大馬上的俊朗青年赤紅著眼睛,用一柄長劍指著著趴伏在地上,身上已經多出傷痕的男人。

  “說,人在那裡?”俊朗青年冷聲問道。

  現下已經是初春的天氣,但是他的聲音卻仿佛讓人置身深冬。

  地上的男人抬頭去看馬上的青年,嘴角竟然現出一抹笑來。

  “他要自盡”,華令朝大叫一聲,可還是晚了,等賀拔瑾瑜下馬扒開男人的嘴的時候,那人已經咬破了嘴裡暗藏的藥丸。

  賀拔瑾瑜看著餘溫尚在,但是已經再不能開口的男人,心裡恨恨。

  好不容易查出了一點兒線索,找到了一直跟在蕭白身後的高手,沒想到還是什麼都沒問出來。

  “賀公子,這人放在這裡也不是辦法,還是先抬進我們醫館吧。”華令朝看了看附近越圍越多的人,提醒賀拔瑾瑜。

  賀拔瑾瑜從善如流,把男人搬進醫館。華令朝沖周圍的百姓擺擺手,“大家快回去吧,這人沒事,定然能救回來。”

  太平鎮的人自然是信得過華家的醫術的,見沒有什麼好看的了也就散了。

  “賀公子,可是有覃姑娘的下落了?”回到前堂,華令朝關切地問賀拔瑾瑜。

  覃初柳被劫的人知道的不多,恰好華家的人就知道。華家醫館迎來送往的人比較多,興許能得到有用的信息也說不定,所以賀拔瑾瑜便托華老大夫和華令朝多打聽打聽。

  賀拔瑾瑜搖搖頭,“這人是蕭白身邊功夫最好的暗衛,本來以為可以從他口中得些消息,是我大意了。”

  蕭白,是蕭白!

  聽到賀拔瑾瑜提起這個名字,華令朝恍然想起,昨晚上來拍門的那人,可不是有幾分像蕭白嗎。

  他趕緊把昨晚的事情與賀拔瑾瑜說了,最後道:“賀公子,若那人真是蕭白,他指定不會輕易放了我爺爺,你可一定要把我爺爺救出來啊。”

  賀拔瑾瑜點點頭,只留下放心兩個字,便急匆匆地走了。

  夜幕很快降臨,采香院後院東面單辟出來的一個小院兒里也點了燈。

  搖曳的燈火中,郁皎妖嬈地坐在一個中年微胖的男人腿上,素手執著一個玲瓏剔透的杯盞,裡面淡黃色的酒汁在搖曳的燈火的照耀下蕩漾著醉人的色澤。

  “大爺,想不想喝酒啊?”郁皎朱唇輕啟,輕輕地呷了一口酒,瑩潤的酒漬沾在她殷紅的唇上,十分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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