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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從我見到那本書開始,我就感覺它對我很重要,而且幾乎是百利而無一害,但滑瓢的擔心也不是沒有道理。想來,還是等此事了了,我再寫信向山神詢問一番為好。

  見我聽進去了,滑瓢又頹了下來,夾著壽司一邊往嘴裡塞一邊含糊不清地道:“話說回來,言葉少爺,除了花山院和森妃以外,你難道不覺得你那個叫伊吹的朋友有點不太對嗎?”

  我正盤腿開了飯盒打算享用,聽了他這話緩住了手。

  伊吹嗎?他怎麼會有問題?

  滑瓢也不急著解釋,沖我指了指自己已經空了的飯盒,待我填了幾個壽司進去之後,他才接上了剛才的話題。

  “只是感覺他沒有那個膽子燒掉繩子,況且那根本就不是他的夢境,談何想醒來就醒來。”

  “怎麼可能?!我進入的就是他的夢境啊!”

  滑瓢又抖了抖空飯盒,我已被他搞得沒了食慾,直接把自己的飯盒塞進他懷裡。

  他見此挑了挑眉,也不急著吃,慢悠悠地從寬大的袖口裡掏出一塊手帕,擦擦嘴道:“按照你的說法,夢境出現了一個連接到其它空間的接口對吧?那你還記得那個空間長什麼樣子嗎?”

  我正想描述,卻突然失了語。

  那個地方……是什麼樣子來著?

  滑瓢見我答不出來,露出了明了的神色:“那個地方沒有人能描述得出來,因為進去的沒有一個人出得來,就算出來了也想不起來。而這個地方,我們一般稱為是埋靈墳。”

  這是一種極其特別的能力,一般只存在於鬼怪當中,因為只有它們在殺死人類後,會繼續控制和驅使他們的靈魂,為自己所用。

  這就是所謂的死後不得解脫。

  而鬼怪們一般會將自己所控制的靈魂藏在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一般都是自己所創造出來的延伸世界,一個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一旦靈魂被鬼怪們拘留在那裡,就再沒逃脫的機會了。

  “所以你所進入的,根本不是伊吹的夢境,而是那個傢伙存活的主世界,而你遇到伊吹的地方,就是它的延伸世界,即埋靈墳。”

  “雖然不知道伊吹是怎麼進入,或者說是被拖入那個世界的,但你會進入那個世界,就顯得相當奇怪了,畢竟那個時候伊吹沒有在做夢,你應該會什麼都夢不到就醒過來了才對。”

  “總之這個時間點,還是小心為好啊……”

  滑瓢說罷拍了拍我的肩膀,再不言語了。

  ——

  我不知道伊吹的話有幾分可信,但是從那個“夢境”中醒來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裡,都風平浪靜的。

  伊吹或許真的燒了那個傢伙的繩子,總之他再沒受到過夢境的困擾。只是和和森始終都沒有被找到。

  警察來了一撥又一撥,最後甚至在學校里進行的大搜查,可依舊無果。

  我有幾分懷疑,這一切是不是和花山院有關係,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經變成了鬼怪,還拖走了意欲欺負她的和和森。

  我拿不準主意,所以始終沒有把她們之間的聯繫告訴伊吹。

  滑瓢告訴我,如果和和森真的是被那個傢伙拖走的,現在時間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她可能已經連身體帶靈魂都被藏在了埋靈墳里,被對方完完全全控制了,所以那時所見到的傢伙,應該就是鬼怪化的和和森。

  按照我的描述,一切的恐懼之源都來自於繩子,那麼燒掉了繩子,應該相當於燒掉了控制和和森的媒介,她如今,應該已經成佛了。

  不過對於到底有沒有燒掉繩子這件事,滑瓢的態度顯得相當玩味。

  “你之前說過那個叫伊吹的,很喜歡和和森對吧?”

  “那麼他或許並沒有燒掉那條繩子也說不定啊。”

  本來以和和森鬼怪化的狀態,基本已經算是無解了,但我卻誤打誤撞地將繩子套在了和和森脖子上。

  “如果以規則的形式來解釋的話,那麼一切的詛咒都來者於那條繩子,一旦被它套中,就等於中了它的詛咒,無論躲到哪裡去,都會被它再次套住,直到你死也不得解脫。”

  “但是繩子最後被套回了詛咒者身上,這就有點像是負負得正,繩子所發出過的詛咒都被彌消掉了,同樣,和和森身上的詛咒應該也已經消失了。”

  說到這,滑瓢微妙地頓了一下,表情相當古怪:“詛咒雖然消失了,但這只是代表最先掌控繩子力量的那個傢伙已經無法再控制和和森林,那條繩子雖然成為了無主之物,但詛咒的力量依然存在。”

  “如果說,這個時候,有人將這條繩子重新套回和和森的脖子上……”

  “嘖……你說過,伊吹很喜歡和和森對吧?”

  我正聽得入神,一時不明白他為什麼又問了一次,只得猶豫地點了點頭。

  “那麼……他真的能看著和和森成佛,徹底離開他,而不是不擇手段地留下她嗎?”

  “人類要是入了魔,會比妖怪更可怕啊……”

  “你的意思是說……不可能!這怎麼可能!”我無法接受他的揣測,直接從榻榻米上站了起來,可躊躇了許久,那些反駁的話卻又頓在了喉嚨里,說不出來。

  “眼見為實,你沒有親眼看見他把繩子燒掉,怎麼能這麼肯定?況且……”滑瓢將雙手交叉著插、進了袖口,慢悠悠地站了起來,向門邊走去,“那個伊吹最近的狀態你應該最清楚了吧?”

  紙門被輕輕地掩上,但是隱隱還能聽到滑瓢纏著惠子小姐做飯的聲音。

  我一時失了力氣,又坐回到了榻榻米上,良久無語。

  ……伊吹最近的……狀態嗎?

  我想到了什麼,突然覺得心下一陣發寒。

  ☆、第83章十七

  十七、

  晚上一個人呆著的時候,我又想到了這事。(小說閱讀最佳體驗盡在)

  我不相信伊吹會禁錮住和和森的靈魂。畢竟他那麼喜歡和和森,怎麼捨得讓對方像個傀儡一樣被困在自己身邊,靈魂不得解脫。

  況且從那個“夢境”中離開以後,伊吹也曾問過我,燒掉了繩子,和和森算不算已經成佛。

  只是有一點比較奇怪,就算和和森的事告一段落,但罪魁禍首還是沒有找到,會不會又有人被拖走變成傀儡也說不定。在這種情況下,伊吹就沒有動過一點為和和森報仇的心嗎?而且和和森的屍體現在還處於失蹤狀態,這點也很奇怪。

  再來就是滑瓢的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我不想揣度我的好朋友,雖然他最近看起來確實有點怪怪的,上課的時候經常處於發呆狀態,身體也消瘦了不少,今天見面的時候他眼下的黑印真是嚇了我一跳。但我一直以為他是因為還沒有放下和和森的事才這樣的。

  不管怎麼樣,有疑慮就直接問出來,這樣才是朋友相處的長久之道。

  那麼明天去學校之後和他談談吧……

  我翻了個身,終於進入了睡眠。

  ——

  伊吹失蹤了。

  我看著他空空如也的桌子,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和上一次和和森失蹤的時候一樣,治安官到學校來調查情況了。我作為平時和伊吹走得最近的同學,被他們傳喚了。

  雖然紀律上是不允許討論案情的,但從他們誘導性的話語中,我還是拼湊出了他失蹤的大概情形:昨天伊吹回家之後沒多久,就又一個人出去了。這段時間剛好伊吹的媽媽在家,那個點她正在準備晚飯,見走道那邊又動靜,回頭一看是伊吹還問了一句。不過伊吹沒有理她,她還以為對方是因為自己經常不在家而鬧脾氣了。按照伊吹媽媽的話來說,他當時的樣子特別奇怪,一臉面無表情的,好像沒有聽到自己的話一樣。

  伊吹媽媽以為他只是出去走走,就像飯前運動之類的,結果見對方過了兩個小時都沒回來,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就趕緊出門去找,結果在附近喊了一圈都沒見到人。她後來立刻打電話找伊吹爸爸商量,伊吹爸爸是個熟知自己兒子秉性的,明白自己兒子不可能在飯點不說一聲就出門,還半天不歸家。又聯想到前陣子自己兒子的學校鬧過失蹤,伊吹的媽媽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而在家的。總之他是越想越不對勁,最後憑著些交情叫動了治安官,可搜索了一夜也無果。

  因為我和伊吹在學校里是人盡皆知的“情侶關係”,這點稍加打聽就能知道。本來治安官們有打算打電話過來問明情況的,結果搜索了一圈發現我家根本就沒裝電話,又因為言葉宅離這裡實在是有些偏僻,大晚上過來可能會有危險,所以只得暫時放一邊,待天亮再繼續。

  我思來想去,覺得唯一能跟伊吹失蹤扯上關係的,只有那個控制了和和森的鬼怪,也就是我在夢境中見到的那個叫做森妃姬子的傢伙。或許她是因為伊吹燒了繩子使和和森解脫了,所以記恨上了伊吹,想要報復他。

  可惡!

  我本來以為燒掉繩子就足夠了,沒想到斬糙還是要除根!

  可是現在該怎麼辦啊!已經過去一個晚上了,伊吹會不會……已經……

  我感到了一陣恐懼,緊接著,這些恐懼又轉換成了深深的憤怒。

  這一切一定都和那個花山院脫不了關係!

  ——

  我向茶道社的同學打聽,最後在社團的專用儲物間裡,找到了正獨自收拾著茶具的花山院。

  見我來了,她顯得相當詫異,但我沒有等她開口,就直接向她說明了來意:“和和森酒子和伊吹的失蹤,是不是你指使森妃姬子乾的?”

  “學長……你是……怎麼知道姬子醬的?”花山院聞言,臉色漸漸白了下去,隨即手一松,一整盤茶具都落了下來,碎了一地。

  “你怎麼可能……知道姬子醬的?”

  ——

  花山院一直不明白森妃到底是得了什麼重病,為什麼時間一月一月地走,也沒有見她好轉。而且每次隔著那面牆,花山院總有一種非常糟糕的感覺,就像這面牆切斷了自己和森妃從過去到未來的一切聯繫一樣。

  我會不會再也見不到姬子醬了?

  花山院的心裡漸漸升起了這樣的恐懼。

  日野香是第一個注意到她反常的人,事實上,自從那次促膝長談之後,她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花山院不知道以她們現在的關係,算不算是朋友,但到目前為止,能和自己討論這個問題的人,也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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