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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臨風牽強的扯了扯嘴角,心頭泛起些許欣慰。

  “還是你懂朕啊。”

  “你我是結髮夫妻,臣妾自是懂你的,”說著,她口風一轉,“宮外那些臣子,皇上打算怎麼辦?總不能由著他們盤踞在此吧?”

  “哼!那幫老不死的,成天除了會給朕添堵,還會幹點別的嗎?”提及皇室那些人,夜臨風忍不住大動肝火,“待朕查清究竟是何人在背後煽風點火,挑弄是非,朕必要誅他九族!”

  鳳綰衣不以為然,陪著夜臨風待了片刻,她就尋了個藉口離開寢宮。

  “白婕妤醒了嗎?”

  南楓亦步亦趨的跟在她身後,低聲回稟:“人一刻鐘前醒來了,只是嚇得不輕,太醫說,她神志大亂,怕是瘋了。”

  “哦?”步伐微微一頓,一抹精芒掠過她的眼底,“想靠裝瘋賣傻矇混過去麼?”

  瞥見她臉上露出的殺意,南楓心頭一沉,道:“小姐多心了,那五石散是屬下親自所下,白婕妤又無內力傍身,不可能保持清醒。”

  尋常人只需略微服用幾次,就會心智失控,神情癲狂,白婕妤服下藥,又因夜弘天之死,倍受打擊,因此令藥效提早發作,合情合理。

  “那又如何?”鳳綰衣並不這樣想,她冷著臉說,“她知道得太多,若容她活下來,將來,興許會成為鸞煌的心腹大患。”

  她和太上皇的協定,白婕妤一清二楚,如若他日,她恢復清醒在暗中煽動朝臣,鸞煌處境堪憂。

  “等夜臨風出手鎮壓百官時,你偷偷去一趟太醫院,把人除去!”

  “小姐!”她明明不是心狠手辣之人啊。

  鳳綰衣厲聲道:“照我的話去做。”

  第338章 宮門鬧劇

  宮門前圍聚的百姓越來越多,人群中,突然傳出一聲高喝。

  “放大人進宮去!我們要知道太上皇是生是死!”

  “誰?剛才是誰在說話?”把守宮門的侍衛厲聲高喝,審視的目光流連在人群里,試圖從中說話的傢伙。

  有人領頭,百姓大著膽子連聲附和:“把宮門打開!”

  “讓大人們入宮!”

  “你們死守宮門不許大人進去,難道是做賊心虛嗎?”

  ……

  此起彼伏的嚷嚷聲,從街頭傳至街尾。

  皇室的幾名宗親順勢撩開衣擺,直挺挺跪了下去,叩首道:“請皇上順應民意,容臣等進宮面聖。”

  大臣緊跟著跪下去,齊聲高喊,請求天子開宮門放行。

  “大人。”一名年紀尚輕的侍衛,被眼前這副眾志成城的畫面嚇了一跳,神情無措的望向伍長。

  “你們在此候著,在本將回來前,絕不能放一人入宮。”伍長交代一句後,狂奔向御書房請示夜臨風。

  一如鳳綰衣所料,當聽說臣民同心,勢要見太上皇后,夜臨風一氣之下,將幾名宗親扣押,要以聽信讒言,煽動民心的罪名收監大牢。

  他異常的反映,更是讓臣民們堅信流言是真的。

  百姓群情激憤,在侍衛出面綁人時,一擁而上。

  “你們想造反嗎?”伍長怒聲質問道,腰間佩刀已然出鞘。

  明晃晃的白刃,令最前邊的百姓有些躊躇。

  後方再度傳來一道聲音。

  “怕什麼?皇上為君不仁,為了隱瞞不是皇家血脈的真相,殘害太上皇,他不配做咱們的皇帝!”

  此話一出,愣怔的百姓愈發憤怒,當場掄起拳頭,撲向了宮門口把守的侍衛。

  場面一片混亂,無人留意到人堆里那名兩次出聲煽動情緒的男子正偷偷摸摸地朝人群外圍走去,在街頭七轉八拐一番,溜回了春風苑。

  “事情辦成了嗎?”老鴇見探子回來,趕忙上前詢問。

  男子笑吟吟的點頭:“辦好了,正宮門處已經亂了。”

  嗓音清脆悅耳,哪是男子所有?

  “好,現在就等主子那邊的消息了。”說到這兒,老鴇往三樓的方向瞧了一眼。

  雁莊主昨夜離去後,到這會兒仍不見蹤影,該不會出事了吧?

  “唔”,潛伏在仁康宮屋檐上的男子,忽然有些鼻癢,“哪個混蛋在背後念叨我呢?”

  “小姐,”南楓警覺地看了看房梁,“屋上有人。”

  鳳綰衣面色一凜,向他遞了個眼色。

  南楓當即離開大殿,繞殿外的紅廊來到後方,趁四下無人時,點地躍上瓦檐。

  “是你!?”

  雁漠北揮了揮爪子:“喲。”

  “這兒不是說話的地,隨我下……”去。

  話沒能來得及說完,就見一名藥童慌慌張張跑進了院子。

  “娘娘,太醫院出事啦。”藥童匍匐在地上,氣喘吁吁的說,“白婕妤方才趁太醫院大亂,偷偷溜出屋子,跳進了御花園的池塘里,生死不明。”

  “你說什麼?”鳳綰衣大吃一驚,慌忙隨藥童去往出事的地方。

  池塘旁已聚集了不少宮人,幾名侍衛褪去甲冑,正在池子裡打撈屍體。

  夜臨風也趕了過來,臉色很是陰鬱。

  鳳綰衣正欲行禮,便有發冠不整的侍衛小跑著來到御前。

  “皇上,宮門處有人尋亂挑事。”

  他把正宮門前發生的鬧劇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夜臨風本就難看的臉色,霎時黑如鍋底。

  “綰衣,白婕妤的事暫且交給你來處理,朕令有急事要辦。”

  糙糙吩咐後,他頭也不回地去往宮門,不曾注意到,身後髮妻面上一閃而過的詭譎笑意。

  “娘娘,人找著了。”

  侍衛一手拖著人,一手奮力波動水面,嘴中不忘高聲嚷嚷。

  鳳綰衣神情一肅,回身看向池塘。

  一具蓬頭垢面的屍骸‘咚’地砸落在蔥綠的糙坪上,侍衛喘了口氣,撥開了屍體面上粘稠的髮絲,露出了白婕妤的臉,探過鼻息後,他遺憾地搖了搖頭:“已經沒氣了。”

  一個中了五石散,心智混亂的病人,竟會趁亂溜走,跑來此處尋死?

  這事未免太過反常。

  睿光閃爍的眼眸微微一眯,她仔細端詳著白婕妤蒼白且浮腫的面龐,良久後,才開口問:“白婕妤臨終前,可有見過什麼人?說過什麼話?”

  報信的藥童冥思苦想一陣,隨後,一拍腦門:“奴才是頭一個發現白婕妤溜走之人,當時,奴才煎好藥,正準備送進房裡,途徑院子時,白婕妤剛巧與奴才擦肩而過,嘴裡似乎嘀咕著什麼。”

  他歪了歪頭,努力回想。

  “好像是說,要去陪太上皇,奴才察覺到不妥,一路跟著她來到這裡,本想攔人,哪知道,白婕妤忽然就跳下去了,”說著,他又想起了一件事來,“她跳糊前,曾說對不起小皇子,望今生小皇子能平安長大,來世再續母子情分。”

  鳳綰衣腦中飛快閃過一道靈光。

  “是這樣啊。”她輕聲感嘆道,望向白婕妤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敬佩,“把白婕妤送回寢宮,代本宮詢問過皇上後,再行安葬。”

  “是。”宮人們齊聲領命。

  屍體搬走前,鳳綰衣又補上句:“將小皇子帶到仁康宮,由本宮代為照看。”

  白婕妤的死訊,沒過多久,就被南楓傳給了京城的探子,只短短一個時辰,京中流言再出,說白婕妤是被夜臨風害死的,而他之所以這樣做,正是為了隱瞞弒父的真相。

  鳳綰衣帶著小皇子回到寢宮,嬰兒睡得正香,渾然不知他的生身母親已經離開了人世。

  她揮手遣退了宮人,親自為小皇子更換尿布,打濕娟帕為他擦洗身子。

  “看你這架勢,倒像做慣了奶娘的。”一道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鳳綰衣側目看去,驚喜的笑了:“雁大哥?”

  方才在屋檐上的人是他?

  “嗯哼,”雁漠北雙手環在胸前,愛搭不理的應了一聲,臉上寫著‘快來哄我’四個大字。

  鳳綰衣有些忍俊不禁,放低姿態,問:“我做了何事,竟惹得雁大哥大動肝火?”

  “你少給我裝傻充愣。”雁漠北心裡壓抑多日的憋屈與惱怒,這一刻如數爆發,雙眼一瞪,隔空指著鳳綰衣的腦袋,就想教訓。

  她忙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眼神往殿門處瞥了瞥。

  雁漠北默默咽下了唇邊的話,沒好氣的冷哼道:“等咱們出宮以後,我再好好教訓你。”

  鳳綰衣輕笑聲,沒把他的要挾放在心上。

  “我的來意,不用說你也該知道,準備一下,一會兒我就帶你出宮。”他一本正經的說,姿態格外強硬,一副她想走也得走,不想走,仍得走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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