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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眨巴著眼睛:“作甚,你要給我什麼?”

  “你伸出來就是。”

  她不知他的鬼主意,還以為有什麼禮物送給她呢,乖乖伸出來,誰料他忽地抓住她手指,將尺子拿出來,啪的一下打在上面。

  她嚇一跳,整個人跳起來,可使盡力氣,手也抽不出來,差點哭了,叫道:“你幹什麼打我?”

  “又不疼,我打的那麼輕。”他挑眉,眸中滿是捉弄之意,暗想將來告知她真相,她定是要嚇一跳的,現正試探試探,看她什麼反應,“往後你不聽話,本王便得這麼罰你,還有這個……”他拖著她往裡走。

  手掌逃不過,那屁股也沒逃過,被打了好幾下,裴玉嬌氣得半死,果然同一個人,本性難移,都喜歡用尺子呢!眼見他玩得歡快,甚至還爬上來,她眼睛一轉,猛虎撲食,忽地抓住了他的腳底。

  他臉色大變,得意忘形沒料到她會反攻,只發現她狡黠一笑,小手就動了起來,那一指好似戳到他最軟的地方,立時丟盔棄甲,笑成一團。

  她反客為主,坐在他腰上,頭朝腳,撓了一通又一通,司徒修差點沒背過氣去,勉強用餘力,將小搗蛋鬼一把掀下來,壓在身下。

  他額頭上汗涔涔的,眼睛亮若星辰,兩隻手好像鉗子般握住她手腕,還用一隻腿壓在她雙腿上。她渾身再難以動彈,此時才知道害怕,睫毛微微顫著,半垂下眼帘,輕聲道:“我,我錯了,王爺你饒了我。”

  ☆、第127章

  ?  她膽大包天竟然敢撓楚王的腳,著實是吃了雄心豹子膽,自省之下,主動把手掌攤開來:“我給你再打幾下,好不好?”

  聲音軟軟的,好似柳葉兒撫到心尖上,他再大的怒氣也沒有了,拿起掉落在枕邊的尺子,輕輕敲她兩下。

  一點兒不疼,她眼睛彎彎的笑:“王爺原諒我了?”

  他放下尺子,冷笑道:“哪有這麼容易?”

  不狠狠打她,不代表不做些別的,可想而知,那隨之而來的風暴,她就好像一葉扁舟被扔在大海里,隨著波浪起伏,自個兒也沒能把舵,被弄得昏昏沉沉他才罷休,抱她去清洗完 ,二人坐回床上。

  他只穿了中衣,借著旁邊高几的燭光看書,而她渾身酸乏,只想睡覺,懶懶問:“王爺還不困?”

  “不困,你先睡。”他順一順她頭髮,解開來了好像瀑布般鋪滿了枕頭。

  手指穿過去,滑滑的,飄著淡淡的香氣。

  她含糊應聲,一隻手摟住他的腰,臉頰貼在他身上,閉上了眼睛。

  過得陣子,外面梆子突地敲響,在靜寂的夜裡格外響亮,直鑽入耳朵,她迷迷糊糊中想起一件事,猛地坐起來。此時司徒修本已入睡,只他睡眠淺,耳目聰靈,也跟著坐起,將她攬在懷裡,柔聲詢問:“怎麼?做噩夢了?”

  “夢到大哥……”她心驚膽戰,上輩子好像就是明日?夜半三更,梆子響了,隨之就有人來敲門,告知司徒修,說司徒淵薨了。

  還是過了陣子才被人發覺,他一個人孤零零的死在內室,說是吃了不能吃的東西,引發窒息,她也不知是什麼,這記憶很淡,因她不曾見過司徒淵,好像死這麼一個人,什麼變化都沒有。但她現在見過了,這不詳的徵兆驚醒她,總是有些在意,她輕聲道:“我夢到大哥出事。”

  司徒修眸色深了些,他當然也知道是在明日,原來她也記得。

  是了,那天是半夜發生的事情,他聽到司徒淵的死訊極為驚訝,披衣起來,回頭看她,她坐在被子裡,睜著眼睛半夢半醒,他當時沒與她說一句話就走了。重新把她放平在床上,他道:“只是夢而已。”

  “是夢,不過王爺是不是去提醒下大哥……”她也不知該說什麼。

  “好,你別擔心。”他笑一笑。

  她鬆了口氣,這一覺便睡到天亮。

  果然第二日沒出事兒,什麼也沒有發生,隨後幾日也一樣,司徒修未免奇怪,照理司徒瀾已經籌謀好,怎麼也該下手,難道竟突然改變主意?

  馬毅道:“四王爺是不是害怕不敢動手?”

  “他若害怕,便不是司徒瀾。”司徒修皺起眉頭,在屋裡來回踱步,心想定是改了日子,可到底為何?改在哪日了?

  二月若不動手,三月里,父皇定要將司徒淵放出來,對於司徒瀾來說,那等同於猛虎出欄,他絕不會坐視不理。那麼,仍是要在這個月,可眼瞅著就要過去,再過幾日……他突然腳步頓住,是兒子抓周的日子。

  定是那日!

  這等作風也更符合司徒瀾。

  “你捎信於賀方平,告知他是二十一日。”功勞當然仍要歸於錦衣衛指揮使大人,他與韋氏一夥,定是要將司徒瀾拋與萬劫不復之地的。

  馬毅應聲。

  而此刻薛季蘭也待產了,三月底懷了孩子,平平安安到現在,她心中很是憧憬,希望這兒子與司徒彰一樣聰敏可愛。伸手撫著隆起來的肚子,她與貼身嬤嬤道:“這幾日二嫂怎麼樣了,我常叫你去看看的。”

  “還是那樣。”嬤嬤嘆口氣,“奴婢瞧著,可能熬不過今年秋天。”

  薛季蘭眉頭皺起來,有些傷心:“這可怎麼辦好,她要是撒手走了,留下宛兒一個不知多可憐。我又正巧不便,不能去探望她,她如今門也不出了?”

  “是。”嬤嬤道,“不過聽說前陣子與下人問起好些人家的姑娘呢,許是要給王爺挑個繼室。”

  “真是個操心的命,她這等樣子還要想著身後事呢!等我生下孩兒,怎麼也得去瞧瞧她。”薛季蘭唏噓一陣,又問起司徒熠,“王爺還在書房嗎?你使人去送些點心茶水。近日我瞧著他還有些咳嗽,你再讓廚房燉些百合玉竹羹,早晚讓他吃一些。”

  嬤嬤應一聲去了,稍後回來稟告:“王爺說不吃了,要去四王爺那裡。”

  “什麼?”薛季蘭一下站起來。

  身邊兩個丫環連忙扶住她。

  “去,去請王爺過來。”薛季蘭一疊聲的道。

  外頭的婆子忙飛一般的跑了。

  還以為妻子出事兒,司徒熠原本半隻腳都踏出門口,又轉身回來,疾步走入內室,關切的問薛季蘭:“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他走在榻上,坐在她身邊,一隻手握住她的,輕輕摩擦手背,“臉色都不太好。”

  “不舒服,渾身都難受。”她順勢就靠在司徒熠身上,弱聲道,“王爺陪著我,我害怕。”

  需知薛季蘭從來都是大方得體,溫柔懂事的,可今次卻像蔓藤兒一樣纏著她,司徒熠以為她真的不舒服,大為著急,吩咐下人快去請太醫。

  她把頭埋在他懷裡,想盡辦法留住他,因前幾日便在書房外聽見司徒熠說起司徒瀾,好像在謀劃什麼事情,她知道定不是好事兒。奈何她這相公與司徒瀾感情深厚,便知不妥,總也不能袖手旁觀。

  可她不,她心裡是極為討厭司徒瀾的,她不想丈夫被他連累,越發兒的裝病,讓司徒熠去不成燕王府。

  這幾日她早上晚上的鬧騰,司徒熠心知生孩子緊要,一個不小心連命都沒有,哪裡敢離開她,這麼下來,很快便到二月二十一日了。

  司徒熠早上起來,穿戴好與薛季蘭道:“總是熙兒周歲,母后早早讓人準備的,我怎麼也得去看看侄兒。”

  薛季蘭原還在不放心,想讓他別去,結果突然肚子就疼了,也不知是不是太過擔心司徒熠,這一生產比穩婆預料的快了幾日。

  消息傳到楚王府,裴玉嬌正當要與司徒修去宮中,聞言笑道:“這算雙喜臨門罷,希望三嫂能平安將孩子生下來。”

  其實上輩子薛季蘭這孩子是去年八月得的,這回什麼都變了樣,晚了半年,司徒修道:“三嫂生過一個,許是不難,咱們先去宮裡,等熙兒抓周完,回頭再去三哥府里道賀,也來得及。”

  裴玉嬌點點頭。

  二人這便往宮裡去了。

  到得這一輩,離司徒彰抓周已是多少年,也不怪司徒恆成高興,下朝後便來坤寧宮,韋氏已使人把大案端來,上面擺滿了十八樣小玩意兒,都是讓司徒熙挑選的。

  “季蘭這一胎應是穩當,咱們皇家人丁總算有些興旺了。”韋氏笑著與司徒恆成道,“過陣子,五媳婦也得生呢,妾身已派穩婆過去。”

  司徒恆成瞧她一眼:“最近你也勞心了。”

  “妾身只高興,哪裡覺得累。”韋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這些年的教訓,要說她學會的便是絕不要與司徒恆成有任何衝撞,他向她這個妻子顯示了皇權的可怕,她到底不若當年了,率直潑辣,還以為她是他妻子,真有多大的權利。事實上,連九牛一毛都沒有。

  在這偌大的華國,唯有司徒恆成一個主子,手握生殺大權,韋氏聲音越發溫和:“皇上心系朝中大事,妾身在宮裡又能做什麼,不過處理些瑣碎事情,但至少不用讓皇上費心這些,也就足夠了。”

  司徒恆成笑著拍拍她的手:“你有這份心就好。”

  正說著,幾位王爺,王妃陸續來到宮中請安,韋氏笑道:“修兒,快些讓熙兒去案上罷,咱們都等著瞧呢。”

  司徒修便把司徒熙親自抱在大案上。

  裴玉嬌不免有些緊張,伸手輕輕握住他的手指,司徒修低聲道:“我瞧著必是要抓書卷的,另外一樣……”正說著,看到兒子的手往一處伸過去,他輕聲笑起來。

  裴玉嬌朝前一看,原來那裡擺著一把尺子。

  她由不得斜睨他一眼,自打他尋了尺子出來,就放在外邊兒,說兒子以後不聽話,就得拿這個教訓。可兒子小,哪裡用得著這個,可不就常拿來玩。

  果然,司徒熙拿了尺子,玩得會兒,又去抓書,書嘛,尋常她經常念給他聽,他也是看慣了的。

  這孩子,不太喜歡新鮮的東西,會選自己習慣的,裴玉嬌心想,是不是像他父親呢?因她並不是,看到沒見過的定然會忍不住去拿。

  但兩樣都是寓意不錯的,司徒恆成很是高興,笑道:“這孩子將來定會念書,快抱上來與朕瞧瞧。”

  看到明黃色,鮮艷的龍袍就在眼前,熙兒伸出手就要抱,一邊兒小嘴裡脆生生的叫道:“祖父,祖父。”

  他記得這顏色,亮亮的,亮亮的人就是祖父了。

  那麼討人喜歡,司徒恆成笑容滿面,抱他坐於腿上,司徒熠見狀,與司徒修道:“熙兒定是像你,你幼時就喜歡看書,才幾歲呢,就請教兵書的問題了。父親為此還誇讚過你,你可還記得?”

  司徒修還未答,只聽外面一陣喧鬧,有小黃門急慌慌進來,叫道:“賀大人求見。”

  眾位家人齊聚一堂,賀方平原是不會打攪的,司徒恆成有些意外,許是有重要的事情?他摸摸腿上孫兒的頭,宣他進來。

  賀方平大踏步走到門口,行一禮,高聲道:“皇上,有人想取大皇子的性命,已被下官拿下!”

  司徒熠臉色一變,立時就想到司徒瀾,暗道糊塗,可很快就鎮定下來,耳邊聽到司徒恆成喝問道:“竟有此事?是誰如此大膽,將他帶上來!”

  為怕嚇到孫子,司徒恆成使人把熙兒抱給裴玉嬌,裴玉嬌此時也有些糊裡糊塗,那天沒出事兒,原是拖到現在,可怎麼是謀害呢?難道上輩子也是?她疑惑的看向司徒修。

  司徒修把手放在她肩頭,輕聲道:“父皇既然叫女眷退下,你便先帶熙兒避開,回頭我再與你說。”

  他神色很嚴肅,她忙向眾人告退一聲,抱著兒子去了側殿。

  ☆、第128章

  ?  疑犯其一乃一個黃門,尋常在膳房傳菜,從來手腳乾淨,但這回竟然端錯東西去和光宮,要不是賀方平一早得信,司徒淵吃下那糕點,必是要死的。

  韋氏面沉如水,手在袖中握成拳頭。

  誰都知道司徒淵自小有一樣東西不能吃,便是花生,小時候險些送命,故而膳房極為小心,從不將帶有花生的東西拿與司徒淵,但今日卻出了這種事。

  黃門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奴婢沒有要害大皇子,只是今兒宮裡辦周歲宴,人來人往的,奴婢一時拿錯……”他眼淚鼻涕橫流,說到這兒也知自己的命保不住,可天地良心,他哪裡有膽子要害司徒淵呢!

  還不是都聽上頭吩咐,瞧著有碗碟盤子,便一應端了去,他渾身發抖,趴在地上有氣無力。

  說者無心,司徒修的眉頭卻挑了起來。

  果然是個好辦法,趁著兒子周歲,使出這種手段,司徒淵真要死了,便怪在宴席上出了紕漏,那黃門便是替死鬼,指不定按司徒瀾的手筆,還來什麼相剋之說。不過他一早就有防備,不止賀方平專使人監督,禁軍里也有他耳目,那黃門拿的一碟吃食乃有人故意放在那兒的。

  韋氏擦拭著眼角道:“幸好我兒命大,只我不信這賊人所說。幾十年了,淵兒在膳食上都不曾有事,正巧此時……還請皇上徹查!”

  司徒淵本是要沉冤得雪,走出和光宮的,這節骨眼上差點兒出事,定是有人暗藏禍心,要他性命!

  卻是誰呢?韋氏眸光閃亮,掃過下首幾位王爺。

  除了最狠毒的那個,都在這兒。

  或是在他們其中?

  司徒熠接觸到她目光,心頭一凜,胸口直如塞了團亂麻一般,此刻只祈禱不是司徒瀾,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因這計策失敗了,被賀方平抓到人,可見他們早有提防,那麼,指不定……

  正想著,賀方平屬下又提了一人上來,往殿前一扔,稟告道:“便是此人設計,令這黃門端去和光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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