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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她的婚禮過後,我們也要開始準備搬家。到那邊之後,我們就生寶寶。”邢櫟陽扶著顧憶湄坐下,手輕撫她腹部,希望她能早一點孕育兩人愛的結晶。

  “你說的容易,這又不是母雞下個蛋,說生就生。”顧憶湄嘟著嘴,手指輕點他額頭。兩人幸福地把頭靠在一起。

  兩個月後,舉家北上,邢櫟陽在浦江邊上買了一套別墅,帶著妻子、丈母娘和莉婭搬進新居,沒過多久,顧憶湄就懷孕了。

  顧憶湄原本想去考交響樂團,孩子的到來讓她只能打消念頭,安心在家裡養胎。邢櫟陽剛把事業中心轉移到海城,事務所各種大小事情都等著要處理,忙起來的時候基本上沒時間陪著顧憶湄,顧憶湄只能自己找點樂趣。

  她迷上了刺繡,每天拿著繡花繃子給自己的睡衣繡上花邊,顧太太在一旁陪著女兒,不時提醒她注意休息。到海城以後,顧太太有女兒女婿在身邊,還認了莉婭做乾女兒,精神狀態比以前好多了。

  “你和櫟陽多給我生幾個外孫子外孫女就好了。”顧太太端詳著女兒的腹部,才一個月,什麼都看不出來。

  顧憶湄低著頭,看著手裡刺繡活兒,“我們想生兩個,最好一男一女,叫毛豆芸豆。”顧太太道:“兩個好,有個伴兒。”

  這時候,莉婭放學回家來,看到顧家母女倆在露台上喝下午茶,向她們走過去。

  為了給莉婭受教育的機會,邢櫟陽帶她去測試,學校只安排她上小學三年級,好在她雖然不能說話,卻聽得懂中文,老師講課的進度勉強能跟得上。

  顧憶湄看到她,叫她過來坐,“下課後有沒有去醫院拿體檢報告?”莉婭點點頭,比劃手勢告訴顧憶湄,醫生說她身體恢復得很好,之前那些傳染病有的已經痊癒,有的還需要繼續治療。

  “你哥哥要晚一點才能回來,你先做功課吧,他晚上回來說不定要檢查。”顧憶湄開玩笑道。莉婭吐了吐舌頭,她最怕邢櫟陽檢查她功課了,趕忙從背包里拿出課本,認真開始做作業。

  見顧憶湄低頭刺繡,莉婭有不懂的地方就指著書本上的文字問顧太太,顧太太戴上老花鏡,像老師一樣講給她聽,莉婭非常聰明,一說就通。

  晚上,邢櫟陽回來後,一邊掛衣服,一邊看著顧憶湄。她正背對著他打電話,不知道對方是誰,跟她有說有笑。

  邢櫟陽悄悄走過去,低頭摟住顧憶湄,吻她雪白的後頸。顧憶湄感覺到他,忙道:“改天再聊,我老公回來了。”

  邢櫟陽等她掛斷了電話才問,“是誰?”

  “馮珍妮,跟我說她下個月結婚,問我有沒有空回去參加婚禮,我說我去不了,懷孕了,老公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出門。”顧憶湄笑著說。

  邢櫟陽手指在她腦袋上輕輕彈一下,“不去好,到時候把禮金給她就行,我聽人家說懷孕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等你過了這三個月,你想去哪兒我都不干涉你。”

  顧憶湄道:“她還說了一個事兒,關於擎天的,你要不要聽?”“我已經知道了。”邢櫟陽淡淡地挑著嘴角。

  顧憶湄想想也是,憑他的消息網怎麼可能不知道呢,尤其是羅鯤鵬的消息,必然會有人第一時間通知他。

  “警方已經就譚屹墜樓案傳訊他配合調查,擎天涉及到幾宗非法交易,證監會也派了調查組入駐擎天,櫟陽,你的危機在逐漸消除。”顧憶湄對馮珍妮告訴她的這個消息高興了半天。

  邢櫟陽搖了搖頭,“司法程序沒你想得那麼簡單,尤其是經濟案,經常一拖兩三年,擎天攤子那麼大,想徹查不是那麼容易,羅鯤鵬也不會束手待斃,過幾天,我可能要回一趟鷺島,江海天那邊有些事情找我。”

  “你不會有危險吧?”

  “不會,你放心。順便我可以幫你把禮金和禮物帶給馮珍妮,對了,她跟誰結婚?”

  “月代頭啊,你還不知道吧,他現在是網站副總裁了,年薪好幾百萬,馮珍妮說他是績優股,雖然丑了點,人還算靠譜。”

  邢櫟陽一陣笑,“你應該感到慶幸,我不僅有錢,長得還帥。”顧憶湄鄙視地瞅他一眼,“你怎麼這麼不謙虛呢?”

  邢櫟陽撫摸她腹部,笑道:“我要給我兒子好胎教,有本事的人用不著太謙虛,將來我兒子一定很聰明能幹。”

  顧憶湄靠在他懷裡,不用說什麼話,兩人靜靜相守,就是最美的時光。

  邢櫟陽回到鷺島當天,剛從機場出來就接到一通陌生來電,號碼顯示是鷺島本地,江海天方面已經派車來接他,因此他猶豫了片刻才接聽。

  “阿陽,是我。”羅鯤鵬略顯蒼老的聲音從手機那邊傳來。邢櫟陽震驚不已,自從他在泰國出事,這還是羅鯤鵬頭一回主動聯繫他。

  遲疑片刻,他還是叫了一聲,“羅叔——”

  “聽說你回鷺島,能來見我一面嗎?”羅鯤鵬沒有客套,直接說明來意。

  邢櫟陽看了一眼江海天派來的車,司機正望著他,對他遲遲不上車,似乎有些不耐煩,思忖兩秒鐘,他說:“好。我這就過去。”

  打電話給江海天,他推說還有些事才能過去,打發走司機,另外打了一輛車去羅家。

  羅家別墅外觀氣派依舊,但是已經不見了往日的歡笑聲,在羅鯤鵬的安排下,羅太太帶著寶寶回了瑞士,偌大的家裡只剩幾個幫傭和羅鯤鵬本人。

  書房裡,邢櫟陽推門進去,看到羅鯤鵬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後,頭髮已經全白了,臉上皺紋橫生,他蒼老衰敗的面容令邢櫟陽心驚。

  “你來了,坐吧!”羅鯤鵬的態度很溫和。

  半年來,這是他和養子第一次見面,縱然其間多少恩怨情仇,見了面,依然忍不住一陣唏噓。邢櫟陽事業順利、家庭和美,臉上寫滿了意氣風發,而羅鯤鵬的表情,要複雜得多。

  “你還記不記得,就是在這間書房裡,你跟我說,只要資助你讀法學院,你就為我做事,永遠也不背叛我。”羅鯤鵬看著邢櫟陽的目光漸漸銳利起來。

  邢櫟陽的目光冷下來,“我記得,羅叔,你對我的恩,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仇也不會忘!”羅鯤鵬的臉上多了點笑意,但透著詭異。

  “投靠你,是為了生存,背叛,同樣是為了生存。你教過我,一個人如果不能像狼一樣生存,就只能狗一樣活著。誰撕碎我的生活,我就給以同樣的回報。”邢櫟陽不卑不亢,表明立場。

  羅鯤鵬帶著點欣賞地看著他,“好小子,你比羅震更像我兒子,可惜,我沒有機會再教你,你已經長大了。”

  “是你們把我想得太複雜了,認定我以退為進要奪擎天的權,其實我真的只是想過正常的生活,娶妻生子。”

  羅鯤鵬嘆了口氣,緩緩道:“也許是我疑心太重了,一步錯步步錯。”

  “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

  知道譚屹是羅鯤鵬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邢櫟陽才明白羅鯤鵬已經不信任他很久了,羅震對他的種種刁難和猜忌,未必不是羅鯤鵬為了試探他而放之任之的結果。

  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羅鯤鵬也沒有隱瞞,告訴邢櫟陽,從他認高雪心當乾媽的時候開始,他就開始懷疑這小子已經有了異心。

  “你這小子太聰明了,太善於抓住人脈為己所用,你挖空心思討好高雪心,雖然有我的授意,但我那時就已經看出來,你野心不小。還有江海天和之前你接的那些案子的當事人,非富則貴,你不是貪錢,你是結人脈找退路。”

  羅鯤鵬點起雪茄菸,愜意地抽了一口,“很可惜,羅震在這方面不如你十分之一,羅震心高氣傲、目中無人,也怪我太由著他性子來。”

  邢櫟陽看著煙霧後羅鯤鵬高深莫測的臉,淡淡一笑,“羅震終究是你親兒子,舐犢情深、愛子心切,無論他做錯什麼,你永遠也不會猜忌他,不會真的生他的氣,我就不一樣了,我不能錯一步,每天都活得戰戰兢兢。”

  父子天性,他少年喪父,羅鯤鵬是唯一一個被他當成父親一樣敬仰的人,哪知道,終究不過是一顆棋子的命運。

  “羅震怪我管他管得太嚴,怪我處處干涉他,丟下我和公司的生意,一個人跑到雁京去了。”羅鯤鵬一提起兒子,就有一種心力交瘁的無力感。

  “羅震並非不可造就,只不過他吃的苦太少了,換一種生活方式,對他來說未必不是好事,更能領悟生命的意義和做人的道理。”邢櫟陽話裡有話地說。

  “你怪我不把你當兒子,不把你當自己人,恨我對你趕盡殺絕,是麼?”羅鯤鵬凝視著邢櫟陽的眼睛。

  邢櫟陽毫不示弱地回望著他,緩緩搖頭,“我不恨你,你並沒有趕盡殺絕,你殺了譚屹,卻沒動顧憶湄,為此,我感激你一輩子。羅叔,我感激你,把我的女人留給我,我無父無母,她的命就是我的命。”

  羅鯤鵬眼睛裡原本陰鷙如冰的表情有了些許變化,深深地嘆息著,磕了磕菸灰,頹然道一笑,這小子心思縝密、羽翼已成,表面上感激,實際卻是在警告,他的底線是什麼。

  只要底線還在,他對擎天和羅震,也會留有餘地。

  “你去吧,我有點累了,想休息休息。”羅鯤鵬疲倦地閉上眼睛。邢櫟陽起身告辭。

  聽到關門聲,羅鯤鵬心裡一沉,只有他自己知道,辦公桌的抽屜里放著把槍,槍里只有一發子彈,本來他想用這顆子彈決定邢櫟陽的命運,但很可惜,這場博弈,他輸了。

  邢櫟陽從羅家出來,沒有立刻去找江海天,而是去了一家銀行,把手裡的一部分資料鎖進了保險柜。

  三天後,邢櫟陽處理完鷺島的所有事情,坐上了返回海城的飛機。

  頭等艙里,邢櫟陽隨手翻看雜誌,目光被一條娛樂新聞吸引,新人林曉鷗主演的電視劇收視火爆,去芒果台錄節目時無數熱情的粉絲去長沙機場接機。

  照片裡,林曉鷗帶著墨鏡口罩,身邊的隨行人員除了助理,還有一位同樣戴著口罩的神秘男士,從下飛機到去酒店、去電視台錄節目,該男士全程陪同,且和林曉鷗態度親密,身份引發媒體猜測。

  看著新聞和配圖,邢櫟陽微有些笑意,林曉鷗是譚巍跟隨繼父的姓用的名字,也是她的藝名,而那位戴口罩的神秘男士是誰,答案不言而喻。

  飛機翱翔在萬米高空,機艙外陽光燦爛,邢櫟陽有些睏倦,把毛毯蓋在身上打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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