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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府一行人逐漸走遠,威遠侯府的家丁還在虎視眈眈。對上他們陰狠猙獰眼神,青菱嚇了一跳,也不敢再說什麼了,她飛快地將契書撕得粉碎,鑽入人群中,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

  周清帶著錚兒徑直去了雲夢裡,昭禾一看見她,細眉不由皺緊,“可是遇上什麼事兒了?怎的裙衫上還有血跡,皺皺巴巴,一點也不齊整。”

  “羅新月你可記得?”女人坐在圓凳上,喝了口茶潤潤喉,挑眉發問。

  “你以前的小姑子,在長夏候府當妾的那個?”昭禾對羅新月有些印象,當初她跟清兒去普濟寺祭拜,羅新月險些沒害了她們倆,若不是錦衣衛及時趕到,恐怕性命就保不住了。

  “她怎麼了?”

  周清伸舌舔了舔乾澀的唇瓣,緩緩開口,“因為羅豫無恥的行徑,她被吳家逐出府,哪想到又進了威遠侯府,還成了胡定成的妾室。”

  除了胡婉琰母女外,昭禾對威遠侯府沒有半分好感,此刻撇了撇嘴,“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都是那等腌臢性子,配在一起天造地設,也省得糟踐了旁人。”

  第112章 傳言

  周清在雲夢裡呆了好一會兒, 想要問問昭禾的心意, 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畢竟這是人家的私事, 若是插手太多的話,恐怕會惹人生厭, 還不如等哥哥跟郡主自己想明白,只有這樣, 才能取得最好的結果。

  抱著錚兒從綢緞莊離開,周清前腳回到府里,謝崇後腳就進了門,身畔還跟著不少錦衣衛。

  周清嗅覺遠超常人,對血腥氣分外敏感, 她明白謝崇身為指揮使,常年呆在鎮撫司中,少不得沾染上一些鮮血,但從來沒有哪日味道像現在這麼濃郁。

  瞥見男人難看的面色, 她只覺得自己的心臟好似被無形無狀的大掌緊緊攥住,讓她透不過氣來。

  “穆承, 你受傷了。”這話是肯定而非疑問。

  快步走到謝崇身側,周清雖然心急如焚,卻沒有失了分寸, 她強壓下心中的慌亂, 衝著金桂吩咐, “快去請大夫回來, 給大人診治。”

  “清兒別擔心,傷口已經讓太醫包紮好了,並不嚴重,不必再請大夫。”謝崇單手按著腰腹,薄唇泛著淡淡的青白色,不過神情依舊鎮定,沒有太大的變化。

  葉猛站在旁邊,忍不住嘀咕一聲,“不嚴重?要是傷口再大些,您就跟糖葫蘆似的,被匕首捅穿了。”

  謝崇冷著臉呵斥,“住口。”

  葉猛雖是千戶,但卻不敢觸怒上峰,足有八尺高的漢子悻悻退後幾步,不敢再往前走了,見狀,劉百戶嗤笑一聲,顯然在嘲笑同僚的大膽。

  周清對這些人說的話充耳不聞,眼裡只有謝崇一個人。她指尖顫抖,想要伸手扶著他,卻又害怕碰到他的傷口。

  謝崇一眼就看穿了清兒的心思,壓低聲音道,“傷口在腹部,沒事的。”

  周清疊眉點頭,扶著男人的手臂往主臥的方向走,謝崇身量偏高,又因為常年習武的緣故,生的十分精壯,分量委實不輕。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假手於人的意思,吭哧吭哧地邁開腳步。

  垂眸看著那張瓷白面頰漸漸染上桃花般的粉暈,謝崇仿佛著了魔一般,竟鬼使神差地減了幾分力道,刻意倚靠著女人,聽到陡然加重的喘息聲,他心中充斥著濃濃的罪惡感,卻又不想停下。

  平日裡清兒對他的態度很是柔和,卻少了些親密,只有這時,他才能徹底獨占自己的妻子。

  周清並不知道謝崇的想法,她好不容易將謝崇扶到床榻邊上,面上滿是心疼之色,“你快躺下,莫要動了。”

  就算她從未受過傷,但也清楚受傷不能亂動的道理,否則將傷口開裂,後果不堪設想。

  先前太醫給謝崇診治的時候,已經開好了藥方,這會兒小廚房正在熬藥,沒過多久便見金桂將烏漆漆的藥湯端到房中,周清接過瓷碗,遞到男人跟前。

  黑眸略微閃爍了下,謝崇狀似痛苦道,“我胳膊一動,腰腹處便疼的厲害,勞煩清兒幫我一把。”

  葉猛謝一等人也在臥房中,聽到這話,紛紛用驚異的眼神看著指揮使,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寡言少語的上峰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身為錦衣衛,哪個沒受過傷?他們還記得前幾年指揮使傷勢極重,當時都快要陷入到昏迷,即便如此,他依舊極為厭惡旁人接近,若有人敢湊上前餵藥,少不得會挨上幾下,也虧得謝一等人個個皮糙肉厚,這才能熬過來。

  周清全副心神都放在謝崇身上,也沒發現異常之處。她坐在床沿邊,手裡端著藥碗,舀起一勺藥湯輕輕吹了幾下,等到沒那麼燙口了,才送到他面前。

  對上指揮使森冷的目光,劉百戶等人紛紛退出了臥房。此刻屋裡就只剩下夫妻兩個,謝崇也沒什麼放不開的,邊喝藥邊皺眉,雙目中隱含著幾分委屈。

  “是不是太苦了?你且忍著些,良藥苦口,若是不苦的話便沒有藥性,待會兒我去拿些蜜餞過來,也能壓一壓味道。”

  謝崇慢吞吞喝著湯藥。說實話,他的傷勢並不算嚴重,也沒有傷到臟器,只不過血流的多些,面色不佳罷了。

  “陛下准我在府養傷,這段時日辛苦清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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