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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遺憾地嘆了口氣,旁邊閒得在做小木劍的留夷嘴角抽了抽:“夫人,您不覺得麵團這個名字聽起來很軟嗎?”這可是位小公子,說不定將來也是位大將軍,居然有這麼個小名。

  阿沅雙眸亮晶晶的,伸出食指戳了戳小麵團的臉蛋,笑得十分開懷:“他本來就很軟啊,揉著就像麵團一樣!”

  留夷輕呼一口氣,將軍真可憐,要養兩個娃娃。

  “留夷你說今年蠻族還會捲土重來嗎?”冬日的程讓十分忙碌,既要日日練兵布防,又要準備歲末呈上的簡報。他去年冬因蠻族入侵一戰而聲名大振,卻一直抽不出空回京述職,皇帝心裡只怕早對他不滿了。

  削完了一柄小木劍,留夷開始做劍鞘,邊削邊道:“應當不會,蠻族本就人心不齊,各部落聯合在一起才能越過雪山打一仗,去年傷亡慘重,這聯合早已分崩離析。”

  “那我們連著兩年未回京,恐陛下心裡會生疑。”這皇帝本就小心眼,聽說定陽王上書要另立世子時,他還冷嘲熱諷了一頓,最後也沒同意。大概是要給定陽王一個教訓——你看,不管你在西北是不是土皇帝,這種事還是要聽朕的。

  留夷不在意:“那便生疑好了,反正天高皇帝遠,他手也沒這麼長。”

  阿沅苦笑:“哪那麼容易啊,這軍餉還得朝廷撥下來,若他不同意,這邊多少將士都得喝西北風。”

  她們正說話間,程讓卻掀開帘子進了屋,眼神淡淡地掠過留夷,向外示意了下:“你師傅找你。”

  留夷手上一用力,一截木頭便被削斷了,掉在下邊專門用來盛廢木料的盆里。她淡定地放下小刀,捧起木盆告退:“夫人,我出去了。”

  阿沅噎了下,只能點點頭道:“那你小心點啊,別下重手。”她怕江三承受不住。

  等她走後,程讓便占了她的位置,將她剛削好的小木劍拿起來看了看,頗為嫌棄:“這種假的有什麼意思,我那有把沒開刃的匕首,回頭拿給麵團玩。”

  阿沅一把把小木劍搶過來:“誰說這是給麵團玩的?明明是留夷削給我的。”

  程讓愣了下,忍不住憋笑:“嗯對,我家阿沅玩小木劍還差不多,麵團等他大點就該玩匕首了。”生了小娃娃的阿沅更孩子氣了,讓他感覺自己好像又多了個女兒,心頭止不住的發軟。

  他把小麵團抱起來,他練習了許久,如今動作已經頗為熟練,抱起來後,小麵團也只是懶懶地看他一眼,便自顧自地吹泡泡玩,壓根不管自己在哪裡。

  “麵團今日重了點……”

  “因為我給他加了件棉襖啊。”阿沅笑嘻嘻道,“外邊還在下雪呢,當然要給他多穿點。你從外邊回來衣裳有沒有濕?要不要換一身?”

  程讓搖頭,他在外室換了衣裳又等了好一會兒才掀帘子進的內室,身上都帶著暖意才敢接近自己家兩個寶貝。

  小麵團不愛笑,被阿父阿娘兩個人輪著逗,也只是掀了掀眼皮,懶懶地打了個哈欠。

  阿沅氣呼呼地戳了下他的小酒窩,不愛笑的男人長什麼酒窩,浪費!什么小麵團,該叫小麵攤才是。

  程讓看得眼角直抽,他家大娃娃欺負小娃娃,該不該制止?

  “對了,父親過些日子要來西北。我準備讓他和大哥見一見。”

  阿沅心神瞬間從小麵團身上移開,滿目不可置信:“你說什麼?父親難道不是在駐守清州嗎?”

  這一二年間,躲去清州的秦王還算老實,程亭應當是很受陛下的器重才會被派去清州才是。怎麼秦王還沒出事,他就要來西北?守將怎麼可能擅離職守呢?

  程讓摸了摸她的頭,微微笑了下:“他上書告老了。”

  雖然過程很曲折,但結果不錯。他的父親手頭黑帳一堆,不如提早退下來,省得礙了陛下的眼,回頭拿他作筏子,可是一打一個準。

  幸好父親這兩年沒有再和秦王勾搭在一起,不然的話,在陛下那裡可真說不清了。

  阿沅不知道這麼多內情,她還以為父親犯了事,被陛下責罰了。現在知道他是主動上書告老的,她便鬆了一口氣,露出笑容來:“父親也該退下來休息會了,如果他知道大哥沒有死,一定很高興。”

  看著她毫無陰霾的笑容,程讓輕扯了下嘴角,不忍心告訴她,高興的可能只有她而已。

  他兄長的內心煎熬多年,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父親會放棄自己;他也無數次在黑暗裡自我懷疑,自己會不會像他父親一樣冷血。

  他兄長被放棄的人生,他差點被摧殘的將來,都是拜他們父親所賜。

  阿沅又去拿著撥浪鼓逗小麵團,又繼續說程詡的事:“你待會記得去看看大哥,今天這麼大雪,大哥可能會腿疼。他又不喜人近身,你到時幫他按按。”

  她第一次見到還活著的程詡時,其實頗為震驚,她明白他能活下來必定受了很多苦,卻不知道他傷得這般重,面上戴著一整塊面具,說是怕嚇著她。

  在她印象里,程詡一直是個很溫柔的人,卻變成了如今這個樣子。她不由得想起了他的妻子江芸香,曾經也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可後來,一切都變了。

  她好幾次都想問問這兄弟倆,為什麼不告訴江芸香,但話滑到嘴邊還是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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