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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過襁褓布是明黃色的,而明黃色只有皇室才能用。顧敏之瞬間想到了早年傳言,奉安公曾為前太子家臣,在兵亂之時帶走了前太子遺孤,雖說已經處置,但誰也不曾親眼見過孩子的屍體。

  所有的一切均是奉安公的一面之詞,當時皇帝剛剛登基,民間多指責他刻薄寡恩無情無義,在那種情況下皇帝為了挽救自己的威望,只能放任奉安公,甚至還給他封侯加爵,並憑藉奉安公的證詞宣布了那個孩子的死亡。

  可這麼多年來,大燕一直有流言蜚語,大家口口相傳,說那個遺孤尚在人世,這也是為什麼前太子遺黨還抱有謀逆的希望,皇帝也無時無刻不在忌憚顧家。

  原本顧敏之還不相信這等流言,甚至查到趙家那個餘孽也並未當真,只以為是趙義直拿來做幌子的。可如今在顧府看到了這張襁褓布,立時明白那個孩子當真尚在人世,否則奉安公留著這些做什麼?

  顧敏之隨手翻看了襁褓布,突然發現內側用繡線繡出了幾行字,仔細一看是孩子的生辰之日。

  然而這生辰之日……顧敏之陡然覺得腦袋一空,這個生辰竟與他的生辰別無二致。

  他……他是奉安公收養的養子!難道他還是……?

  顧敏之不敢多想,他連忙翻看那張絲帕,絲帕上繡了一朵梔子花,據說是當年太子妃最喜愛的花,絲帕的一角繡了一個字,那個字是“旻”。

  也許這是孩子的名字吧,顧敏之這樣想,但心裡有了猜測,這個猜測太過離譜,讓他手腳發涼,忍不住顫抖。

  “顧夏,這個包袱我要留著。”顧敏之鎮定了心神,對顧夏說道。

  顧夏斷然拒絕:“不行,國公爺吩咐過……”

  顧敏之看了他一眼,“要救國公爺,只能靠它了,絕不能銷毀。”

  幾乎在一瞬間,顧敏之就下定了決心,不管是真是假,他都要這樣做。只是僅憑手上的這個包袱還不夠,他還需要找到更多的證據。

  於是他對顧夏說:“你幫我辦件事,幫我查一下三十二年前,無力撫養我、將我送給國公爺的那對農家夫婦,如今尚在何處,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向他們求證。”

  他進顧家是在兵亂之後的第三年,那時他剛好三歲。關於他的身世來由,奉安公則對外稱當年行軍路過一戶農家,見那對夫婦實在可憐,根本無力撫養新生的幼子,又攔在他馬前乞求,而奉安公正好膝下無子,便將孩子帶了回來。

  據說當時的場景很多將士都看到了,不似有假,因此顧敏之沒有懷疑,皇帝也沒有懷疑。也許皇帝曾經懷疑過,也曾大肆派人查探過,想必什麼都沒查出來也就放棄了。

  大概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前太子遺孤,奉安公能毫不避忌地養在身邊,還屢屢帶他到京城各處走動,甚至考取功名,做了內閣大臣,還是史上最年輕的內閣大臣。

  而皇帝苦苦追尋的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朝夕相處,半點發覺也不曾有,正應了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岳父啊岳父,你可真是用心良苦。

  顧敏之在心頭嘆息,勸服了顧夏幫忙查探身世情況,自己則將那包袱收回了房中。

  玄衣司大牢。

  皇帝聽到奉安公那句帶著不敬的話,臉色一變,怒道:“奉安公,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奉安公垂下眼瞼,“臣知道。”

  既然都說開了,皇帝便坦然露出真面目,“沒錯,朕確實知道是趙家所為,可你如果不將那孩子的下落交代出來,這玄衣司怕是一輩子都走不出去了。至於顧家……”

  奉安公的瞳孔驟然緊縮,卻還是未發一言。

  皇帝道:“顧小七可是你唯一的兒子,如今尚在軍中,你就不擔心他的未來嗎?”

  奉安公道:“皇上,顧醒已經不是我兒子了,他是衛家人。”

  皇帝笑了,“你以為衛家護得住他?”

  奉安公道:“皇上英明神武,只會讓天下人敬佩。”

  皇帝冷笑,“你拿名聲來要挾朕?”

  奉安公道:“臣不敢。”

  皇帝站起身,不屑與這人再多廢話,“奉安公,你應當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莫要到了追悔莫及的時候才來惋惜,朕過兩天再來看你。”

  皇帝離開後,奉安公頹然坐倒在地上,他雙目空洞地望著大牢的牆壁,上面有些斑駁的血黑色痕跡,一扇小窗透出外面漆黑的天空。

  這便是他後半生將要待的地方,可是他並不在乎,哪怕永遠出不去又如何?

  皇帝重虛名,只要沒殺他,就輕易不會動顧家,而他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皇帝在弄清楚之前也絕不可能讓他輕易死去,因而顧家尚能安穩一些時候。

  林岸悠悠醒轉,只覺得頭疼欲裂,渾身無力,努力掀開眼皮,卻發現這個地方並不熟悉。

  他下意識警惕四周,很快就看見了站在他面前的容妃。

  “醒了?”容妃背對著她,正在穿衣服,美麗的脖頸如同天鵝一般,林岸連忙移開眼,不敢多看。

  “做都做了,還害羞什麼?林岸大人,你可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容妃的聲音里像是淬了毒,林岸不敢多想,連腦子都是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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