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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森妃醬什麼時候才會痊癒呢?我……我很想念森妃醬……」

  「……」

  「……如果我一輩子都好不了了,怎麼辦?」

  「那……那我可以……偶爾……就偶爾……不會非常非常經常的……嗯……來看看你嗎?」

  ——

  「人的執念可以強大到什麼地步呢?」

  「可以強大到實現所有想要實現的願望。」

  「……」

  「……但是代價異常昂貴……」

  ——

  花山院從小到大都是一個很笨的孩子,但是她小時候長得特別可愛,所以從來沒有人欺負過她,跟她玩得都特別好,但是自從她爺爺生病,命不久矣,所以一家子搬到這裡來照顧他以後,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先是因為水土不服的關係得了一場大病,好不容易病好了,卻因為藥物服用的關係,長了一臉同齡人不可能長的痘,連體型都大了好幾個碼。

  再後來等爸爸媽媽給她辦理好入學手續之後,因為痘痘和體重的關係,她老是被同學欺負。

  花山院的媽媽爸爸非常疼她,同樣,花山院也非常愛自己的爸爸媽媽,所以她不願意讓爸爸媽媽擔心,一直都沒有把自己受欺負的事告訴他們。

  一開始的大家還只是取笑自己的外貌,到後來就開始對自己搞惡作劇了。

  花山院紅著鼻子將掉落的鉛筆撿了起來,這是剛才坐在她前面的那個叫黑崎一護的家扔的,她叫他撿起來跟她道歉,但結果只是被扔得更多。

  花山院從來沒有遇到過不講理的人,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愣神了一會兒,也只能低下頭自己撿了。

  可好不容易等她把所有的筆都撿回了筆盒裡,對方卻像是得了什麼興味,又給她掃到了地上。

  筆盒裡的鉛筆撒了一地,有幾隻滾得遠了,還被其他人撿走了。

  花山院的爸爸是做翻譯的,經常陪老闆到世界各地去出差,所以自己的文具玩具或者衣服,一水的都是外國貨,在這裡可招眼了。

  花山院登時紅了眼睛,坐在位子上也不知該怎麼辦,想撿又怕對方又給丟出去。

  見花山院一張肥大的痘痘臉上都是淚痕,黑崎笑得分外開心,他本來不想欺負花山院的,但是不知為什麼,一看她那副樣子就覺得實在噁心,所以動了惡念。

  他正笑著,下一秒就被人推倒到了地上,然後一隻掉在地上的筆被撿起來,插、到了他手心。

  「啊——!!!」

  黑崎疼得在地上不停地打滾,他想要把鉛筆取出來,卻被身上的人死死壓著,動彈不得。

  「下次你再敢欺負她,我就把這隻鉛筆插、到你舌頭上。」

  來者冷冷地說完這句話,就將鉛筆從他的掌心抽出,從他身上起來了。

  花山院被這情景嚇了一跳,哭聲也止住了。

  見對方幫自己將鉛筆都拾了起來,還站到幾個人面前,讓她們把偷拿的鉛筆交還回來,花山院一時有些想不明白。

  面前幫她的女孩她有印象,名字好像是森妃什麼什麼的,總之是一個很奇怪的名字,而且總是用頭髮遮著自己的臉,長得也特別高。

  之前她似乎也有欺負過自己,不過沒有動手,只是口頭上的惡言相向而已。

  可是為什麼突然之間她就幫起自己了

  森妃把收拾好的筆盒放回了花山院的桌子上,可還沒等她把謝謝說出口,一個跟黑崎玩得好的男生就從後面推了森妃一把,然後趁她摔倒的時候壓在她身上,打她的臉。

  森妃也有還擊,但還是不敵,被揍了好幾下。花山院從來沒有見過別人打架,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只得用力推搡著男孩,想讓她放開森妃,可沒有任何用處,最後還是老師來了,他們才停下。

  花山院後來想找森妃道歉,其實她也不知道是應該道歉還是應該道謝,總之她覺得對方被欺負了都是自己的錯,可具體說些什麼她也不懂,想來想去又紅了眼,只得偷偷摸摸跟在了森妃後面,然後便見她進了辦公室。

  花山院偷溜到窗戶外面,小心翼翼地偷看著裡面的情景,見竹取老師正替她塗著紅藥水,一時心裡一緊。

  花山院前兩次被人推倒到地上過,膝蓋和胳膊都受了傷,她那時哭著打算去保健室的,結果半途上被這個竹取老師攔了下來,說她願意幫自己處理傷口云云,然後硬拉著她在學校繞了一圈才去了辦公室。

  給自己塗藥的時候,手勁重得不行,見自己疼得叫喚,卻只說些怎麼被同學欺負了,要好好相處之類的話,不時還應和著其他老師的誇讚。

  花山院覺得這個老師不是好人,她在這方面是唯一有天賦的,喜不喜歡自己,會不會欺負自己,這種事她總是能感覺得出來。

  就像現在這樣,她能感覺得出來,同樣是幫自己塗藥,媽媽給她的感覺就是難過傷心,聞起來是苦澀的,但是這個竹取老師雖然一臉的擔心,但是聞起來是甜甜的,這是高興時才會有的情緒!

  自己受傷,她高興幹嘛?

  花山院不是很懂這些,但她直覺這個竹取老師不是好人,最好離她遠遠的。

  此時見森妃一臉開心地被竹取老師照顧著,她只覺得得異常擔心。

  因為她還是能嗅到甜甜的味道。

  但她還不算太傻,她看著對方那一臉的依戀,知道對方肯定是不可能相信自己的鼻子的。

  這雖然讓她既擔心又難過,可終究她也只能窩在角落裡,偷偷摸摸地看著對方。

  後來幾次自己被欺負時,森妃都出手幫了忙,不管傷得有多重,她都只會去辦公室找竹取老師,而不是去保健室。

  她漸漸地也明白了,對方並不是心甘情願幫自己的,而是為了竹取老師才幫自己的。

  這個具體是怎麼回事花山院也不懂,但就是知道對方不是真的把自己當朋友。

  這個認知讓她非常難過,但是難過之後,愧疚感卻愈增。

  不管怎麼樣,森妃都幫了自己好幾次,而且每次都受了傷,而自己卻沒有任何事,她一定要好好好好報答對方!

  可她自從病好以後,因為外形大變的關係,人也變得異常怯懦敏感,剛來的時候甚至連句自我介紹都結結巴巴地說不全,更別提向對方道謝了,況且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報答對方,一時耽擱下來,又只得偷偷摸摸地跟在對方身後了。

  後來有一次,班上那個最可怕的連森妃都害怕的日野香穗子突然找自己說話了,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問了自己很多問題。

  因為目前為止,她都還沒有欺負過自己,所以花山院難得鼓足了勇氣,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她。

  日野香的問題有些奇怪,主要就是問自己對竹取老師的看法,她和竹取老師沒有接觸過幾次,但印象一直不太好,但她也不懂什麼是委婉,只去了那些味道之類沒人會相信的部分就據實以答了。

  「看來我並沒有猜錯啊……」

  日野香看起來非常難過,非常非常難過。

  花山院覺得最難過的時候就是流淚的,但是對方的模樣比流淚還要難過。

  她一時動了安慰之心,就摸了摸日野香的腦袋。

  ……完蛋惹……嚶嚶嚶……我都做了什麼……

  日野香看起來也很驚訝,但她並沒有生氣,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起了自己的事。

  她說自己最開始的時候其實非常不受歡迎,雖然最多就是一些冷言冷語和小惡作劇,但這依然讓她覺得非常難過。

  後來她認識了竹取老師,竹取老師是剛調來這個學校的,和其他老師相處地並不好,見她老是受欺負也就經常安慰自己。

  她本來非常感激和喜歡竹取老師的,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漸漸地反倒是被欺負得更厲害了。

  竹取老師告訴她說,被欺負了,一定要學會反抗,不然對方看你軟弱不吭聲,會繼續欺負的。

  日野香自然將對方的話奉為聖旨,每次被欺負了,就加倍還過去,一次還得比一次狠,果然到最後再沒有人敢欺負她了。

  可竹取老師卻突然討厭起了自己,開始照顧起了那些欺負自己的人。

  日野香既難過又困惑,正打算找竹取老師問清原因,森妃姬子突然轉學來到了這裡。

  森妃雖然名字和身高都很奇怪,但性格非常開朗,為人也不錯,所以日野香雖然沒有跟她接觸過,但是對她的感覺也還行。

  那段時間一直都相安無事,沒有人欺負日野香,日野香也不需要報復別人。

  可是有一天,竹取老師突然叫來了她,告訴她,森妃是個說自己壞話的壞孩子,希望自己可以把她教導回來,另外還不希望自己把這些話告訴森妃,讓森妃難堪。

  ——

  「我不能容忍她在我最重要的人面前詆毀我,所以我動手了……」

  日野香低著頭,語氣里聽不出任何起伏。

  「可是我最近才發現……有些事……不是從你相信的人嘴裡說出來,就一定是真的……」

  ☆、第92章一

  一、

  我慢慢往山下走去,沿途枝葉枯萎,一如我此刻的心境,有種說不出的迷惘。

  眼前似乎還閃現著雪女最後被冰雪凍住的面容,那上面寫滿了解脫。

  能夠懲罰神靈的,除了法則,還有他們自己。

  雪女將從來只施加在人類身上的酷寒施加在了自己的身上,並對自己進行了詛咒。

  只有再次與某個人相遇,她才能從寒冰之中醒來。

  她希望她第一眼見到的,就是她想見到的人。

  哪怕那個人已經輪迴,變成了全然不同的另一個人。

  而失去了雪女的野比呂,此後20多年都未下過雪,漫長的冬日裡,只有寂寥與枯萎的樹木與它相伴。

  ——

  走到山腳的時候,我倒是意外地見到了滑瓢,奇怪的是,他並沒有穿著我出門前所看見的背心大褲衩,而是一整套華美的和服。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也正是他當年第一次到言葉家蹭吃蹭喝時的裝、逼道具。

  我正想開口詢問,卻見他對著我慢慢扯開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往日黑寶石一般的瞳孔里此刻浸潤著一片血紅。

  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不僅僅是因為看見了對方長及腳踝的黑髮,更重要的是,我又聽到了音樂聲,與那次滑瓢談起九尾時身上所發出的,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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