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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川調了個新聞看,回道:“以前參觀過太平間,沒什麼。”

  蔣遜瞟他:“參觀太平間?你這是特|殊癖|好還是社會實踐?”

  賀川一笑:“入職培訓。”

  “什麼意思?”

  “人不遲早得死麼?”

  蔣遜頓了會兒:“你看的真遠啊……”

  賀川拍拍她的手:“行了,明天讓阿崇來弄。”

  “信不過我技術?”

  賀川揚唇:“什麼技術?”

  蔣遜笑了笑:“你技術也不差。”

  賀川笑著握住她的手,心猿意馬地看了會兒新聞,沒多久晚飯送來了,兩人去書桌吃飯,蔣遜喝了大半碗番茄蛋花湯,剩下的楊枝甘露被她端到了床上,賀川洗了把臉回來,蹭了一口,蔣遜喝了一半就喝不下了,剩下的全給了他。

  踏踏實實睡了一覺,這麼多天,今晚睡得最早,也睡得最安穩。

  第二天,下午一點的飛機,四個人提前半個多小時趕到機場。蔣遜兩手空空,不用託運行李,換好登機牌,她給石林打了一個電話。

  石林聽完,問她:“店鋪租出去,你收多少?”

  蔣遜說:“那個位置不掙錢,一年租金三萬吧,要是不要樓上,就收兩萬五,店裡還有貨。”

  石林說:“我幫你租沒問題,可你總得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你一走大半個月,我都回明霞山了,你還沒回來。”

  蔣遜往安檢口望了眼,那三個人剛排上隊,賀川站在最末,插著口袋看著她,蔣遜對電話那邊說:“我遇到一個人。”

  王瀟的機票錢自己出,考慮到她的情況,阿崇就給大家買了商務艙。

  王瀟隔著過道偷看了半天,縮回頭,小聲問阿崇:“他們兩個是什麼時候好上的?”

  阿崇笑道:“誰知道啊,鬼鬼祟祟的。”

  王瀟說:“這才幾天啊,他們就睡一個房間了。”

  “他們不是那種人!”

  “我不是那個意思。”王瀟急忙辯解,“我就是奇怪……哎呀,反正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知道他們不是那種人。”

  阿崇說:“懂了懂了,別激動。”

  王瀟說:“誰激動了。哎,對了,昨天你明明都訂的四張去寧平的,賀川為什麼還讓你改機票啊?”

  阿崇朝那邊瞅了眼,嘿嘿一笑:“他傻唄!”

  飛機平穩飛行,遇到一次小氣流,商務艙里安安靜靜,偶爾有人竊竊私語幾句。賀川見蔣遜一直看著窗外,外面一片濃白的雲,陽光觸手可及,他問:“想什麼?”

  “沒什麼。”蔣遜輕聲,“只是突然想到,一直在路上。”

  從離開明霞山的那天起,他們就一直在路上,一路向西,以為是段平坦的十天往返旅程,誰知一走就大半個月,現在仍舊在路上,而返程的日期,她已然不確定。

  中途轉機一次,等真正下了飛機,已經晚上八點。有個年輕男人等在外面接機,看起來二十出頭,個子不高,長相敦實,皮膚黑黑的,一見他們,立刻揮手:“這邊這邊!”

  阿崇沖賀川說:“武立怎麼又黑了!”

  叫武立的小子露著一口大白牙:“川哥!崇哥!”

  賀川問:“等多久了?”

  武立說:“沒多久,就等了十分鐘,行李我來!”

  四個人,行李沒多少,武立一個人推車,他瞅著兩個陌生女人,阿崇介紹:“她叫王瀟,來旅遊的,她叫蔣遜!”

  武立憨笑:“你們好,我叫武立。”

  武立知道會多來兩個女人,特意開了輛商務車出來,他放好行李,回到車上問:“川哥,是先回家還是先去寧平?”

  賀川說:“回家。”

  他側頭問蔣遜:“住過農民房麼?”

  “農民房?”

  賀川解釋:“自己蓋的那種房子。”

  “我知道。”蔣遜問,“現在是去那裡?”

  “不是,我在市里有房子,今天晚了,先在這兒住一晚,明天再去寧平。”

  蔣遜問:“寧平的房子是你們家自己蓋的?”

  “嗯,二十多年前蓋的,沒什麼裝修。”

  “有幾層樓?”

  “三層。”

  武立在前面開著車,時不時地望一眼後視鏡,對這個跟他川哥聊天的女人好奇得很。

  不一會兒,商務車停在了一棟公寓門口,賀川說:“到了。”

  蔣遜跟著他下來,武立想幫忙拿東西,賀川說:“不用,沒幾樣,你送那兩個吧!”

  “那我走了啊,川哥再見,蔣……”武立沒記住蔣遜的名字。

  賀川說:“叫她蔣姐。”

  武立老老實實地叫:“蔣姐。”

  蔣遜真想說聲“乖”,她笑了笑:“今天謝謝你。”

  武立忙揮手:“不用不用,你太客氣了!那我走了啊川哥?”

  “去吧。”賀川拿上東西,朝蔣遜一揚下巴,“跟上!”

  蔣遜跟了上去,坐電梯上到25樓,電梯進戶,裝修華麗,不知有多少平方,客廳一大片落地玻璃窗,對面是這座陌生城市的璀璨夜景。

  “精裝修,沒整過。”賀川問,“要不要先吃點東西?”

  蔣遜問:“你家裡有吃的?”

  “有。”

  快一個月沒住人,家裡只有泡麵雞蛋和火腿,賀川煮上麵條,另起一隻鍋子把雞蛋和火腿煎上了,蔣遜靠在廚房門口看著,聽見他手機響了,她說:“你去接電話,我來。”

  賀川說:“幫我把手機拿來。”

  蔣遜去客廳拿了,一看來電顯示有名字,那就只有一個人。

  賀川騰出手接電話,那邊的大嗓門立刻傳了出來:“我爸說要揍我,你快來給我證明一下,我這半個月是跟你在一塊兒的,不是故意不回家過年,你快給我爸說說!”

  賀川懶得理他:“快遞呢?”

  “快遞到了,我爸給你藏得好好的,明天拿給你!”

  賀川說:“不用,先讓你爸幫忙收著。”

  “那也好。”

  賀川掛了電話,蔣遜問:“你跟阿蟲家裡也認識?”

  賀川說:“他爸也是醫生,以前給村民體檢。”

  蔣遜懂了。

  面煮好了,蔣遜坐在餐桌上吃,賀川坐對面,幾口就吃完了,拿出一台筆記本不知在忙什麼。

  他衣服還沒換下,還是那身寶藍色,坐在歐式餐桌前,專注的用著筆記本,明明是同一個人,又似乎有點不一樣。

  賀川看向她:“吃完了?”

  蔣遜放下筷子:“嗯。”

  賀川起身:“走。”

  “去哪兒?”

  “逛街。”

  晚上九點,賀川帶著蔣遜出門逛街,附近有幾家精品店,他給蔣遜揀了幾件衣服,蔣遜也沒客氣,她行李丟了,沒有換洗的衣物,確實要買。

  蔣遜去試了幾件,就買了一件外套,兩件毛衣,經過內衣店,蔣遜指著說:“還有這個。”

  賀川站在原地:“你自己進去。”

  蔣遜進去買了兩套,賀川拿過袋子看了看,全是黑色的,她偏愛黑。

  回到家裡,賀川進主臥浴室放水。蔣遜參觀他的屋,兩百平左右,三間臥室,一間書房,擺設簡單,沒任何女人痕跡。

  賀川喊她:“過來!”

  蔣遜走進浴室,泡進浴缸里。水花四濺,洗完澡,她已經累得不想動,賀川把她抱回床上,天亮後又把她叫醒。

  陽光灑進來,賀川說:“再睡會兒?”

  蔣遜睡眼朦朧:“幾點了?”

  “八點。”

  蔣遜立刻起來,身上光溜溜的下了地,直接進了浴室,賀川跟了進去,跟她一起刷了牙,又擰了毛巾讓她洗臉擦手。

  蔣遜擦了擦臉,舉起指頭看了看:“手指快好了。”

  賀川從背後摟著她,親了親她耳後:“再養幾天,指甲還沒長好。”

  “你的背也還沒好。”

  “現在什麼顏色?”

  蔣遜說:“自己照鏡子。”

  “懶得照。”賀川頂了她幾下。

  蔣遜撐著盥洗台:“你不趕時間啊?”

  “趕。”賀川鬆開她,往她臀上一拍,“下次穿衣服。”

  蔣遜順了下頭髮:“昨天沒買睡衣。”

  武立開車來接他們,車上已經坐了阿崇和王瀟。

  從這邊去寧平鎮,大約三個小時,早上九點出發,正午時分才到。一路過去,沒什麼兩樣,半路上阿崇要下車放水,附近沒有廁所,只能就地。

  蔣遜和王瀟也下車呼吸點新鮮空氣,王瀟說:“鄉下就是好,空氣多新鮮!”

  蔣遜站在一棵香樟樹底下,仰頭看著枝葉,邊上的人問:“看什麼?”

  蔣遜說:“這葉子怎麼都皺起來了?”

  賀川笑了笑,指著路邊的雜糙:“看那兒。”

  蔣遜又看了眼:“是卷的?”

  賀川說:“來了這裡,你不光能看見會皺的葉子。”

  蔣遜很快又想起張妍溪的話:表面很清澈,其實裡面都是毒。

  空氣中流淌著的,又是什麼?

  這裡就是九年前,卓文外公曾經來過的地方。他做錯一件事,賠上九年的光陰,窮盡九年難安。

  重新上車,五分鐘後,車子難以行進。

  車前方的柏油路上,水泄不通,堵著密密麻麻不下百人。

  ☆、第62章

  “怎麼回事?”阿崇扒著前面的椅子問。

  武立不確定地說:“不知道啊……”

  那些人,男男女女,有老有少,年紀大些的看起來有五六十,最年輕的看著像不到二十,明顯分成兩派,面對面地爭執著什麼,距離遠,人多聲雜,仔細聽,能聽見幾個大嗓門聲嘶力竭地喊話。

  “開工?你們還想開工?趁早倒閉吧……”

  “一群神|經病,要鬧去跟領導鬧,你們堵在這裡幹什麼!”

  “你們不要吃飯我還要吃飯,發什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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