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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個朋友而已。”薛銘拍了拍他的肩,他始終是事不關己的摸樣,高高在上的一個局外人:“你把他們整垮了,目的也就達到了,你還在乎什麼呢?”

  秦勒看著薛銘,這個男人自始至終都是自己奮鬥的目標和榜樣,夠狠,夠無情,只看得到自己永遠也看不到別人,可是這麼強大的一個人到最後他又留住了些什麼呢。

  薛銘的表情始終是淡淡的,談不上關心不關心,他一直是從容的,沒有什麼可以讓他變色。

  秦勒笑了,他說:“薛銘我佩服你,但也可憐你,你什麼都有,但你永遠都不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那個。”

  薛銘看著他,眼神有些複雜。

  “所以我比你幸運,也許晚了點,但我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麼。”秦勒整了整已領,他把打火機遞還給薛銘。

  對方臉色明顯不是太好,但也沒有發作,他站起來,掏出手帕擦了擦手:“我不習慣用別人碰過的東西,你幫我扔了吧。”

  秦勒無所謂的聳聳肩,他也不知道哪句話觸了這大爺的痛處,實在是難伺候的主。

  兩人正僵持著,就看見肖蔚然白著臉走進來。

  “對方送來了一個V8。”

  辦公室里一群人圍在桌子邊,一個小警務正在找USB接線。

  莫洋坐在一旁臉色有些灰敗,孔家的老管家陪在一旁,一隻手還握著他的。

  秦勒靠著牆,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V8被連上了,秦勒閉了閉眼,最終還是咬牙走了過去。

  一開始的畫面不是很清楚,對方似乎在調整鏡頭的位子,拍到很多廢鐵和垃圾,然後鏡頭一晃,秦勒看見了喬方的臉。

  狼狽的痛苦和絕望。

  然後秦勒被猛的推到一邊,對方力氣大得幾乎讓他站立不穩,他本以為是肖蔚然,結果回頭發現自己錯了。

  推開他的人,是薛銘。

  孔竹一點一點的往前爬著,他咬破嘴唇才把嘴裡的布弄出來,現在滿口的血腥味,他看不見,只能憑著感覺來找喬方的大致方位。

  “方姐,方姐……”他碰到喬方的肩膀,對方沒有反應,他急得像小狗一樣拼命用頭髮蹭著喬方的脖子:“方姐,方姐啊……”

  喬方似乎動了動腦袋,下巴擱到了他頭頂,她不知道那幾個男人什麼時候走的,她半當中就暈了過去,反倒慶幸不用清醒著受這等酷刑。

  “方姐,方姐你醒了麼?”孔竹的聲音帶著很強的鼻音,明顯是剛剛哭過。

  喬方微微點了點頭,她感覺脖子濕濕的,也不知道是自己的眼淚還是孔竹的,她想說點什麼安慰下,結果一張嘴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方姐你不要怕,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了,真的。”孔竹安慰她,他怕喬方凍著,偎的很緊,又怕不小心壓著了她。

  喬方扯了扯嘴角,她不知道孔竹看不看得見,也還是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麼靠著彼此,孔竹聽著喬方越來越微弱的呼吸心急如焚。

  “方姐,你不要睡著了,冷呢,我陪你說話好不好?”

  點頭。

  “方姐,你冷不冷?”

  喬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點頭。

  孔竹馬上又向她靠了靠:“這樣好點了沒?”

  其實沒多大用處,喬方想,但還是點了點頭。

  孔竹放心了點,又問:“方姐你渴不渴?”

  搖頭。

  “那餓不餓呢?”

  還是搖頭。

  “方姐你不能說話嗎?”

  點頭。

  “噢。”孔竹有些失落:“方姐你怕不怕啊?”

  點頭。

  “我也好怕。”孔竹的聲音低低的,挺起來倒像是撒嬌:“我想秦勒了。”

  “……”

  “方姐你想不想肖先生啊?”

  喬方沒有動作,孔竹自顧自的繼續道:“哎呀,你看我都忘了,你不喜歡他嘛。”

  喬方無聲的笑了笑。

  “那你在想誰呢方姐,你肯定有別的喜歡的人吧?”

  喬方沒有回答,她張大了眼睛看見的是一片漆黑,那個人在她的心裡埋的那麼深,那麼疼,疼的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

  “方姐?”孔竹感覺她劇烈的顫抖有些慌了:“方姐,你怎麼了方姐?!”

  喬方的聲音輕微的嘶啞著。

  “薛銘。”

  End

  孔竹在病床上坐著,莫洋陪在旁邊,孔管家削著梨。

  自從他們被救出來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星期了,這一個星期里孔竹被看得緊緊的,連上廁所都有人陪著。

  “秦勒呢?”孔竹嘟著嘴。

  “他很忙。”莫洋淡淡的回道,他把削好的一盤梨遞到孔竹面前。

  孔竹翻了個白眼:“這個答案你已經說了39遍了!”

  莫洋冷冷的笑了笑:“既然你很清楚自己問了多少遍,就應該明白答案是什麼了,又何必再問呢?”

  孔竹被狠狠的噎了噎。

  莫洋看著他,嘆了一口氣,他揉了揉孔竹的腦袋:“有些事,你不是不明白,我不提但不代表我就能縱容下去,到底值不值得,不用我說你也是知道的。”

  “……”

  他站起來,接過孔管家遞來的拐杖:“他今天晚上會來看你,在這之前你好好想想吧。”

  孔竹在喬方病房前徘徊了很久,看著門口兩門神一樣的黑衣保鏢,實在不知道能不能進去,正猶豫著,就聽見走廊另一頭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要把她留到什麼時候?”路嘉還穿著紅地毯上的禮服,明顯是剛參加完某代言就急著趕過來的。

  “什麼叫什麼時候?”薛銘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

  孔竹聽到這個聲音就忍不住起了一身極品疙瘩,他記得他和喬方被救的那天,倉庫門就是被這個男人直接一腳踹爛的,薛銘身後跟著一隊打扮的像叢林野戰隊一樣的傭兵,孔竹本來還想看看喬方的情況,結果蒙眼布剛被拿掉薛銘就已經抱著喬方離開了。

  秦勒當時還很心有餘悸:“還好你什麼都沒看到,要不然不管你是不是孔家的孫子,薛銘大概都要把你滅了。”

  這是一個星期以來秦勒對孔竹說過的唯一一句話,想到這裡孔竹就忍不住心酸,他是真的很想念他。

  路嘉明顯被惹惱了:“別給我裝傻薛銘,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會不清楚?”她冷笑,繼續道:“沒錯,那時候是我叫阿方和你分手的,她這麼懦弱的人,那一次幾乎用盡了她一生的骨氣,但也好,甩了你,她自己也輕鬆了。”

  “……”

  “其實不用我說,她到最後也會受不了和你分手,你那時候事業剛剛起步,她又瞎了,除了拖累你她什麼也做不了,她是誰,她是喬方,什麼都缺唯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的喬方。你事業有成春風得意,她呢,又傻又殘的一個瞎子,以前她健全,還能為你洗衣弄飯,現在她瞎了,除了愛你,她就什麼都不會了。”

  “……”

  “喬方從來不相信你愛他,說白了,我也不信,你那時候和她交往那麼久,還沒發跡的時候她就跟著你,什麼都給了你,還換不來你的一句我愛你,你薛銘是多麼狠的一個人啊,她剛和你好的時候我就不同意,可她就是個傻子,只知道一味的對你好,你落魄的時候她陪著你,你有起色了她半夜熬湯等著你回家,你呢,你給了她什麼,你連一句我愛你都……”

  “我愛她。”薛銘打斷了她的話。

  孔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路嘉也是,瞪大了眼睛看著他。

  “我愛她。”薛銘又重複了一遍,他看著路嘉,還是淡淡的天字號表情:“這有什麼奇怪的麼?”

  “……”

  “我不知道她瞎了,我以為真的就像她說的,她看上別的人了,我當時就想,我以後找到她,一定不會放過她。”

  “……”

  “她憑什麼覺得她瞎了我就會不要她?”

  路嘉“哈”的笑了一聲,有些激動:“那她憑什麼相信你會要她?!”

  “就憑我愛她。”薛銘答的很自然:“我以為她一直知道我愛她。”

  “你不說,她怎麼會知道?”路嘉有些哽咽:“她一直在等,她膽小的連問都不敢問。”

  “根本不用問,因為不管問不問,我的答案都只有一個。”

  “……”

  “我愛她,除了她,別的什麼都不行。”

  秦勒進來的時候就看見孔竹像球一樣的把自己蒙在被子裡。他上前,沒用多少力氣便把被子扯開了一角。

  孔竹露著一雙眼睛在外面,靜靜的看著他。

  秦勒湊上去,額頭頂著他的,沒有說話。

  孔竹的眼圈還是慢慢的紅了。

  他不想那麼丟臉的在秦勒面前哭出來,所以還是鑽回了被子裡,秦勒這次沒有阻止,隔著被子緊緊的抱著他。

  “我今天看見薛銘和路嘉了。”孔竹的聲音響在被子裡,悶悶的。

  “恩。”

  “薛銘很愛方姐呢。”

  “是麼。”

  “方姐也愛他的。”

  “噢。”

  孔竹在被子裡張了張嘴,又閉上。

  他想問的,最終沒有勇氣問出來。

  過了一會兒,孔竹感覺抱著他的手臂鬆了松,然後秦勒從另一邊鑽了進來。

  他輕輕的把臉埋進孔竹的掌心裡。

  “我的腿很早就好了。”

  “恩。”

  “你的銀鎖氧化的很厲害,但我還是很喜歡,一直帶著。”

  “噢。”

  “我一直在找你,你以前為我做的,我一直很感激,謝謝你。”

  “……”

  秦勒抬起頭,握著他的手:“我做過一些對不起你的事情,希望你能原諒我,你能原諒我麼?”

  孔竹死死的抱著他,一直點頭。

  秦勒笑了,他摸著對方的頭髮:“不要急,等我先說完好不好?”

  “……”

  “我現在很有錢,可以養的起你了。”

  “……”

  “你喜歡狗,我們可以養只金毛,很溫順,又聰明,你可以天天帶它去散步。”

  “……”

  “你喜歡皮蛋瘦肉粥,我去學,多放肉少放皮蛋的那種。”

  “……”

  “你喜歡的東西我知道的還不夠多,你以後可以慢慢告訴我。”

  秦勒捧著孔竹的臉,親了親他的眼睛。

  “你能給我時間,給我們兩時間,把這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慢慢告訴我嗎?”秦勒看著他,有些緊張:“你願意麼?”

  孔竹一直都沒有告訴秦勒,他其實從頭到尾都很清楚秦勒在做什麼,包括自己被綁架的事情。

  他的舅舅是莫洋,他的背後有整個孔家,又有什麼他不能知道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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