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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站在門口左思右想了一番,周立輝只好無奈地放棄。臨走時他還不死心,輕拍兩下門,放軟語調:“那我把東西放門口了啊,全都是你愛吃的。你要還生氣的話……那扔垃圾筒里吧。”

  說完側側耳朵,沒聽到屋裡有什麼反應。看來唐堂是打定主意不想理他了,只得垂頭喪氣地離開。

  在他走了很久很久之後,那扇門終於打開。唐堂站在燈影里,看著那袋食物,眼中神色不定……

  第二天是星期天,唐堂不用上班,周立輝也不用。所以他擔心周立輝又一大早跑過來候著,於是吃過早飯乾脆就去了辦公室。辦公室里有書有電腦有空調有沙發,既可娛樂也可休息。他找了本書,泡了杯茶,又準備了幾樣零嘴,打算就在那裡舒舒服服地消磨一天。

  昨天那一群人熱熱鬧鬧的聚會固然好玩,但這樣一個人休閒地消遣,唐堂也喜歡,他甚至還在沙發上睡了一個午覺。不過到了下午,這休閒方式就被迫中斷了,因為辦公室外忽然有人敲門。

  敲門聲響起來的時候唐堂有些輕微的吃驚。

  他想周立輝不至於這麼神通廣大地找到這裡來了吧?雖然他也可以不開門,但萬一門外的人是學校的領導呢?空調在運轉就證明屋裡有人,有人你還故意不開,那不是怠慢領導是什麼?

  所以唐堂略一猶豫,還是提高聲音問了句:“是誰?”

  “我。”

  這樣的回答不如不答,因為唐堂確實也聽不出這個‘我’到底是哪一個。他扭開門鎖,一看之下就愣住啦,因為這人不是周立輝也不是學校的領導,而是一個完全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殷曉。

  殷曉看著他,笑得很開心。“哎呀,本來只想碰碰運氣,沒想到你真在辦公室。”

  唐堂愣了愣,也只好讓他進來然後跟著他笑。

  “你怎麼……”他想問‘你怎麼會來’,但隨即就醒悟到這問法好似有點無禮,象不太歡迎對方似的,頓了頓便連忙又笑著改口:“找我有事?”

  “啊。”殷曉點下頭:“想請你吃飯。”

  “……”

  唐堂被他這種二話不說單刀直入的方式給震住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要如何回應。殷曉看到他這種反應,便笑了笑,體貼地送了個台階過來。

  “呃,是這樣的。我有個農村親戚想考你們學校,所以我來幫他了解一下……”

  姑且不論真假,這理由確實很好很合適。雖然也有‘昨天怎麼一點口風也不露’的輕微疑惑,但唐堂的心理壓力還是立馬小了很多,笑也笑得比較輕鬆了:“是這樣嗎?那好啊,你坐,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們學校……”

  “不坐了。乾脆我們邊走邊說好嗎?”殷曉象有點不好意思似的,解釋一句:“不瞞你說,我沒吃午飯,現在很餓。”

  他都說了這種話,那唐堂還能有什麼反對意見,自然……就只能同意了。

  本以為只是就近找個乾淨點的餐館解決一頓,但沒想到口口聲聲說‘很餓’的男人卻一口氣把車開出了十里地,到了城裡的一家西餐廳。

  華燈初上。唐堂看看那垂著水晶吊燈貌似很高檔的門庭,頓時有點兒無語。

  “這裡的黑胡椒牛排很出名,待會你嘗嘗。”殷曉拔出車鑰匙,一邊笑盈盈地向他推薦,唐堂無法,也只好跟著他笑一下。

  他覺得有些不妥,心想西餐廳……會不會太正式了一點?下意識地瞄瞄自己身上,還好,雖然不是正裝,但也總算不是家居衣服,不至於太失禮。

  兩人在侍者的帶領下入了座,也分別點了餐。唐堂不動聲色留意一下四周,只覺鮮花醇酒輕音樂,連客人都象是一條流水線上生產出來的清一色紳士和淑女。這氣氛實在太象是約會,而他又並無意和殷曉走到這一步,頓時,就有點輕微地不自在起來。

  殷曉似乎也看出了一點什麼,微笑著安撫他。“你別拘束,我只是覺得,頭一次請你吃飯,正式一點比較尊重你。”

  他不說還好,一說,唐堂心頭越發有點不安。他略一沉吟,決定連消帶打把這局面弄得輕鬆正常一點,臉上便笑了笑,儘量大方地說:“其實你真不用這麼客氣的。你介紹生源,我還應該感謝你呢。”正想著就勢導入正題,殷曉已無聲地笑了一下,再抬起眼時他說了一句:“唐堂不好意思啊,那是騙你的。”

  “……呃?”

  “親戚想考你們學校……其實沒這回事。”殷曉笑得有點歉意,但話鋒一轉,又說:“不過我不這麼說的話,你肯定不會賞臉出來吧?”

  “……”唐堂又囧住了。

  殷曉的年紀應該還比他小几歲,但這是怎麼回事呢,感覺他簡直不是他敵手。

  “我想你應該也看出來了吧?”

  唐堂正自責於自己居然會被個小年輕玩弄於股掌之上,聽到這一句,脫口道:“什麼?”

  “我的司馬昭之心啊。都這麼明顯了。”

  唐堂頓一下,取過杯子咕嘟咕嘟喝水,視線斜斜轉向窗外。

  殷曉注視著他,忍俊不禁。明明臉上在發燒卻還要強裝鎮定的唐堂實在是太可愛了啊。

  他笑了一會兒,這才說到今天的正題。“唐堂,你現在也是單身。不如考慮一下,和我在一起?”

  這個問題可太大了,容不得唐堂再作逃避。沉默了一會兒,他終於把視線掉回到殷曉臉上,問他:“你喜歡我什麼?”

  別說什麼一見鍾情的鬼話。能讓人見一面就許之以心的那是傾國妖姬,而他,他只不過是個普通的男人。

  殷曉輕輕地笑。他長相本就偏陰柔,此刻笑起來,那種感覺更甚。

  “不是說喜歡一個人沒有理由嗎?”

  “這種話……你信?”

  殷曉不由得更樂了。他想確實,這種話確實不足以採信,騙騙不懂世事的小女孩還可以,但對唐堂這樣的成年男人……於是他想了想,索性大方地告白了:“好吧。我喜歡你寬容、忍讓、大度,對愛人的忠貞和包容。”

  唐堂聽了,默然一會兒。

  他也說不出殷曉的話里是哪裡不對,但就是隱隱覺得,他對他的喜歡,只怕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他那流傳在外的‘賢惠’名聲。

  還是那句話,男人們大概都想要一個愛他愛得不顧一切的情人,情到濃時甚至會奮不顧身地為他擋子彈。所以殷曉……應該也是這樣吧?

  唐堂握著杯子,慢慢轉動著,有點意興闌珊。他緩緩地道:“殷曉,我可能,不會再象愛周立輝那樣再去愛一個人……”

  因為有些感情、有些心境,一生中註定只能有一次。過了,就永不再來。

  他在周立輝身上傾注的那些感情和心血,那曾為了和他在一起而作出的種種努力和抗爭,幾乎已把他的人生掏去了一半。太累了。所以此生他再也不能那麼投入地去愛第二次。

  “可是你不能一棵樹上吊死啊。或者,我們可以先從朋友做起,等你什麼時候決定重新開始了,優先考慮一下我?”

  唐堂有些吃驚,但教他更吃驚的是殷曉忽然一傾身把頭附了過來。唐堂嚇一跳,正要往後一縮就聽他笑著輕聲道:“你右後方有個男的,從我們進來就一直盯著我們。你看看你是不是認識他?”

  唐堂心頭咯噔一下,他想不會吧?不可能這麼巧吧?難道會在這裡遇到周立輝?!

  他一轉頭,果然就看到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張桌子上坐了個熟人,確實不是周立輝,只不過是周立輝的大哥:周國慶。

  第19章

  周國慶一雙眼黑沉沉地正注視著他,唐堂僵硬地笑一下,於是周國慶便轉臉和同桌那位女士說了一句什麼,然後擱下餐巾往他們這邊來了。

  唐堂想:糟了。

  看著周國慶過來他莫名地有種心虛的感覺。怎麼說呢,只怪他們這邊怎麼看都象是在約會,剛才殷曉傾身過來的那姿勢在別人眼中只怕也太親昵。對於這種烏龍誤會他有點矛盾,一方面有點‘去告訴周立輝吧!老子不是沒人要’,另一方面呢,又有一種‘沒吃羊肉也惹了一身騷,我真冤枉啊’的心態。

  兩張桌子隔得並不遠,周國慶長腿長腳轉眼已走到近前。雖然和周立輝如今已是這種局面,但唐堂對周國慶始終有種對長兄般的尊敬,下意識地就要站起來招呼:“大哥……”

  周國慶在他肩上一按,示意他不必起來。到了今時今日唐堂還肯這樣稱呼他讓周國慶覺得十分安慰,再看著他的時候眼裡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絲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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