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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曉自然知道四位太太的擔憂,沒有推辭,拿過她們擬定的單子逐條往下看。其實,凌曉雖然上輩子結過婚,但是對這一套還真是不太了解,看了半天只覺得太過繁瑣隆重,開口稍稍提了一下,希望能精簡一些,卻被幾位太太為難地反駁,說什麼不合禮節不合身份,孟家的地位終究擺在那裡,又是三爺的婚事,怎麼都不可能像普通人家那麼糙糙了事。

  最終,同樣也拿不準分寸的凌曉只得點了頭,又囑咐她們再去問問三爺的意見,幾位太太自然滿口應允,畢竟三爺才是最為重要的。

  婚禮的流程大概定了下來,接下來就是邀請的賓客。三爺要邀請的名單早就擬定好了,接下來就要看凌曉這邊打算邀請誰。

  凌曉在滬市也算得上是長袖善舞、人際交往廣泛,而婚禮這樣的場合,凡是有點交情或是以後用得著對方的都應當在邀請之列。稍稍一想就想出了一連串的名字,凌曉有些煩惱地按了按太陽穴,答應幾位太太晚上會把名單寫好,第二天交到她們手上。

  拜訪的目的達到了,看凌曉透出了幾分的疲態,四位太太從善如流地起身告辭,凌曉將她們送到門口,長長地嘆了口氣,任命地走回書桌邊,開始思考邀請賓客的名單。

  一做起事來,凌曉就經常全神貫注到忽略周圍其他的事情,直到身後突然貼上來一具溫熱的身體,凌曉才悚然一驚,渾身緊繃了一下,扭頭頗有些著惱地瞪向不知何時回到屋子的三爺:“你嚇了我一跳!”

  “明明是你根本沒有注意到我。”三爺輕笑,目光越過凌曉看向她手邊密密麻麻的名單,然後吻了吻她的面頰,“賓客名單?”

  “嗯,是啊……”凌曉明顯有些興致不高地點了點頭,掃了眼一旁已經顯示為凌晨一點的西洋鍾,抬手揉了揉酸澀的眼睛,“快要擬定好了。”

  三爺顯然很滿意凌曉的辦事效率,在她身邊坐了,一手撐著書桌,另一手環過凌曉的肩膀,有一搭無一搭地輕撫著她的長髮,看她繼續埋頭整理名單。

  不知道是不是身邊有了三爺的原因,凌曉明顯發覺自己的效率變得有點低,總是不注意地遛神到三爺身上,花費了將近半個小時,才將最後的幾個名字寫完。

  最後檢查了一遍,覺得沒什麼錯處了,凌曉終於鬆了口氣,扭頭看向三爺,以眼神詢問他的意見。當然,趁著凌曉寫名單的時候將上面的名字好好梳理了一番三爺立刻給出了自己的意見:“沈隨鈺,沈家什麼的就不用請了。”

  凌曉思考了一下,拿不準三爺是在玩吃醋還是在說真的。雖然凌曉也不待見他,但是沈隨鈺畢竟是她義兄劉銘的得意下屬,以後在滬市抬頭不見低頭見,直接無視掉未免有些失禮。

  見凌曉遲疑,三爺輕哼了一聲:“如今,滬市已經沒有什麼沈家了,就算你想請,也請不到。”

  “哎?”凌曉一愣,有些難以置信,“他怎麼——我是說,沈家怎麼離開滬市了?”

  “你說呢?”三爺似笑非笑地瞥了凌曉一眼。

  凌曉乖乖地埋下頭去,以示自己理解了。

  顯然,因為沈隨鈺被弗倫抓住,當做了將凌曉騙出去的籌碼,直接導致了她在兵荒馬亂之中被人擄走。三爺在弗倫手上吃了個虧,乾脆就將沈隨鈺當成了泄憤的對象,就算劉銘再欣賞他,也耐不住三爺想要折騰。

  凌曉默默地拿起筆,將沈隨鈺和沈家劃掉,思考了片刻,突然問道:“那陳怡呢?”

  “誰?”三爺有些莫名其妙地皺了皺眉,自然不記得這樣一個跟凌曉完全沒有利害關係的小人物。

  “就是沈隨鈺的那個曾經的青梅竹馬,上次跟他一起被弗倫抓去的那個女人。”凌曉努力想要喚醒三爺的記憶。

  三爺側首沉思了片刻,終於好像隱隱有了點印象:“說是跟著沈家一起走了。”

  “明明他們曾經被沈家因為利益而拋棄了不是嗎?”凌曉有些惋惜,“陳怡應當早就看清沈隨鈺的真面目了……”

  “並不是任何一個女人都會有離開男人、獨立生活的魄力。”三爺淡淡地說道,“所謂的情愛在生活的壓力面前從來就不值一提,即使她看清了沈隨鈺的面目,即使被他拋棄一次兩次三次,她的老父老母和膝下的幼子也讓她沒有反抗的資格,不得不繼續依附於沈隨鈺。”

  “……也對。”凌曉遺憾地笑了一下,雖然她曾經在陳怡的身上看到過自己的影子,但是陳怡和凌曉從來都不是同一個人。

  沈家最終被剝奪了在滬市立足的資格,而陳怡就算仍舊與沈隨鈺在一起,也不可能恢復曾經的親密無間、甜蜜恩愛。破鏡難圓,裂痕終究是裂痕,就算如何修補,也無法完全抹除。

  “另外……”三爺顯然不希望凌曉去過多思考關於沈隨鈺的事情,拍了拍她的肩膀,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你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

  “誰?”果然,凌曉立即就將沈隨鈺丟到了腦後,仔細審視起自己的賓客名單。

  “你父親。”三爺挑了挑眉。

  “呃……”凌曉張口結舌了片刻,發現自己似乎的確將他忘得一乾二淨,心虛之餘不由得反駁,“我父親會被邀請難道不是理所應當的嗎?哪有女兒結婚,父親卻不到場的?這根本不應當算是賓客吧?”

  “那可不一定。”三爺涼涼地回答,“倘若你我的名單上都沒有他,被忘記邀請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畢竟,許多人可只知道你是我養大的,根本不知道你父親是個什麼東西呢。”

  “……所以,你的名單上沒他?”凌曉問道。

  “當然,他還沒有資格上我的賓客名單。”三爺很乾脆地否決。

  凌曉認命,提筆在名單末尾的位置寫下了凌父的名字,不然她真覺得三爺會幹出將她父親完全忽略掉的事情來,那可就要鬧出大笑話了。寫完後,凌曉稍稍端詳了一下,越看越覺得凌父名字的位置很是寒磣,就像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一樣,已經低到了塵埃下面。

  懶得重新謄抄一份裝裝樣子,凌曉乾脆地放下筆,撒嬌般摟住三爺的脖子,蹭了蹭他的面頰,然後打了個呵欠,以示自己困了。

  三爺莞爾,從善如流地將自己馬上要過門的小妻子納入懷中,抱著站起來,走向床榻。

  “今天我們什麼都不做,純睡覺怎麼樣?真是累死了……”凌曉靠在三爺的耳邊,含著笑意吐氣如蘭。

  三爺的腳步一頓:“如果你今天乖一點,別撩撥我,倒是還有可能。”

  “你的自制力都到哪裡去了?”凌曉輕笑了起來,語帶揶揄,“先前一次兩次把我趕下床,寧肯憋著自己也不動我呢!”

  “自制力?”三爺挑眉,略顯不滿,“還不都被你這個小丫頭給耗盡了。”

  說罷,他將凌曉放到床上,不待她尋個安全的位置便覆在了她的上面,掛著淡笑解開她的衣扣:“看你精神尚好,還有心情提及先前的事情,不如我們在睡覺之前先做點別的,如何?”

  凌曉:“……我明天還有事情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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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 鬱郁黃花 和 胡桃 兩位妹子扔的地雷=3333=

  逐漸收尾中………………

  ☆、第六十八章 青年(二十九)

  當凌曉第二天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不出意料之外的,又是日上三竿了。凌曉低聲咒罵了一句,望了望屋內,三爺自然不見了蹤影,大概早就起床去做正事了,而凌曉也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舒展了一□體,發現並沒有什麼太難受的感覺,畢竟昨晚三爺還是顧著她的狀況,沒有鬧得太過分,尚且在凌曉的承受範圍之內。

  凌曉起床洗漱,吃過早飯,隨後打算回凌家看看。

  倘若凌父沒有回來,那麼她便可以順理成章地接手一切,而如果他回來了……嗯,婚禮的事情也是要提前給他做一下心理準備的。

  凌曉暗自做著打算,卻沒想到剛吃完早飯就聽到了劉銘來訪的消息。

  重新掌管了滬市,甚至還順手接納了弗倫從前的領地,劉銘顯然成了大忙人,不過在凌曉回到滬市的第二天就早早地趕了過來,無論是為了什麼,也算是做足了姿態,於情於理凌曉自然都不可能拒而不見。

  經過了一系列戰火的洗禮,又經受了失敗,劉銘顯然迅速地成長了起來,身上帶上了幾分軍人應有的鐵血的味道,一笑起來更顯兇悍,煞氣十足。

  見到凌曉,劉銘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她面前,面含擔憂地上下打量了半天,才略略鬆了口氣,不言而喻地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畢竟,凌曉被人擄走的消息算是機密,不能當眾說出來,而劉銘也害怕會引起凌曉的傷心事,所以沒有開口。看出劉銘的顧慮,凌曉綻開與往常無異的燦爛笑容:“虎子哥,我要嫁給三爺,記得來喝喜酒啊!”

  劉銘一愣,隨即大笑了出來,真誠地祝賀:“那可真是恭喜了!”

  凌曉抿唇,稍顯羞澀,主動挽起劉銘的胳膊,將他帶到椅子上坐下,然後開始提起自己在離開滬市之後一手培養起一支商隊的事情,其得意洋洋簡直溢於言表。

  劉銘認真地聽著,時不時笑著附和上幾句,見她在外這一段時間過得挺滋潤的,也逐漸放鬆了起來,稍稍提起了關於弗倫的話題。

  作為曾經耍了他一通,讓他成為了手下敗將的弗倫,劉銘顯然是記憶深刻,更何況這傢伙還竟敢擄走凌曉,捋了三爺的虎鬚,劉銘簡直不知道是該佩服他膽大妄為,還是該感慨他不知天高地厚。

  “蘇倫?”凌曉愉快地眨了眨眼睛,“三爺打算將他丟到軍校裡面,培養成未來的國之棟樑呢!”

  “軍校?國之棟樑?!”劉銘的表情瞬時間古怪了起來,作為曾經與弗倫交鋒過的對手,他自然知道這傢伙是什麼貨色,凌曉說的這兩個詞顯然都跟弗倫完全不搭界,一想到將來弗倫從那個軍校畢業後將會變成一板一眼的軍人,劉銘就忍不住想要拍大腿狂笑,“他認了?”

  “怎麼可能。”凌曉笑眯眯地回答,“我都不知道接到過多少次他逃跑的消息了,只不過每次都沒有成功罷了,三爺派人看得很牢呢!”

  雖然劉銘勝過三爺一次,但是如今早有準備又充分了解他秉性的三爺顯然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沒有留給弗倫半分翻身的機會。以現階段的鬥爭結果來看,除非弗倫真的能狠心給自己一槍子,他顯然逃不過被丟去軍校改造再教育的命運,而以凌曉對弗倫的了解,他絕對不會讓自己如此毫不精彩的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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