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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電視比男人更可靠,因為它聽話!

  可是哪裡去找一個聽話的男人呢?沈建國是家裡的頂樑柱,是個強勢的男人,謝依雪是不可能讓他變成一個聽話的男人。

  謝依雪無聊地關上了電視,現在她只想讓房間裡稍稍安靜一會兒。

  隨意抓起身邊一本時尚雜誌,翻開一頁,謝依雪看到這頁刊登的是分類小廣告,有一則巴掌大的分類廣告被塗上了醒目的黑色框邊。謝依雪百無聊賴地拾起了雜誌,瀏覽著這則小廣告。

  「邦德事務所,竭誠為您提供調查業務,專業精神,保密至上。」幾句廣告詞文理不通,但卻深深吸引住了謝依雪的眼球。她看了看上面的聯繫電話,正是本市的區號,她心念一動,左右瞧了瞧,就拾起了電話,撥了出去。

  謝依雪約這個叫吳畏的男人在卡薩布蘭卡咖啡廳里見面,當她趕到那裡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在熱帶植物的掩映中,她看到了那個男人。

  吳畏長得並不像想像中偵探的模樣,沒有穿黑色的風衣,更沒有戴一副酷得沒邊的墨鏡。他三十來歲,身材微胖,腆出了啤酒肚,臉有些浮腫,眼圈發黑,眸子中閃爍著歷練風霜的滄桑與生活壓力的困頓。他長得太普通了,普通得就像小巷裡的下崗工人。他長得太平凡了,平凡得一走進人堆馬上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依雪有點失望,但是轉念一想,做偵探也許就是要長得普通平凡一點,否則老是吸引別人的目光,哪還可以跟蹤窺視呢?

  謝依雪期期艾艾地坐在了吳畏的對面,以最簡單的方式說出了自己的希望:幫她查出蕭之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有著什麼不被人所知的秘密。

  聽完謝依雪的話,吳畏很有職業道德地沒有過多追問謝依雪為什麼要追查這些。他接過了裝著錢的信封,伸出一隻食指,面無表情地說:「一天,只需要一天就夠了。明天這個時候,還是在這裡,我會告訴你所有關於蕭之傑的資料。」

  「一天?」謝依雪臉上露出了懷疑的神情。不過吳畏能說出這樣的大話,說不定他在調查上真的有著獨到之處。

  對於吳畏來說,調查一個人的身份,的的確確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他在幾年前還是一個警察,後來因為四年前某個案子偵破的失意,他不得不離開心愛的崗位。但是他在警方還是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網,只要動用其中的一小部分網絡,他就可以很輕易地查出這個蕭之傑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他先去了一趟戶籍處,從以前同事的電腦里調出了蕭之傑的資料。在七個同名同姓的蕭之傑里,根據從謝依雪那裡拿到的年齡資料,他鎖定了蕭之傑的住宅地址。

  在他的要求下,戶籍處的同事在電腦上將蕭之傑的照片放大到了全屏。屏幕上,一張陽光般的臉微笑著望著吳畏,眼睛清澄,眸子裡的溫暖似乎可以把一切都融化。

  看著這張臉,吳畏愣了一愣。在他的內心深處,仿佛有最柔弱的地方被針狠狠刺了一下,無比的疼痛。

  長得好像那個人啊!太像了!活脫脫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般!

  哦,那個人!

  吳畏臉上的肌肉抽搐了幾下,在他的心裡,隱藏著一段往事,他一直都把這往事藏在了最隱秘的地方,從來不願意把它揭出,暴露在陽光之下。

  而現在,他在懷疑,蕭之傑是那個人的兒子嗎?如果真是這樣,為什麼這個叫謝依雪的女人要來調查他?難道那件事又要被翻出來嗎?

  在他的心裡,感到了隱隱的痛。

  不行,得做點什麼!

  吳畏挺了挺胸,他感覺到了謝依雪交給他的信封里厚實的鈔票。他必須得把謝依雪交給他的事做好,這是他的職責,畢竟,他是個私家偵探,江都市最好的私家偵探!

  走出警局,陽光很明媚,灑在身上讓人感覺暖洋洋的。可是吳畏卻感覺到一絲寒意在悄悄滋生,慢慢蔓延,像漲潮的海水一般,漸漸淹沒自己的身體。

  把心底的秘密暴露在陽光下是件很殘忍的事,就像拿一把鋒利的刀子,尖銳地劃破肚子,將手伸進去,抓住九曲八拐的腸子扯出來,上面還泛著白膩的油花。兩隻手扯著腸子陡然拉直,再反覆揉搓,將白花花的油搓下來,最後將不堪入目的腸子放在陽光下細細觀賞。最好是正對陽光,透過腸壁,可以看到隱隱金黃色的光線。可是,卻全然不顧身體的感受。把腸子暴露在陽光下,除了傷害腸子外,最受傷害的是身體本身。

  現在,要傷害這身體嗎?

  吳畏感到胃部一陣陣痙攣,一股上升的氣流衝擊著喉頭,而喉頭卻緊緊閉住,令氣流上不得也下不去。

  這是一種窒息的感覺,就如同無法呼吸。

  04

  李漢良從手術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心情很好。現在已經是凌晨一點了,這個手術動得相當成功。

  這是一個開顱取腫瘤的手術,足足動了接近四個小時,好在一切順利。兩個腫瘤分別達到了三厘米與兩厘米,還抽出了五毫升的出血。當打開交換窗,向病人家屬展示腫瘤標本時,一個家屬滿面流涕地塞了個紅包在李漢良手術服的口袋裡。李漢良捏了捏,就知道裡面起碼裝了三千元。但他還是毫不客氣地退回了這個紅包,還說了一番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之類的無聊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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