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頁
臉上，手上，血流的到處都是。
九條英趴在馬背上，頭暈目眩，臉色慘白，不停地嘔吐……
這是暈血暈得最厲害的一次。
“九條將軍，”蕭艾臉色沉淡道，“我早就說過，你認錯人了，對於騙了你這件事情，我說聲抱歉。”
鄴天爵來到蕭艾身邊，將對方打橫抱起，放在了自己騎的馬上。
鄴天爵雙手緊緊扣住身前人的腰，頭靠在對方的肩上，語氣像是帶著酒醉後醺然，“再不看到你，我真的要瘋了。”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九條英朦朧的眼中，溢出了兩行清淚。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光彩
眾人準備往來時的方向返回之際，前面的道路，驟然之間，風塵僕僕。
一大批黑壓壓的人馬，由遠到近，漸漸變得清晰開來。
從衣著服飾來看，全是日軍。
像是被狼群圍著的獵物，明月府的人馬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後縮退。
“給我……”九條英沉眸，“攔住他們，格殺勿論！”
過了一會兒，又道，“把英……四公子留活口。”
“九條將軍！”一位日軍上將快馬加鞭來到九條英的面前，“您沒事吧，我立刻帶您去看醫生。”
“不用。”九條英用長劍撐起自己的身體，看向鄴天爵和蕭艾，目透寒光，語氣冷冽道，“給我最先殺掉那個戴黑帽子的人。”
語落，所有日軍舉起□□，對準鄴天爵。
“爵爺！”眾兄弟齊聲喊道，面露憂色。
一個被黑布包裹著的圓球狀東西滾到鄴天爵坐騎的腳跟底下。
是剛才那位日軍上將匆忙騎行時掉下的。
鄴天爵的內心怔忡不安。
其中一個士兵用刺刀將黑色包裹挑起來，報告道：“將軍，這是您要的楚軍大帥首級。”
不安的內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鄴天爵臉色驀然慘白。
大哥二哥他們……
“鄴天爵，不要看。”蕭艾用雙手捂住鄴天爵的眼睛，頭輕輕靠在對方的懷中，“聽話，別看。”
一口唾沫從鄴天爵的喉嚨處哽咽而過。
“嗯嗯。”鄴天爵抱住蕭艾，輕輕地點頭。
“乖。”蕭艾像小貓似地在對方胸前蹭了蹭，“真乖。”
“媳婦兒。”鄴天爵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遇到你，老子這輩子值了。”
“傻啊，”蕭艾的眸光像湖面上的漣漪，“瞎說些什麼呢。”
“你要好好活下去，要是寶寶長大後，問爹爹去哪裡了，你就說爹爹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大地方，守護著你們，永遠永遠，是真的。”
蕭艾的手下一片溫濕。
那人，哭了麼。
“我們一起吧，一起去那個很高很高的大地方，互相守護，這樣不更好麼。”蕭艾微笑著說道。
四面的槍枝越來越近。
近到幾乎已經靠到了鄴天爵的頭部。
蕭艾將雙手從對方的眼睛處游離到了對方的脖頸，然後緊緊環住，後腦勺抵住槍枝，用唇吻住了鄴天爵。
“將軍。”一位士兵報告，“如若殺了這個土匪，恐怕會傷及到四公子，要不，就一起……”
“放肆！”九條英大聲吼道，“要是誰傷到了四公子，我就立馬斃了他！”
“是！”士兵聽命。
另外一名位於鄴天爵身後方向的士兵收住了槍，繼而換成刺刀，直接朝鄴天爵的後腦勺刺去。
這樣可以避免傷及四公子。
蕭艾睜大雙眼。
一道飛鏢過來，刺刀落了地，方才那位士兵嗷嗷叫痛。
砰地一聲。
有人朝扔飛鏢的阿順身上打了一槍。
受傷的，是急忙護著阿順的哥哥——阿栓。
“哥……”阿順難以置信。
抱著阿順的阿栓吐過一口血，額上立刻冒出汗珠，無力的雙眼看向了蕭艾。
“少爺，”阿栓擠出最後一點力氣，“爵爺，就拜託你了，自從少爺昏迷醒來後，總是會很有辦法呢……還有……謝謝。”
“呃！”阿栓與阿順同時吐了一口血。
是剛才被阿順傷到的那名士兵用另一隻手，將刺刀刺向了抱著的兩人身上。
“順兒！”阿栓雙臉漲紅，神色慌張，“順兒，順兒，你沒事吧！”
阿順受傷的是心臟。
“哥，我……我沒……事兒。”阿順的雙眼也看向了蕭艾，“少爺，爵……爵爺就……就拜託你了呢。”
三年前。
阿順阿栓從小沒爹沒娘，是被一個雜耍班子裡面的師傅養大的。
班子裡的人多，但糧食少，經常是有了上頓沒下頓。
班子裡的老師傅為人吝嗇刻薄，脾氣也暴躁，打起徒弟來總是往死里打。
阿順的體質本來就要比阿栓差點，被老師傅責罰的多了之後，性格變得越來越內向，後來大病一場，就得了口吃，越是不敢說話。
好幾次，有人偷糧食，然後栽贓嫁禍到阿順頭上，阿順由於說話不利索，硬是被挨了好幾次打，最後阿栓實在氣不過，索性帶弟弟離開了班子，到外頭流浪，偶爾在街頭表演表演。
兩兄弟沒什麼文化，更別談什麼商業頭腦，後來賺的兩個錢全被當地的地主給坑了，經常是風餐露宿，食不果腹。
之後，在一次表演時被路過的鄴天爵看到了。
鄴天爵觀察這兩兄弟觀察了一下午，大致也了解了兩人的情況，看著兩人也是個人才，便帶到了府子裡。
從那以後，兩兄弟就從來沒有再餓過肚子，而且，還能穿得暖和，又有很多像親人的兄弟，這種日子，是他們曾經想都不敢想的。
於是，鄴天爵便成了他們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拼了命也保護的人。
阿栓阿順兩兄弟閉上了眼睛。
含笑。
是替爵爺挨的刀子，嘖，死得也光彩。
笑容成了定格。
阿栓阿順，卒。
享年十七。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完整
蕭艾閉上雙眼。
默默地為兩兄弟做了個禱告。
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會不由自主地會有所求。
這是痛苦的，因為有了軟肋；這也是幸福的，因為有了依靠。
鄴天爵，我還不能陪著你一起死，你還不能死，人家都把你拜託給我了呢。
蕭艾把鄴天爵抱緊，手從脖子上下移到了對方的背部，腰部。
腰部……
蕭艾的眼瞼顫抖了一下。
鄴天爵居然佩戴著他曾經送的那把玉柄匕首。
蕭艾凝神屏息緩緩地將那把匕首掏出來，握緊之後，蕭艾把頭從鄴天爵的身上移開，揚起右手，一刀子捅向了鄴天爵的心臟。
九條英趴在馬背上，頭暈目眩，臉色慘白，不停地嘔吐……
這是暈血暈得最厲害的一次。
“九條將軍，”蕭艾臉色沉淡道，“我早就說過，你認錯人了，對於騙了你這件事情，我說聲抱歉。”
鄴天爵來到蕭艾身邊，將對方打橫抱起，放在了自己騎的馬上。
鄴天爵雙手緊緊扣住身前人的腰，頭靠在對方的肩上，語氣像是帶著酒醉後醺然，“再不看到你，我真的要瘋了。”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九條英朦朧的眼中，溢出了兩行清淚。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光彩
眾人準備往來時的方向返回之際，前面的道路，驟然之間，風塵僕僕。
一大批黑壓壓的人馬，由遠到近，漸漸變得清晰開來。
從衣著服飾來看，全是日軍。
像是被狼群圍著的獵物，明月府的人馬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後縮退。
“給我……”九條英沉眸，“攔住他們，格殺勿論！”
過了一會兒，又道，“把英……四公子留活口。”
“九條將軍！”一位日軍上將快馬加鞭來到九條英的面前，“您沒事吧，我立刻帶您去看醫生。”
“不用。”九條英用長劍撐起自己的身體，看向鄴天爵和蕭艾，目透寒光，語氣冷冽道，“給我最先殺掉那個戴黑帽子的人。”
語落，所有日軍舉起□□，對準鄴天爵。
“爵爺！”眾兄弟齊聲喊道，面露憂色。
一個被黑布包裹著的圓球狀東西滾到鄴天爵坐騎的腳跟底下。
是剛才那位日軍上將匆忙騎行時掉下的。
鄴天爵的內心怔忡不安。
其中一個士兵用刺刀將黑色包裹挑起來，報告道：“將軍，這是您要的楚軍大帥首級。”
不安的內心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鄴天爵臉色驀然慘白。
大哥二哥他們……
“鄴天爵，不要看。”蕭艾用雙手捂住鄴天爵的眼睛，頭輕輕靠在對方的懷中，“聽話，別看。”
一口唾沫從鄴天爵的喉嚨處哽咽而過。
“嗯嗯。”鄴天爵抱住蕭艾，輕輕地點頭。
“乖。”蕭艾像小貓似地在對方胸前蹭了蹭，“真乖。”
“媳婦兒。”鄴天爵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遇到你，老子這輩子值了。”
“傻啊，”蕭艾的眸光像湖面上的漣漪，“瞎說些什麼呢。”
“你要好好活下去，要是寶寶長大後，問爹爹去哪裡了，你就說爹爹在一個很高很高的大地方，守護著你們，永遠永遠，是真的。”
蕭艾的手下一片溫濕。
那人，哭了麼。
“我們一起吧，一起去那個很高很高的大地方，互相守護，這樣不更好麼。”蕭艾微笑著說道。
四面的槍枝越來越近。
近到幾乎已經靠到了鄴天爵的頭部。
蕭艾將雙手從對方的眼睛處游離到了對方的脖頸，然後緊緊環住，後腦勺抵住槍枝，用唇吻住了鄴天爵。
“將軍。”一位士兵報告，“如若殺了這個土匪，恐怕會傷及到四公子，要不，就一起……”
“放肆！”九條英大聲吼道，“要是誰傷到了四公子，我就立馬斃了他！”
“是！”士兵聽命。
另外一名位於鄴天爵身後方向的士兵收住了槍，繼而換成刺刀，直接朝鄴天爵的後腦勺刺去。
這樣可以避免傷及四公子。
蕭艾睜大雙眼。
一道飛鏢過來，刺刀落了地，方才那位士兵嗷嗷叫痛。
砰地一聲。
有人朝扔飛鏢的阿順身上打了一槍。
受傷的，是急忙護著阿順的哥哥——阿栓。
“哥……”阿順難以置信。
抱著阿順的阿栓吐過一口血，額上立刻冒出汗珠，無力的雙眼看向了蕭艾。
“少爺，”阿栓擠出最後一點力氣，“爵爺，就拜託你了，自從少爺昏迷醒來後，總是會很有辦法呢……還有……謝謝。”
“呃！”阿栓與阿順同時吐了一口血。
是剛才被阿順傷到的那名士兵用另一隻手，將刺刀刺向了抱著的兩人身上。
“順兒！”阿栓雙臉漲紅，神色慌張，“順兒，順兒，你沒事吧！”
阿順受傷的是心臟。
“哥，我……我沒……事兒。”阿順的雙眼也看向了蕭艾，“少爺，爵……爵爺就……就拜託你了呢。”
三年前。
阿順阿栓從小沒爹沒娘，是被一個雜耍班子裡面的師傅養大的。
班子裡的人多，但糧食少，經常是有了上頓沒下頓。
班子裡的老師傅為人吝嗇刻薄，脾氣也暴躁，打起徒弟來總是往死里打。
阿順的體質本來就要比阿栓差點，被老師傅責罰的多了之後，性格變得越來越內向，後來大病一場，就得了口吃，越是不敢說話。
好幾次，有人偷糧食，然後栽贓嫁禍到阿順頭上，阿順由於說話不利索，硬是被挨了好幾次打，最後阿栓實在氣不過，索性帶弟弟離開了班子，到外頭流浪，偶爾在街頭表演表演。
兩兄弟沒什麼文化，更別談什麼商業頭腦，後來賺的兩個錢全被當地的地主給坑了，經常是風餐露宿，食不果腹。
之後，在一次表演時被路過的鄴天爵看到了。
鄴天爵觀察這兩兄弟觀察了一下午，大致也了解了兩人的情況，看著兩人也是個人才，便帶到了府子裡。
從那以後，兩兄弟就從來沒有再餓過肚子，而且，還能穿得暖和，又有很多像親人的兄弟，這種日子，是他們曾經想都不敢想的。
於是，鄴天爵便成了他們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拼了命也保護的人。
阿栓阿順兩兄弟閉上了眼睛。
含笑。
是替爵爺挨的刀子，嘖，死得也光彩。
笑容成了定格。
阿栓阿順，卒。
享年十七。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完整
蕭艾閉上雙眼。
默默地為兩兄弟做了個禱告。
人，一旦有了牽掛，就會不由自主地會有所求。
這是痛苦的，因為有了軟肋；這也是幸福的，因為有了依靠。
鄴天爵，我還不能陪著你一起死，你還不能死，人家都把你拜託給我了呢。
蕭艾把鄴天爵抱緊，手從脖子上下移到了對方的背部，腰部。
腰部……
蕭艾的眼瞼顫抖了一下。
鄴天爵居然佩戴著他曾經送的那把玉柄匕首。
蕭艾凝神屏息緩緩地將那把匕首掏出來，握緊之後，蕭艾把頭從鄴天爵的身上移開，揚起右手，一刀子捅向了鄴天爵的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