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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禁軍首領道:“顧世子屬於最後一種?”

  顧醒搖搖頭,“不是,我害怕極了,無時無刻不在發抖。”

  禁軍首領聽到這話,又看顧醒一臉平靜的樣子,十分不解,“顧世子何出此言?”

  顧醒沒有回答,只問他:“你相信衛家是清白的嗎?”

  禁軍首領不假思索地回答:“我相信。”

  顧醒沒曾想得到這個答案,一時有些呆,“你怎麼一點都不猶豫?”

  禁軍首領笑了,“衛家錚錚烈骨,下臣無需猶豫,想來天底下的百姓都會同下臣一般想法,否則今日大街上怎麼會有那麼多人為衛家戴孝痛哭?”

  顧醒點點頭,“謝謝你。”

  眼前的男人露出不好意思的淺笑,顧醒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對方回答:“下臣祝恆。”

  “祝恆,我記住你了,今日之事多謝了。”顧醒拍拍禁軍首領的肩膀,站起身,看到殿門一側的門柱上,像是刷了新的漆,紅艷艷的如同鮮血一般。

  他想起一個多月前衛嶺同他說的話,“非是我什麼都不怕,而是我有自信承擔一切後果,生死於我而言,十一歲便見慣了,所以心裡有比生死更重要的東西。”

  時至今日,顧醒再想起那個少年當時說話的神情與口氣,忽然覺得心裡定了幾分,由內而外生出一股力量。

  也許衛嶺就算在此刻醒來,拖著殘破的病軀,面對家破人亡的慘境,他也一定會做得很好,他會像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劃破黑暗的長空,絕不屈服絕不倒下。

  “衛嶺。”顧醒默默念著這個名字。

  生如逆旅,一葦以渡。

  皇帝並未召見顧醒,直接下令將他押入玄衣司大牢,名義上是要再審查此案,實際上是多方權衡之故。

  如今衛家已經倒下,顧家也收縮了爪牙,前太子遺黨雖然鬧騰,可那個孽障已死,他們名不正言不順,自然蹦躂不了多久。

  剩下就只有趙家、周家、唐家,這三家博弈的是皇位,皇帝心裡很清楚,所以平衡各方勢力很重要,不光是衛嶺不能死,就連顧醒也得好好活著。

  這也是顧醒被關在玄衣司大牢的原因,這個地方是常人摸不進來的,完全屬於皇帝的勢力,從某個角度上來說,皇帝是在保護顧醒。

  顧醒前世活了二十五歲,今生又過了這麼久,林林總總加起來幾十年,第一次踏進玄衣司。如外界傳言,這個地方充滿了難以想像的刑罰、血腥和殘忍。

  顧醒一點一點打量著,就連牆上都沾著烏黑的血跡,可見其手段之厲害。

  “進去吧。”一名暗衛將顧醒帶進了一間空牢房,“這可是你父親待過的地方,想來你也會有親切之感。”

  “我父親?”顧醒納悶,“他怎麼會進玄衣司?”

  那名暗衛道:“難道顧世子不清楚嗎?奉安公窩藏前太子遺黨,被請進玄衣司審問,可是待了大半個月呢。”

  “不可能!”顧醒斷然不信,“我父親怎麼會跟前太子扯上關係?”

  那暗衛呵笑一聲,“顧世子回京之後,怎麼不問問顧家到底發生了何事,你大姐夫顧大人又去了哪裡?”

  顧醒如同五雷轟頂,一下就懵了,“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暗衛正待得意,旁邊的牢房傳來一聲呵斥:“暗乙,住嘴!”

  顧醒立時看過去,只見那兒躺著一個黑衣男人,從小窗子透進一點光,灑在他的臉上,照出他蒼白的面容。

  “是,大人。”名為暗乙的暗衛不敢造次,規規矩矩地退了出去。

  顧醒也確認了那黑衣男人的身份,“你是……林岸大人?”

  林岸道:“是我,顧世子,你若想問顧大人的話,直接問我便是了,無須聽信他人。”

  顧醒驚道:“林岸大人,你是玄衣司首領,皇上最器重的人,你怎麼會待在這裡?”

  林岸苦笑,“此事說來話長,顧大人情深義重,在下實在佩服。至於奉安公,的確在玄衣司待過一陣子,但我並未傷他一絲一毫,如今已被皇上赦免回府多日了。”

  “那我大姐夫呢?”

  林岸垂下眼眸,露出哀傷之色,“死了。”

  顧醒不敢相信,“怎麼死的?”

  林岸道:“被皇上賜死的,皇上命顧大人喝了毒酒,對外宣稱暴斃而亡,算算日子,今日恰好是顧大人的頭七。”

  “他……他為什麼會死?”顧醒緊緊攥著拳頭,連指甲嵌進肉里也毫無察覺,“他一生之中,從未做過一件惡事,也從未對不起天家,對不起皇上,為什麼會死?”

  林岸輕笑一聲,聲音帶著濃濃的自嘲:“是啊,從未做過一件惡事,為何會落得如此下場?不過是因為他,生錯了人家。”

  第 55 章

  生錯了人家?顧醒狐疑地看著林岸。

  林岸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 “顧大人是為了救你和奉安公。”

  顧醒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大姐夫是……是……前太子的……”

  林岸點了下頭,“玄衣司這一兩年一直在大力搜查前太子遺黨, 那個遺孤一向是皇上的心病,皇上非除掉不可, 所以顧大人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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