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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月納罕:“早上打電話給你還沒信號,你抄小路了吧?那路危險。”

  楚亦鋒回道:“哪顧得上那些,要不然趕不回來。我不想讓孩子們失望。”

  畢月想:這就夠了。

  即便在將來的生活中,她要比楚亦鋒付出的多得多,她也覺得值得。

  因為楚亦鋒這個當爸爸的,從來沒拿自己是名軍人會很忙當藉口,倒是對家人對孩子們,一直以來都是盡力而為。

  ——

  九三年……

  全國某經濟類最暢銷報刊主編陳秀,她今天有個採訪任務,採訪傳奇人物畢月。

  此刻,陳秀就身在月亮灣總部,且有幸走上十五樓參觀。

  畢竟外界人都知道,這十五樓可是畢月的私人空間。連公司內部人都不能隨意上來。

  望著面前過於年輕的成功女性畢月,陳秀的開場白是閒談,她先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後就失笑道:

  “畢總,您太年輕了,和報紙上西服套裝的形象還不一樣。離的近了,看您皮膚、打扮包括狀態,我都有點兒不可置信了。”

  “去年我穿休閒裝和市里領導去南面,當地的接待,還拿我當大學畢業剛實習的記者呢。”

  陳秀沒想到畢月這麼隨和,真的和她聊上了家常。

  她想,這次期待已久的訪談一定會很順利的。或許外界說畢月難搞定,那也是一種錯誤的認識。

  “您知道現在正在熱播的電視劇女人不是月亮嗎?”

  “紐兒?扣兒?”

  “您還真知道?”

  畢月笑了:“我母親天天追這個劇。她很著急女主人公怎麼還不自立自強,怎麼還不趕緊離開小村莊變富什麼的。我閨女兒子更是被他們姥姥帶的,經常說紐啊扣啊的。”

  畢月剛說完,中年女性陳秀就在畢月面前清唱了起來:

  “女人不是天上那輪月,女人不是瓶里那束花,女人不是籠中那隻鳥,女人不是牆頭掛的花,女人不當井底的蛙。”

  陳秀的歌聲到這停住,她說:

  “畢總,女人是什麼?我倒希望今天的訪談,能用你的傳奇人生詮釋出答案。我也會把這一期的訪談題目列為:女人不是月亮。”

  這樣的開場白對話,不知為何,別說陳秀覺得會一切順利,就連畢月都想傾心的好好談一次了。

  她完全沒想到,對未來經濟形勢的一個專訪,弄的好像在做女性類節目一樣。

  所以從正式採訪開始,畢月一直有一說一,即便有些問題很刁鑽:

  “為什麼沒有進軍房地產?現在才是剛剛好不是嗎?為什麼只做酒店這一塊?”

  “應該說是經濟形勢太好吧。在沒有領導性品牌、沒有巨頭競爭、沒有白熱化的各種領域裡,我可以少花力氣,賺更容易的錢,沒必要進軍被炒的火熱的房地產。”

  陳秀疑惑道:“我以為月亮灣會成為一個涉及多領域的集團。凡是大企業,最終都會走向這一步。可聽畢總的意思似乎要專注的做酒店,不綜合性經營?那月亮灣的發展戰略可否透露?”

  畢月沉吟了下:

  “我承認你說的最終。但目前,我確實也像你猜測的那樣。

  月亮灣只有集中精力才會走的長遠,而不是東一下西一下的搶時間。

  畢竟人才儲備、技術儲備、專業領域的探索等等,這些都需要時間,有些事兒要做的穩。

  其實做企業和做人一樣,穩步上升才能踏實。”

  “可我採訪過很多企業家,有些年齡甚至都過了六十歲,按照常理,他們應該比您做事更穩,但都對今年五百萬、明年賺六百萬的投資項目不敢興趣,覺得這種穩步上升沒多大意思。

  您這麼年輕,怎麼就沉的下來?要知道企業家天生都該是愛冒險的啊?”

  畢月開始給陳秀泡茶,邊擺弄邊回道:

  “是兩個精力的問題。一個是經歷,一個是精力。我是一個操心的掌柜,不是一個只抓大方向的老闆。

  我不希望在忙這一塊時,不知道我的另一部分正發生著什麼,那樣我會時刻擔心出紕漏。

  曾經我的親叔叔就是因為精力不夠,煤礦產業出現過一次大事故。那次過後,不僅他痛定思痛,我也想了很多,要吸取教訓。

  因為有過這樣的經歷,當我掌控不全面時,我就會不安,不安會影響決策。

  為了緩解我個人的焦慮狀態,也確實是不想把自己的生活搞的很累,所以我倒蠻喜歡今年賺它一個億,明年1.2億逐步增長,以這樣扎紮實實的方式前行。”

  畢月一說完,陳秀就犀利接道:“穩紮穩打不怕被超越?不怕眨眼間就不再是女首富了嗎?”

  畢月揚眉,她很自信且更乾脆道:

  “不怕。理想主義者不僅僅是滿足於賺錢和財富的積累,我更看重幸福指數。

  如果這個降低了,我感到幸福在減少,那我會很不開心。

  我是個在意自己活的快不快樂的人,至於外界那些或褒或貶的評價,還有什麼什麼類似女首富的頭銜,不會對我有任何的困擾和影響。”

  “看來,您的內心很強大啊。”

  “還行,強大與否主要看是不是想得開。

  要知道人這一生,各行各業,終有一天會長江後浪推前浪。

  你想想,為那些或早或晚會被取代的東西而糾結,有必要嗎?

  相反,我更看重並且極其看重那些不會被取代的頭銜,更希望在這些方面做好。”

  “比如?”

  畢月遞給陳秀一杯清茶。

  在陳秀眼中,畢月是略加思索了下就笑的格外滿足,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然後才回答她:

  “比如當一個好媽媽,合格的妻子,孝順的女兒,讓公婆可心的兒媳,等等這些最平常的社會角色。”

  “你覺得比起積累財富,這些很難嗎?作為女性,我人到中年,為什麼我卻覺得拼搏賺錢有好的生活更難做到?”

  畢月也疑惑的反問陳秀:“你覺得不難嗎?這些點做的讓大家滿意是很難的。”說完,她還點點頭肯定了一下自己,才繼續道:

  “這些年,我在生活中發現,你認為的自己、別人眼中的你、公眾面前的你,其實是三個人。

  就比如我說的家庭角色。

  我認為我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兒,我母親該是驕傲的,可她常常很嫌棄我。

  我認為我是一個可以打九十分的媽媽,但在我閨女和兒子眼中,我就是個糊塗媽媽,他們現在還沒上小學,就跟在我後面批判過我心粗。他們也知道,媽媽不是超人,不可能滿分。

  至於妻子嘛,呵呵,我曾經一度自信地認為:我家那位能娶到我太有福氣了,這得滿分吧?

  但或許在他眼中,我也會常常犯女人通病,小心眼,愛嫉妒等等很多毛病吧。”

  採訪仍在繼續……

  後來,當這一期採訪被畢月拿到手上時,她發現封皮是她穿了一件米白色旗袍的照片,主標題真就是:女人不是月亮。

  她念給劉雅芳聽,念了很多陳秀對她這個人印象的獨白。可她說一句,她娘就嘖嘖一聲,像是很不認可似的。

  劉雅芳這個態度,給畢月氣的呀:“娘,你還聽不聽了?”

  劉雅芳織毛衣,頭都沒抬道:“這不聽著呢?快念那些誇你的吧。”

  “她說我溫柔嫻淑,是位絕代風華的……”

  “哎呦我的媽呀,妮兒啊,你給她塞錢了吧?這簡直胡說八道。她沒調查瞎說啥?你溫柔?哼!”

  劉雅芳瞪大眼不可置信:

  “咱家屬你脾氣最大,你要溫柔,當年跟我捂了嚎風,恨不得要扒房蓋兒幹仗的是誰啊?”

  “行了,我可不給你念了!”畢月徹底生氣了。家人就是這點不好,誰不知道誰啊?老記得她的從前。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娘在她上班後,居然戴著眼鏡很珍惜的摸著這份雜誌,看不懂也認真看。

  劉雅芳此時看的正是陳秀的結尾詞:

  “如果有一天,這個名叫畢月的女人,真的會消失在沉浮的商路上,我確信她一定不是黯然而退。

  她只是去爭取:為媽媽、妻子、女兒、兒媳這樣的頭銜得滿分……”

  這個年底,畢月入選美國《時代周刊》年度十大新聞人物。

  隔年,《福布斯》雜誌,將畢月列為中國第一位參加瑞士達沃斯“世界經濟論壇”的企業家。自此,參加完論壇後回歸的畢月,身後有大批的知識分子追隨。

  一九九五年,學成歸國的畢成全面接手月亮灣集團,畢月退居幕後。

  一九九六年,楚亦鋒榮升少將,楚家一門兩將。

  同年,畢月先於楚亦鋒,她帶著老爹老娘和倆寶飛往香港常駐,辦理楚沅溪和楚棲梧入學事宜。

  一九九七年六月三十日,22時58分,二百多名各國記者等候在這裡,幾千名香港居民聚集在這裡,都在等待著那讓人激動的時刻。

  中校王大牛,對英軍中校聲若洪鐘道:“我代表中國人民解放軍駐香港部隊接管軍營,你們可以下崗,我們上崗。祝你們一路平安。”

  23時59分55秒,最後一名英軍士兵走出營門。

  幾乎同時,身著新式軍服、肩掛綬帶的中國人民解放軍駐港部隊護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走向旗杆。

  在香港會展中心,在添馬艦軍營,在天安門廣場,在全世界所有華人的心中,他們熱淚奔涌正在齊聲倒數:

  “5!4!3!2!1!”

  一九九七年七月一日,零時零分零秒,雄壯激昂個中華人民共和國國歌在會展中心想起,五星紅旗飄揚在維多利亞港上空、獵獵作響。

  楚亦鋒也正是駐港部隊最高指揮長官。

  ……

  兩千年,只看首都國際機場走出一位時尚辣媽,這位辣媽紅唇墨鏡皮夾克深棕色大波浪一樣不少。

  她只負責走她的模特步,因為小包有女兒拿,行李箱有兒子推。

  見到她的人,都不可置信她現在居然是倆十二歲孩子的媽。

  小溪還在用英語和畢月對話。

  畢月斜睨:“閨女,咱可回國了哈。”

  少年小龍人馬上接上:“媽,大舅舅擱哪呢?我咋沒瞅著呢。小舅舅又是擁護啥不來接咱吶?”

  小溪傲嬌揚頭:“就是。嫌棄咱們一年一回國是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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