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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曾喬臉上的笑都僵僵地快要掛不住了,周立輝覺得大哥對著這個弱勢女子也施以如此強大的氣場未免有點……欺負之嫌,忍不住打個圓場道:“曾喬,你……先點個什麼東西喝吧?我幫你叫。”

  別說,周立輝的一大優點就是憐香惜玉。曾喬立刻投來感激地一眼:“西瓜汁。”

  “牛奶。”

  截口說‘牛奶’的是周國慶。他目光冷冷又嚴厲,接著道:“曾小姐,你好象沒有當孕婦的自覺。有了孩子的女人是不能喝涼的飲料的,自然,也不能穿高跟鞋。”

  “……”

  於是,改喝牛奶。

  三人坐在小包間裡,明晃晃的陽光從窗外投射進來,明明已是初夏的天氣,但是那層層的低氣壓卻怎麼也揮之不去。在周國慶強大的氣場面前,那一男一女只得都心虛地低著頭喝東西,用以躲避那種壓力……

  周國慶只想速戰速決,很快就開口道:“我時間不多,相信曾小姐也很忙,那我們就開門見山直接進入正題吧。”

  “呃,好。”

  曾喬臉上紅了一下。那句‘相信曾小姐也很忙’怎麼聽來都象是種諷刺,一個小姐,能忙什麼呢,自然是忙於應酬男人。

  “鑑於你工作的特殊性,我想先問曾小姐一個問題——你怎麼能確定,這孩子就一定是我弟弟的?”

  這個問題,他也曾問過另一個當事人周立輝。雖然周立輝當時扭扭捏捏、吞吞吐吐地說‘時間……對得上……’,但是他一點兒也不相信他的判斷。

  這種事情,女人天生就比男人要有心計。周立輝又是個看著精明其實挺糊塗的傢伙,說不定被對方訛詐了也不稀奇。茲事體大,他當大哥的,不能不替他把好這個關。

  曾喬一聽這個問題,先瞧一眼周立輝。周立輝也瞅她一眼,卻很快就垂下眼皮,默不作聲。

  曾喬無奈,只得尷尬地親自和這個冷麵大哥交涉:“那段時間……我只有他一個客人。”

  “不可能吧?我聽說,捧你場的人很多,我弟弟雖然有點錢,但也算不上是特別大的大款,怎麼就能讓曾小姐為他守身如玉了?”

  這話不無諷刺,饒是曾喬再老道,臉上也不由得陣紅陣白。

  只是,尷尬歸尷尬,到底她跑江湖也很多年了,哪受得住別人這樣一昧地輕視,便忽地咬咬牙,頭一抬,大有潑辣辣豁出去的意思。

  “是!我是沒有十足證據證明一定是他的,但你也沒證據證明就一定不是他的。因為他確確實實有經手過,至少有可能吧?!”

  周國慶毫不動氣,只看她一會兒,點了點頭。

  “好。現在孩子還小,也不能穿刺驗DNA,那我就當這孩子有他一份。那曾小姐,我再問你,你發現有了之後,是怎麼想的?”

  對歡場上的女子來說,不小心有了,是很麻煩的一件事。第一是身體裡多了個包袱,不好再接待客人;第二做完人流後要休養一段時間,這又耽擱了生意。所以碰到這種事,最好的辦法就是越快解決越好。可這曾喬,沒有馬上打掉反而找上了周立輝,其目的絕不會是問他要人流費這麼簡單。

  曾喬捧著牛奶,微微沉吟。

  她大概已經有些了解了,周家這兩兄弟,老大比較冷酷理智,對女人也硬得下來心,不象老二那麼心軟好哄。在他面前說假話無疑很不明智,說不定會適得其反。

  這麼一考慮她索性就坦白真言,臉上也不帶出那種嬌媚誘人的笑了。“本來是想打掉的,但我聽說周總還沒有孩子,家裡那個又是……所以我問他要不要,要,我就生——”

  “可也不能白生是嗎?”

  “那當然。”

  她歲數不小了。打扮得再時尚,也已經過了一個女人的黃金年華,是時候該上岸過正常生活了。在上岸之前,她想再攢一筆錢。這個意外到來的孩子,不說賣,但營養費什麼的,總也得值個好幾萬吧……

  “曾小姐你很坦白。”周國慶點頭,“既然如此,我們也可以慡快點……”

  雙方你來我往,一番磋商,最終作出的協議大致如下:

  第一,曾喬要先去做個全面的身體檢查,確保她自己和胎兒都健健康康,沒有任何髒病。

  第二,現在開始,停止掉一切夜總會的工作。周家兄弟會幫她租一間公寓,請人照顧她,以便她安心養胎。期間所有費用,一律由他們負責。

  第三,由於穿刺驗DNA多少會對孩子造成一點傷害,所以懷胎期間可以不驗,但生下來之後一定要驗。確定了是周家的骨肉,周家兄弟會一次性付她一大筆錢;如果不是,曾喬也可以得到一定的報酬,但當然,數目要少一點。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無論這個孩子是不是周立輝的,生下來之後就完全不關曾喬的事了,以後她絕不能以任何名目、藉口來接近索要這個孩子。

  “放心吧……”許是因為條件談妥,曾喬此刻放鬆多了。她悠悠地抱起雙臂,身子往後一靠,風塵味畢露。“以後我會自己成家,有自己的孩子,還在乎這一個幹嘛。”

  周國慶頷首。“這樣自然最好。你記住今天你自己說的話。”

  第9章

  一切談妥,曾喬先回去收拾行李準備搬家,周家兄弟呢,卻沒急著離開。解決了曾喬,還有一個唐堂。唐堂的問題更棘手,不是花點錢就能輕鬆擺平的。

  周國慶點燃一支煙,裊裊上升的煙霧讓他的面部神情有些朦朧。

  “你想好怎麼跟他說沒有?”

  “沒……”

  因為清楚地知道這次事件的嚴重性,所以完全不敢輕易開口。怕一說,那個家就散了……

  周立輝懷著一絲僥倖的希望惴惴地問:“大哥,不跟糖糖說行不行?孩子生下來,就當是在外面抱的——”等過了幾十年,大家都老了,即使再東窗事發,糖糖氣歸氣,但應該也不會……氣得太嚴重了吧?

  周國慶眼睛一睜,涼颼颼地道:“周立輝,你電視看多了?”

  唐堂是那麼好瞞騙的人嗎?別說他本身就心細,就說周立輝飲食起居都是他在打點,別說你瞞他幾十年,就這幾個月的懷胎期他都不敢擔保唐堂不會發現一點蛛絲馬跡。而這等大事,自己坦白總比事後被發現要來得好,早日爭取原諒說不定還有一線希望,說得越晚,越是罪不可恕。

  “你自己想想吧。”

  當晚周立輝提著沉重的步伐回去,一進門就看到唐堂站在高高的梯子上,仰著頭、抬著手,正換客廳的燈泡。

  昨天,因為周國慶打他那一巴掌未曾手下留情,周立輝半邊臉腫起五條手指印。這個樣子回去唐堂鐵定是要問的,所以他就在周國慶那兒過了一夜。唐堂自然不知其中玄機,只當他故態復萌又哪黑哪歇了。以以往的經驗來推斷,周立輝在家關了三天後放出去,斷沒有隻玩一晚就回歸的,因此今天看到他回來,唐堂大奇:“這麼早?”

  周立輝不提防一進門看到這麼個場面,忽地心頭一哆嗦,良心發現了。

  這個家,里里外外都是唐堂在打點。有什麼東西壞了,他只需大叫一聲:“老婆——”唐堂便會神勇地出現。

  有時候甚至都不需要他叫他已經把一切都準備得妥妥噹噹。這麼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每天穿筆挺的西裝出門,手一伸能拿到水果,上廁所隨時有衛生紙的生活,卻忘了這種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背後,是唐堂在一直勤勤懇懇地維護。

  周立輝忽地心中一痛,痛得不得了。緊走著幾步過來扶住梯子:“——你下來,我來。”

  唐堂好生意外,愣愣地打量他:“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下來。”

  唐堂看他不象是開玩笑,雖有些疑惑,卻也有些窩心,便笑了一下,真的扶著他的手從梯子上退了下來。

  周立輝爬上去把那燈泡旋下,換新的上去。久不做這些事了,動作有些笨拙。唐堂在下面替他扶著梯子,叮嚀道:“你小心觸電。”

  “……嗯。”

  下來的時候周立輝眼睛有些微微發紅。唐堂注意到便問:“怎麼了?”

  “……灰掉進眼裡……”掩飾著揉。

  “那你別用手揉,去用水洗洗。”

  “嗯。”捂著眼睛去了。

  周立輝很久沒有這麼早回來過,唐堂有些高興,卻也有些不習慣。

  本來以為只有他一個人吃飯的,所以沒有及時地補充冰箱,現在要做個四菜一湯恐怕不太可能,便同周立輝商量:“哎,去給你買點滷菜下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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