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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之沒有修行常識,壓根琢磨不出屍氣和煞氣的差別,只問,“煉成需要多久?”

  “以竺大人才智十天半個月便差不多了。”

  道之捂著胸口舒氣道:“我放心啦。”

  與道之輕鬆的模樣相反,路柔路丹欲言又止,竇江把心一橫,暗道早死早超生,又向道之解釋道,“你也別高興得太早……死時含冤才生得出煞氣呢,而且竺大人這事兒可不簡單。”

  道之衝上去抓了竇江的手腕,聲音都有點兒抖,“怎麼說?”

  “你只要知道大師兄他爹,也就是上一任皇帝老子從魔界引了只頂頂厲害的魔頭下來。竺大人儒門翹楚一身浩然正氣,最為那老魔厭惡。”

  道之小臉登時煞白,“原來如此。“

  “麻煩的是,因這魔頭而死而傷之人魂魄中都會被種下顆魔種,只要心中怨恨不滿到了一定程度,魔種便會生根發芽,再生出只魔頭出來。“魔族最可怕之處莫過於此,只要世人還心存惡念,便無可能滅絕殆盡。

  道之沉默良久,才啞聲問,“我爹知道麼?“

  竇江嘴角一抽,“先前瞞著你是怕你太傷心承受不住,大師兄跟竺大人早就實話實說了。“大約除了跟老婆的親近細節之外,青玉和道桓之間還真是無話不談的。想了想,竇江又道,“你也不必太過憂心。專門克制、滅殺魔族的法陣法術多得是,論起咱們玄天派砍魔頭的經驗,絕對是當之無愧的三界第一。”

  道之腦筋可不慢,“我信。只要不拿我娘來算計我爹,爹他也不會給那個魔頭可趁之機吧?”

  路丹插話道:“你盡可放心。訣妹……你娘墓地那邊我每天都去看。夜裡去的,並無異變。”

  道之聞言,死死盯住路丹,對方也不迴避,四目相對,反而是道之先敗下陣來。

  路丹很是大方,“第一眼見到訣妹,就喜歡上了,但我不能趁人之危,便想著少見面少打些交道。讓我哥出來替我擋擋,我就專心照顧大師兄。”

  道之哭笑不得,擔憂父親的心情也被路丹這番話沖淡不少,“結果呢?”

  路丹面無表情道:“適得其反,我更放不下了。訣妹臨去時我把能說的都說了,然後坦誠了心意。訣妹說她還是最愛你爹,若是覺得愧疚不妨多看顧你。可惜她的離去對我的衝擊比預料的大得多,引動了當年白促留在我身上的迷心陣,險些害你沒了命,真是抱歉。”

  “就是你剛從土裡爬出來,便勸青玉哥哥吃我那會兒?”

  “對。迷心陣是把我對訣妹的不甘全轉嫁到你身上了,求愛不得反生恨也不新鮮。萬幸當時大師兄實力足夠把我壓制住,我那時修行無情道,心中的不甘也不甚激烈,不然真要鑄成大錯了。”

  道之頓覺全身無力,“當時我還以為你喜歡的是青玉哥哥呢。”

  路丹一本正經道:“我只愛女人。硬要說的話,我對你的興趣比大師兄大多了。唔,迷心陣加無情道確實能讓我想法時不時錯亂一陣……請你接受我的歉意,不接受也沒關係,我會好好補償你的。”言畢,一拜到底。

  道之心情十分複雜,卻還是不躲不避的受了這一禮。

  一直在旁聽的竇江和路柔額角狂跳,小師弟你這純粹亂來啊,道之麵皮薄心又寬,換個人就讓你下不來台可咋辦?

  夏郊垂著頭,默默的給師父打起了小報告。

  青玉得了消息在衙門裡也坐不住了。一閃身直奔竺家老宅,道桓拍了板,收拾收拾行李,帶著夏郊的堂兄堂姐,跟著青玉回家了。

  道之正心煩意亂,手裡的書本半天也沒翻上一頁。道桓站在她眼前好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把書一扔,整個人往她爹身上一掛,卻一個字也講不出來。青玉自知拙於勸慰,轉身出門去了書房,好讓父女兩個獨處。

  書房裡,青玉瞧著夏郊將聚攏的靈氣完完全全收入體內,開口稱讚道,“不錯。“小狐狸虛心道:“弟子還差得遠。“

  青玉摸摸他腦袋,“等你玄功突破第三層,咱們就回宗門舉辦大典昭告天下。”

  玄天派乃是公認的凡間第一宗門,小狐狸在興奮中難免帶了點緊張。

  青玉嘆了一聲,“因為白促,宗門實力大減,弟子幾乎人人帶傷,不得不封山低調自保。你師叔們目前戰力不足巔峰時的六成,若與強敵動手還有跌落境界的危險。我的戰力雖然恢復得差不多,但雙拳難敵四手,還是以威懾為主。所以本該早就定下你的名分,也只得押後,真是苦了你了。”

  小狐狸趕忙跪下,“當不得師尊如此說……”正待表表忠心,卻見青玉一擺手,阻止他道,“實話實說而已,有什麼當不得的。不過,在人間多歷練些時日,修為略慢換來心境紮實,很是值得。”

  眼前的師尊難得溫柔可親,有問必答一回,夏郊壯了壯膽子,終於道出了一直以來的疑問,“師父,我聽大王說白促是個了不得的人物,為什麼要算計咱們玄天派呢?”

  青玉沉默。夏郊嚇了一跳,又跪下了,“徒弟說了不該說的,請師尊責罰。”

  青玉樂了,“你也太小心了。此事解釋明白真得費些功夫。白促在真神中資格最老實力最強,他卡在真神巔峰這個境界都不知多少萬年了。白促叱吒風雲的時候連那條老黑龍都沒生下來呢,更別提你家大王。”

  小狐狸悚然而驚,“咱們宗門裡有能讓白促突破的寶貝!?這麼說,咱們玄天派祖師得是什麼身份!?”

  “祖師在宗門中心開闢了處空間,作為傳承聖地。裡面有他修煉的經驗,以及一條他獨創的天道以及一條他修改的變異天道。而突破真神就是要求至少創立或者改進一條天道。新天道必定是對現有天道體系的完善,不然新天道怎麼生效。”

  “能對任意天道有所感悟就能成仙,能熟練運用就能成神了……創立改進各一條天道,祖師這……這也太了不起了。”小狐狸有些詞窮,表情更震驚了,“白促對咱們的聖地勢在必得啊!”

  “不然白促以真神之尊能這般不擇手段不要顏面,不惜當小偷和劫匪?”

  想起白促令玄天派損失慘重,小狐狸又問,“白促行事這般惡劣,神界那邊也不過問麼?按說祖師這般厲害,神界那邊就沒一二好友不成?”

  “他們管。不然敖兄和你家大王來這兒做什麼?可惜,上面真是自顧不暇了。”青玉指指房頂,“神界有兩位祖神,是對夫妻。如今女方正懷孕,乃是實力最最薄弱的時候,丈夫自當全力照看;兩位護世神為防外敵趁火打劫,帶著其餘七位真神鎮守邊界去了。”

  突破真神階位之後有三個選擇:留下來做護世神,自立門戶成為另一個新世界的祖神,或者雲遊四方成就逍遙天神。說起來,神界以及若干世界創立的過程,與凡人創立一番家業也無太大差別。只是這背景換成了廣袤無垠的宇宙,白手起家的人換成了可以隨手破碎一片星域的神明而已。

  小狐狸“哼”了一聲,“白促真會挑時候。”

  “不止呢。”青玉劃拉夏郊腦袋也上癮,“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咱們這塊大陸好久都沒人飛升了麼?”

  “難道這也是白促的手筆?”

  “當然。他抽取了全部的天劫之力來穩固空間,不然以咱們這一畝三分地能容得下三位真神本體降臨、鬥法還不破碎?”

  小狐狸頓時有了不祥的預感,聲音也跟著抖上了,“斗……鬥法?”

  “敖兄皮糙肉厚都吃了虧,你家大王也受了點傷,不過並無大礙,你不要擔心。過幾天你就能見著他們了。”

  小狐狸囁嚅道:“二對一都打不過麼……祖師他……”

  青玉正色道:“確實打不過,能牽制住白促足矣。敖兄與勞兄曾受祖師指點照拂頗多,這時候他們也該出把子力氣。”頓了頓,又道,“我知道你想問咱們為何不請祖師回歸。祖師他建立的新世界離咱們並不算遠,但這個不算遠是相對祖神與逍遙天神而言。祖師他得了消息就算破碎虛空全速趕來,等他到來黃花菜也全涼了……何況這兒的空間固然已被白促加固,但也絕對扛不住一位祖神的力量。對咱們而言,祖師在,白促絕不敢太過分,這就是最好的保障了。老實說,這些日子派里上上下下都在反思,千多年過得順風順水,萬沒想到整個宗門有這麼多空子可鑽。白促真是給我們好好上了一課。”

  小狐狸有點矛盾:為有這樣牛叉的靠山而欣喜,又為這靠山一時指望不上而惋惜。不過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縣官不如現管,師尊的大腿要牢牢抱緊,“師尊不必妄自菲薄……”然後,就不知道該接什麼話了。安慰下師尊?這個真不用,青玉因為婚期將近心情相當不錯;表達下對宗門的信心?這個也不用,祖師爺還健在呢,白促絕不會傻到斷了玄天派傳承,跟祖師結死仇的地步;最後就出謀獻策?這個就更無從說起了,小狐狸對本門了解都來源於他師尊,想出個主意肚裡都沒料……小狐狸表情幾經變換,青玉頗覺有趣。他性情略偏沉悶,更愛與活潑開朗之人相處。小狐狸這個徒弟頗得他心意,順便也給送夏郊來的勞冰記上一筆——唔,宗門庫房裡有幾樣寶貝倒是挺適合這位白狐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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