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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淵易在一邊看得目瞪口呆。他詫異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李漢良微微一笑,說:「其實,這一切很簡單。藍色顏料帶鹼性,拿酸性液體浸泡一下,就可以達到酸鹼中和的效果,讓顏色消失。你說過,在拆開信封的時候,周圍一米開外的地方都會噴濺到這種藍色液體,所以沒有理由不噴濺到拆信者的臉上。而現在,所有學生的臉上都沒有藍色的痕跡,那就說明顏料已經被處理過了。而唯一處理的方式就是用弱酸性的藥水來洗臉。」

  「那……」周淵易遲疑地問,「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呢?」此刻他已經沒再把李漢良當作兇手的同案人了。如果李漢良與這起案子有關,那他是絕對沒有道理說出兇手是怎麼做到臉上沒有顏料痕跡的。

  李漢良從抽屜里拿出一大疊PH值試紙,遞給了周淵易,說:「一點也不複雜,既然用酸性藥物洗了臉,那麼兇手的臉上一定會留下藥水的殘餘。現在只要提取他們每個人臉上的汗液,滴在PH值試紙上,查驗PH值就行了。如果誰的體液呈現出酸性,那麼這個人一定就是拿酸性藥水洗過臉——別忘了,一個人在正常情況下,汗液都應該是鹼性的。」

  周淵易豎起了大拇指,贊道:「李教授,您真是太厲害了。」

  站在一旁的徐婷婷則大聲說:「那還用說嗎?不然他怎麼做我舅舅啊!」兩人不禁相視之後,莞爾一笑。

  周淵易走到走廊上,讓研究生們都靠牆站好,然後他取出了懷裡的PH試紙,很客氣地說:「再麻煩大家最後一件事,現在我要收集大家的汗液。很簡單的,就麻煩幾分鐘,請大家配合。」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走廊的一角傳來一聲痛苦的呻吟。

  發出聲音的是龍海!他絕望地看著周淵易,身體不住顫抖,眼裡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周淵易的眼裡閃過一絲得意之色。他明白了,用酸性藥水洗過臉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個李漢良最喜歡的學生——龍海!

  他走到了龍海身邊,問:「你是不是要告訴我們,接下來的提取汗液工作不需要再做了?」

  龍海黯然地點了點頭。

  「是的,讓同學們都散了吧。我承認,發簡訊給謝依雪的人,就是我。在情人灘旱橋上取走三萬塊錢的,也是我。」龍海的聲音越來越小,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到。

  「嗯,很好。」周淵易一笑,掏出了手銬為龍海銬上,然後大聲宣布,「收隊!」

  真兇另有他人(1)

  01

  與李漢良、徐婷婷道別後,周淵易和同事們帶著龍海上了車,準備回警局。

  在目送他們上車的時候,李漢良的眼神非常複雜。他最得意的兩個學生就是趙偉與龍海。前者和一個桑拿小姐神秘地死在了情人灘上,後者現在卻被送到了警局,說不定他是一個很危險的殺人兇手!他幽幽嘆了一口氣,對侄女徐婷婷說:「這都是怎麼回事啊?看來不應該只教給學生知識,更應該教會他們做人的道理。」

  重重地關上車門,周淵易對龍海說:「這下你的麻煩大了。「

  龍海沮喪地分辯:「周隊長,我只是想掙點外快。人不是我殺的!」

  「哦?!」周淵易笑了一下,說,「這話還是等進了審訊室,你準備負隅頑抗的時候再說吧。」

  龍海幾乎哭出聲來,他抽泣著說:「真的,我只是昨天晚上從精神病醫院回家的路上,聽到李教授與沈先生談論案情的時候,才知道有那三萬塊錢的事。我想,真正的兇手一定不敢出面找謝太太要錢,我正好可以從中插上一槓,弄到三萬塊錢改善一下生活。死的那些人真的不是我殺的!」

  周淵易聽了這話,不由得一愣。他又想起了徐婷婷借給他的那本《黑手幫》。難道又是一個因為從不同角度看問題而造成的誤會嗎?

  的確,如果暫且相信龍海所說的是實話,那麼這也很符合邏輯。不過看龍海打扮入時,連取錢時所穿的襯衫也是三百多一件的,他為什麼這麼在乎那三萬塊錢呢?

  在越野車駛向警局的路上,龍海語無倫次地告訴周淵易,他之所以這麼想要那三萬塊錢,是因為他欠下了一筆債。

  龍海作為一個研究生,自然有著追求異性的渴望。實際上,他的家庭並不富裕,他的父親在他出生後沒多久就去世了,在他的記憶里,甚至連父親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而他的母親從工廠退休後,在城市裡就靠做保姆掙一點微薄的工錢,供他上大學。

  龍海暗戀著在醫學系讀本科的一個小姑娘,也想辦法結識了她。為了滿足談戀愛所需要的花銷,他沒日沒夜地打工掙錢。幸好他的悟性一向很好,成績也一直保持優秀。

  打工掙來的錢,是遠遠不夠戀愛消費的,恰好他認識的那個女生又很喜歡花錢買高檔衣物。無奈之下,為了維持他看來很神聖的感情,龍海只有找同學借錢。每次他借的錢都不多,但日積月累,合在一起也不是小數目了。俗話說得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但是龍海把周圍能借的都借了,而且他幾乎從來沒還過錢,所以再想借錢,似乎已經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經濟上的壓力,幾乎讓他感到無法呼吸!

  所以,在昨天晚上從精神病醫院回城的計程車上,當龍海聽到三萬塊錢的事後,心裡不禁一動。為了緩解經濟壓力,他決定想辦法弄到這三萬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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