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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以前就知道譚屹有個妹妹在電影學院上學?”

  “知道,但不知道她和她妹妹長得這麼像,你找來的化妝師也真行,居然能把三五分想像化妝到七八分像,羅震要不是心裡有鬼,也不會上當。”

  兩人都在等,譚巍那邊計劃完成就會打電話過來。

  譚屹生前住的公寓樓下,羅震鬼使神差地把車開過來,遙望著她的窗口,此時萬家燈火,但那個熟悉的窗口,已經不會再有燈光亮起,就像她再也不會回到他身邊。

  說不清對她是什麼感覺,談不上愛,可也談不上不愛,他和她自有合拍的地方,也了解彼此心裡的苦,在她之前,他從沒遇到這樣一個能真正了解他內心的女人,所以他一直縱容她利用自己暗中保護邢櫟陽。

  羅震點了一支煙,久久看著窗口,頂樓上忽然出現的人影,讓他以為自己又產生了幻覺,飛快地從車上下來,遙望那個身影。

  是你嗎?你不甘心這麼不明不白地離開這個世界,找我報仇來了?羅震喃喃自語,認出那個身影那張臉屬於譚屹。

  她在樓頂上徘徊,似乎是在思考跳還是不跳,身影時隱時現,羅震緊張地心都要跳出來了,目光注視著,當身影再次出現,如蝴蝶一樣從頂樓飄落,他驚駭地心臟差點停跳。

  他不敢上前去看,那具支離破碎的身體,還帶著她臨死前那種怨念的眼神,以至於直到上車逃跑,他都沒發現落下來的是個道具假人。

  譚巍站在樓頂遠遠看著羅震的車開出小區,嘴角浮現一絲詭異的笑,打了個電話給邢櫟陽。

  邢櫟陽把事情進展告訴顧憶湄,兩人都很興奮,沒想到計劃執行地如此順利。

  顧憶湄心存疑慮,“照你說的,他那麼多疑,會不會回去查譚家資料?萬一看到譚巍照片,只怕以他的聰明,很快就能想到事情來龍去脈。”

  邢櫟陽道:“譚巍父母離婚,她跟著母親,改了繼父的姓,查她姐姐譚屹的資料,查不到她什麼,而且她才念大二,還沒成名,網上沒有她的照片,就算有幾張,也都是沒化妝的素顏,羅震的想像力應該沒有那麼豐富。”

  顧憶湄還是不放心,“為防萬一,你還是得早做安排。”邢櫟陽道:“放心,我在雁京警方有個哥們兒,我已經跟他通過氣,羅震就算去查,也查不到譚巍。”

  “看來你是想把他嚇瘋了。”

  “不是,我只是想通過這種方式加重他的內疚感,如果他還有點良心的話,不會一錯再錯。”

  哼,顧憶湄不屑地哼一聲,“他真有良心就不會那麼害你,他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你知不知道他今天怎麼說你?”

  “說我什麼?說我在泰國被人綁架,關在水牢里飽受折磨,染了一身病,是不是?”邢櫟陽玩味道。

  顧憶湄點點頭,“差不多吧,他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給頂了回去,你沒看到他當時的臉色,你要是看到,也會覺得解氣。”

  邢櫟陽冷冷道:“我早已對他無感,他不過是他父親手裡的一顆棋子,如果他聰明的話,譚屹的死應該讓他認清這一點。”

  “誰傷害你,我就跟誰拼命!”顧憶湄握緊拳頭。

  商量完大事,兩人在床上纏綿,邢櫟陽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往日活力,顧憶湄嬌聲連連。

  “今天的訂婚宴上你大出風頭,還滿意嗎?”顧憶湄摟著邢櫟陽的脖子,吻著他問。邢櫟陽笑,“我出風頭不是因為我本身,而是因為當了顧家女婿,很多人來,是看顧家的面子,看顧伯母的面子。”

  “還叫伯母,以後她也是你媽媽。”顧憶湄對夫婿十分親熱。邢櫟陽道:“我很高興,眉豆,在所有人面前我能堂堂正正面對他們。”

  和前些天那種東躲西藏流亡的日子相比,今晚輝煌夢幻地有些不真實,然而,她又是真實存在的,邢櫟陽慶幸,自己當初冒險帶她回鷺島是回來對了。

  顧憶湄道:“我一直為你驕傲,你的名字被人記住,也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你是最優秀的律師,以後你可以隨心所欲接自己想接的案子。”

  “等這件事完了以後,我可能要帶你離開鷺島,你願不願意?”邢櫟陽並沒有把自己和江海天接觸的事告訴顧憶湄,但是又給她暗示,讓她做好心理準備。

  顧憶湄望著他,給他吃定心丸,“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去哪兒都行,鷺島不過是顧家人的第二故鄉,國內那麼多好地方,哪裡都是容身之處。”

  邢櫟陽感動莫名,低頭深深吻她。

  和他們的花好月圓正相反,羅震被噩夢驚醒,看著窗前灑了一地的月色,他打開床頭燈,點上一支煙。

  譚屹的身影在他腦海里始終揮之不去,尤其是她最後的樣子,那張支離破碎的臉,那雙到死也沒有閉上的眼睛,成為他的夢魘。

  說不出是為什麼,對晚上出現在顧家宴會上的那個女人,他雖然抱著懷疑的態度,但心底也隱隱希望那是她在天有靈,故意要在他面前現身。

  明知道她死得冤,他卻無能為力,就像幾年前的那個女人,已經懷孕了,還是難逃魔手。

  打電話給助理,羅震讓他查一查譚屹的底細,雖然他之前也查過她身世,但沒有查得很詳細,只知道她家世良好,父母都是雁京知名律師。

  顧家的晚宴辦得確實令人刮目相看,難怪邢櫟陽看中顧憶湄,顧家雖然敗了,家族遺風尚在,只要有財力支持,錦上添花人人願意給面子。

  也虧了顧憶湄,讓邢櫟陽一下子扭轉乾坤,本來他已經被擎天逼到絕路,這樣大張旗鼓來這麼一出,變被動為主動,反而將了擎天一軍,擎天再不能明著對付他。

  今晚的情況想必早已有人匯報給他爸爸,羅震想到這裡忍不住就有一種報復的快意,老頭子為這事已經氣了好些天,眼看著邢櫟陽大出風頭,只怕更要動怒,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他又不能做什麼,這才是最讓羅震覺得解氣的地方。

  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相框,羅震看著照片裡的母子倆,眼眶漸漸濕潤,也許他真正快樂的時光早就伴隨著母親的去世而消失無蹤。

  記憶里,美麗的母親永遠是溫柔可親的,會用柔柔地充滿疼愛聲音叫他名字。

  ——小震,別玩了,快回來吃飯。

  ——媽媽給你買了新玩具,快過來看看。

  ——你長大了,遇到事情要自己承擔,不要總是想著父母給你出面解決。

  就在他懵懵懂懂的年紀,在他還沒來得及報答母親恩情的時候,一個噩耗把他從幸福的雲端打落地獄,母親死了,死得非常慘,家裡人看過屍體以後都哭成淚人,外婆直接哭暈了。

  從那以後,外公外婆和阿姨舅舅全都跟羅家斷絕來往,父親真正成為孤家寡人,沒有了母親的勸阻,行事越來越一意孤行、越來越心狠手辣。

  一個男人的成熟,往往就在一夜之間,只要他經歷的變故足夠深刻。母親的去世,讓羅震從莽撞少年,一下子變成沉默寡言的青年。他開始知道生命對於每個人的意義,開始接受世事無常,同時,他的心也在成熟後,漸漸變得冷漠。

  對母親的死耿耿於懷,最初那一兩年裡,他沒跟父親說過一句話,那段時間擎天的生意越做越大,父親也沒有時間和精力管他,直到他惹上一次大麻煩,父親才注意到兒子已經到了叛逆期。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父親帶回了那個來歷不明的少年,羅震第一次看到邢櫟陽,就覺得那小子像一隻荒野中覓食的野狼,隱藏起獠牙利爪,卻藏不住眼睛裡渴望出人頭地的**。

  儘管他也知道,要不是有邢櫟陽多管閒事通風報信,他那次遇險很可能會沒命,但他就是不能釋懷,父親明明已經有了他這個兒子,還要再帶一個養子回羅家。

  出身優渥的羅震,自小眼高於頂,看不起邢櫟陽那樣從社會底層掙紮上來的人,更看不慣父親對邢櫟陽的栽培,父親不僅花錢送他讀國內一流大學的法學院,還送他漂洋過海去美國留學,雖然羅震自己學業也不差,但是他受不了一個外人和他享受同等待遇。

  不得不承認,那小子非常刻苦,大學那幾年,正是一個人最愛玩、最張揚的年紀,他卻耐得住寂寞,埋頭苦讀,連父親都被他這種精神動容,時常以他為榜樣勸誡兒子,年輕人要懂得上進,不要安於現狀。

  那些年,邢櫟陽越是小心翼翼藏起鋒芒,羅震越是要跟他作對,他要讓所有人都看到那小子的本來面目,為了野心不擇手段,然而,邢櫟陽太聰明,他懂得用退讓來收買人心,到後來,時時令他處於下風。

  唯一一次兩人起衝突是在二十二歲那一年。

  ☆、第61章

  兒子和養子同時大學畢業,羅鯤鵬非常高興,送了他們一人一輛跑車,羅震帶著女朋友飆車,和另一群飆車族起了衝突,雙方劍拔弩張,羅震打電話叫手下來助陣,哪知道來的是邢櫟陽。

  他沒有跟那群人吵鬧,只是約了其中一個車技最高的人跟他到車場賽車,結果贏了對方,因為事先有約定,對方也只能願賭服輸,事情就此平息,然而,這件事讓羅震非常不滿。

  兩人發生爭執,羅震衝動之下打了邢櫟陽一拳,他沒想到,邢櫟陽絲毫不相讓,也重重回擊,結果打得不可開交。

  羅震的小女友嚇壞了,想把兩人拉開,“羅震,羅震,你們別打了,櫟陽,你別打他呀。”小女友抱著羅震的腰,怕他吃虧挨打,想拖開他。

  羅震一來嫌她多事,二來氣她認為自己打不過邢櫟陽,一怒之下把她推到一邊,哪知道她沒站穩,被他一推之下摔倒在燈柱上,額頭碰破了,鮮血直流。

  看到女孩子受傷,邢櫟陽不跟羅震打了,跑過去扶起她,要送她去醫院。羅震氣不過,背後偷襲,踹了他一腳。

  “她是我的女朋友,不要你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你就是羅家的狗,你比狗還不如,狗見了主人還知道搖尾巴。”羅震惱羞成怒之下口不擇言。

  邢櫟陽氣得身體發抖,臉都白了,眼睛幾乎冒出火來,可還是憋著氣握緊拳頭不說話。

  小女友氣不過,罵羅震:“羅震,你他媽太不夠爺們兒了,明明是你自己闖了禍,人家幫你擺平了,你還罵人家,櫟陽,我們走,不要理他。”

  說話間,小女友一手用手帕捂著額頭流血的傷口,一手拉著邢櫟陽的胳膊,要跟他一起離開。羅震快氣瘋了,衝過去要給小女友一個耳光,沒等手落下,已經被邢櫟陽攔住,把他的手推倒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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