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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他們保持著一周通三次電話的頻率,也有偶爾見面。

  說是偶爾,是汪綺推過他兩次約會,都說沒時間,工作忙。他多少能感覺到汪綺並沒有象他這麼投入,若即若離似的,但他也想得通。畢竟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肯定要愛自己多一點,不可能再象十幾歲的孩子那麼狂戀熱戀,巴不得分分秒秒都膩在一起。也許過段時間,等她不再動搖,定下心來和自己交往就會好一點了。

  “你要抓緊啊。追女生要膽大臉厚心子黑——”說到這裡,雙慶頓了一下。這不是蔣聞濤那混蛋的理論麼!翻一個白眼。

  雙喜在那頭笑:“還要你來教我怎麼追女生?”安撫妹妹說:“好啦,你別瞎操心。就借著給你餞行的名義,我們一起吃個飯好不好?”

  “嗯。”

  這頓飯最終是在蔣聞濤家裡舉行的。沒有外人,就是他們四個。

  雙慶當天穿著一件亮眼的藍色裙子,從上到下顏色漸漸暈染開,細細的帶子縛在頸後,露出香肩。

  她站在廚房陪雙喜說話,輕聲抱怨:“為什麼要在蔣聞濤家裡!出去吃不好嗎?”

  雙喜笑了笑,不好意思吱聲。

  他最近交了女朋友,多了一些開銷,又騰了一筆錢出來支援雙慶,手頭正緊呢,哪有餘錢出去吃飯。

  在家裡請客,也是徵求過蔣聞濤同意的。畢竟他才是主人。

  雙慶無奈地搖頭,覺得哥哥真沒頭腦。讓汪綺和蔣聞濤見了面,那還有你什麼事?聽聽外面那兩人笑得多歡。

  “你想到哪裡去了。”雙喜責備她。“聞濤他——”看了看外面,壓低聲音,“他喜歡的是男人,你還怕他撬我牆角不成?”

  “他不撬你牆角,你就不怕汪綺變心?”本來感情都還不穩,讓汪綺看到這麼一個有吸引力的優質帥哥,生活品質又這麼的高,難保——不,雙慶可以肯定,是絕對會對蔣聞濤代表的階層心嚮往之。

  雙喜笑了一下,並沒有露出緊張的表情。“那如果是註定的事,也躲不過啊。”雖然嘴上這麼說著,但也暗暗希望自己的女友能在物質面前抵住誘惑。

  雙慶唉了一聲,心想:你有心理準備就好。

  吃飯時蔣聞濤開了瓶紅酒,注滿各人的杯子。他微笑著舉起杯,說:“來。讓我們敬雙慶一杯,祝你一路順風,”看住她眼睛,“鵬、程、萬、里。”

  雙慶僵硬地回應:“……謝謝。”

  張愛玲說每個女人都是一個戲子。現在看到蔣聞濤的表演,她不得不甘拜下風。

  敬完酒蔣聞濤又變戲法似的掏了張卡片出來。不是名片,只是用法文寫著一行地址和人名。“這是我留學時一個同學的聯繫方式,我們關係很好,在外面遇到什麼事無法解決的,找他,他會幫你。”

  雙慶微微怔了一下,心情有點複雜。

  雙喜連忙把卡片接過來塞給她:“放好。聞濤一片心意,你在外面多條路子也不是壞事。”

  汪綺也微笑著贊同。

  雙慶懂蔣聞濤的意思。只要自己安份守己,那無疑是多了一個有能耐的哥哥,蔣聞濤願意、也有能力對她多方關照。

  可是,這種關照是要付出代價的呵,要拿自己親哥哥去換……

  送至機場,雙喜說不完的囑咐,雖然也知道自己太囉嗦,但還是忍不住把那些話重複了一遍又一遍:不要和外國人鬼混。晚上不要出去玩。小心反華人士。有事就找大使館。

  說得雙慶心酸酸的,終於忍不住真情流露,張開雙臂擁抱住自己的哥哥。

  “呃?”

  雙喜長這麼大,從未試過被人這麼擁抱,一時僵住,很快那眼就漲漲地有點酸澀起來。

  這個妹妹,自出生以來就分薄了父母的愛,幼時的他不是沒有怨恨過。可是這麼些年,聽到她用軟軟的聲音叫自己‘哥哥’,那份怨恨也早已煙消雲散了。茫茫人海里能托生到同一個母親的懷中,這是多麼難得的緣份,本來就應該要珍惜才對啊。

  他安撫地輕拍著她,強笑著說:“怎麼了?幹什麼突然這麼感性啊。”

  雙慶把頭埋在他頸窩裡搖頭。

  她想起十三四歲的時候,剛進發育期,同一干兄姐去游泳。換了泳衣出來,莽撞的表哥很驚訝地說:“平時看你還有點胸部,怎麼原來這么小?”窘得她差點哭出來。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自己哥哥發作,雖然不是雷霆之怒,但是卻非常生氣地斥道:“說什麼呢!”維護之意,表露無遺。

  有這樣一個哥哥,其實也不是不幸福的……

  蔣聞濤與汪綺站在稍後的一個位置,忍耐地看著兄妹倆深情擁抱。忍不下去了,就乾咳一聲,提醒他們:“要登機了。”

  雙慶鬆開雙喜,微微仰了頭,帶了倔犟的神氣與蔣聞濤對視。

  在這種時候,不用語言,純以眼神就可以暗流洶湧。

  你敢欺負我哥哥,回來我就殺了你!

  雙慶的殺氣,如抽刀斷水,蔣聞濤安撫地一笑,波浪不興。

  乖。從今天起,你哥我接管了。

  第27章

  雙慶走了,雙喜忽然象是多出很多時間來。

  雖說他在這邊也並不是只為了妹妹服務,但兄妹倆在同一個城市,每隔幾天通個電話碰個頭,吃喝一頓,生活倒也充實。如今雙慶這一走,頗讓他有點失落。

  而多出來的那些時間也並沒有全部拿來談戀愛——汪綺對他仍然是那副溫柔卻又微微冷淡的樣子,雙喜有時候都猜不到她心裡真正的想法。若說他們是男女朋友,至今為止他連她手也沒牽到過。他思量著對方是不是看不起他,但汪綺又從來沒有這樣明白表示過。

  被這樣不咸不淡不冷不熱的對待,頗令雙喜困惑。

  其實汪綺的心理很好理解。

  她現在處於一種內心掙扎的階段,雙喜於她,就如雞肋。條件都擺在那兒,很明顯他不能讓她過那種理想的‘男主外,女主內’的生活。但她年紀不小了,如果睜隻眼閉隻眼,嫁給雙喜也不是不可——至少他不會讓她一嫁過去就當後媽。

  接觸了一段時間,她知道這個人老實,未來的日子或許會對她很好。但這樣就足夠了嗎?老實很多時候代表著無能,要指望他叱吒風雲闖出一番事業成為人上人,那顯然是不太可能的。

  這樣一個人,嫁嗎?不甘心。

  不嫁嗎?又有點猶豫。

  汪綺心裡矛盾重重,而雙喜對女性的微妙心理只限於書本上的一些知識,完全沒有實戰經驗,所以他根本就不明白汪綺為什麼對他忽冷忽熱,單純地煩惱著到底要怎麼討對方歡心才可以讓兩個人的關係更穩定一點。

  天氣越發地悶熱起來了。

  《動物世界》里趙忠祥用他溫柔磁性的聲音告訴我們:“春天來了,動物們的發情期也到了……”

  人屬於高級靈長類動物。

  那麼人類的發情期又是什麼時候呢?

  雙喜琢磨著應該是夏天。

  夏天,天氣炎熱,男男女女都換上了輕薄的衣裳,盡情散發著自己的性吸引力。每一個身體都旺盛地分泌著腎上腺素和荷爾蒙,異常強烈的欲望在空氣中漫延,春情勃發這四個字已不足以形容了,那是夏日的激情,激情啊!稍微一點火星立刻就可以引發燎原大火。

  而蔣聞濤最近似乎愛上了吃海鮮,隔三岔五地就買些新鮮的生蚝回來。雙喜以前生活在重慶,內陸之地,海鮮價格昂貴,所以他也少於吃,對於海鮮的惟一認識是來自於某次蝦吃多了之後的全身過敏。生蚝這種東西他聞所未聞,更不知道它有壯陽的作用。他只覺得這東西雖然帶一點腥味但鮮美異常,結果每次吃了那玩意兒,晚上便頻發春夢,其中內容匪疑所思,早上起來,下身的器官總是挺得筆直,每每狼狽地處理時都覺得自己是應該趕緊地找個老婆了。

  這是一個挺無聊的周末,汪綺要加班,雙喜只得自己打發時間,拿著遙控板翻遍了頻道也找不到一個好看的電視節目,索性關了,去敲書房的門。

  “聞濤,借你電腦上會兒網。”

  蔣聞濤在準備周一要用的文件,聞言便說:“那你來,剛好我這邊做完了。”

  雙喜便坐過去,打開網頁,裝成看新聞的樣子,眼角卻瞟著蔣聞濤的動靜。

  好吧,他承認他是想上網看點比較能讓男人流鼻血的圖片,可是這種事,當著蔣聞濤的面,怎麼好意思呢。

  偏偏蔣聞濤把文件收進了公文包,又還偏身過來:“想查什麼資料?”

  雙喜臉上一紅,輕咳道:“不是。……是想找部電影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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