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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娥撐著精神,說道:“快些洗好,別鬧了……”

  敬安見她低垂睫毛,楚楚可憐,然而因一番歡好,白皙的臉上緋紅翩然,他心頭火熱,哪裡就肯放了,把人一抱,便轉過來,硬叫她坐在腿上,到底又百般弄著出了一回,才叫她貼在自己胸上,停了。

  月娥倒在敬安懷中,此刻身貼著身,毫無阻隔,她的手便輕輕摸過敬安身上,在胸口處,四處摸索。

  敬安覺得她的縴手在自己胸上不停碰觸,不由笑道:“月兒,你是在撩撥我麼?我卻會忍不住的。”月娥不語,手指掠過那一點硬粒,便摸到旁邊的疤痕,摸了摸,才鬆了口氣。

  敬安起初不知她要如何,見她的小手覆蓋著自己那先前在紫雲縣被箭傷的疤痕,才心頭瞭然,便又將她抱了,握了她手,吻著說道:“別怕,我無事。”

  兩個耳鬢廝磨,洗了半晌,敬安又替月娥擦了身子,才抱她出來,先替她擦乾了,又換了衣裳,自己也穿戴整齊了,才又抱著人,回到房內。

  月娥得了敬安回來,雖則歡喜,但她到底身子弱,又被敬安纏著折騰了一陣,沐浴完了之後,便再支撐不得,便倒在敬安懷中睡了。

  敬安將人放在床上,拉了被子好生蓋了,正在痴痴貪看月娥,忽地外面有丫鬟來報,見敬安守著人,便低聲說道:“侯爺,外面有人求見。”

  敬安問也不問,只說道:“不見。”丫鬟面有難色,卻仍說道:“侯爺,那人說侯爺同他是至交好友,多日不見,定然是十分想念他的,一聽他的名字,即刻就會急著衝出去相見……”

  敬安聽了這話,一怔,問道:“這是何人,如此狂妄,是何名字?且說來聽聽。”丫鬟說道:“那位公子說自己姓唐……”話未說完,敬安一聽,立刻自地上跳起,如風一樣向外而去。

  敬安出到外頭,卻見有個人端然穩坐,笑意淺淡,正端著一杯茶欲喝。敬安叫道:“唐錦似!”那人見敬安出面,便微微一笑,波瀾不驚說道:“侯爺死而復生,還如此生龍活虎,可喜可賀,真是我朝奇事一樁啊。”

  敬安到他跟前,說道:“住口!你為何會來此?我正也有帳同你算。”唐錦似說道:“侯爺有何帳同我算”敬安說道:“是否是你救了月兒?”唐錦似便點頭。敬安說道:“你為何不將她送回,卻藏了她一年之久?”

  唐錦似望著敬安,說道:“難道你不知其故?那樣的話,倒叫我大失所望……世人都說謝敬安是能同我一爭高下之人,如今看來……”

  敬安望著他淡笑之態,眉頭微皺,說道:“停……你知道多少?”唐錦似說道:“該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說著,便又一笑。

  敬安覺得他的笑十分礙眼,想了想,又問道:“此事你何時知曉?”唐錦似說道:“你在紫雲屢屢遇刺,我便心覺古怪了,叫我說,你輸就輸在一個一葉障目之上……我是外人,倒是容易看破,你在局中,反而當局者迷。”

  敬安後退一步,明白他果然早知所有,便說道:“你為何要幫我?”唐錦似說道:“別如此說,我並沒想幫你,也沒此閒心,只不過,是香葉寺主持覺得不妥,故而求到我家裡,我才插手,至於小月兒,也是湊巧了,舉手之勞……說來,是她自己爭氣,不然的話,我到了之時,她也不過是具屍骸了。”

  敬安想來想去,不由地很是難過,問道:“她的眼睛為何……盲了?”

  唐錦似說道:“中毒。”

  敬安肩頭微抖,想問,卻又未曾出聲。唐錦似說道:“你心裡知道多少?”

  敬安不語。

  唐錦似打量他面色,說道:“難道你都知道了?”

  敬安頓了頓,說道:“昔日他初次見了月兒,神色有變,到日後……我隱約知道月兒的身份為何,……然而我絕沒想到,那人、她竟是、如此恨我。——天底下並無不是的父母,然而恨子女到那種地步的,大概絕無僅有……我只消將過往之事再好生想想,便有個大概。”

  唐錦似微微一笑,竟有幸災樂禍之意。

  敬安正難過,見狀怒道:“你笑什麼?”

  唐錦似說道:“我只是感慨,有其父必有其子,才鬧出如此孽緣來,只不過,謝侯你運氣實在是好啊,竟然有如許佳人,寧肯捨身拼命相救……嘖嘖,掛那如意結之時,我的心十分猶豫啊,——一想將來會被某個眼尖的看了去,窺破天機,我就心如刀絞。”

  敬安又笑又惱,皺眉望他,半晌一笑,說道:“倘若不是因你唐家有那個變態古怪的規矩,我定然……哼……”

  唐錦似轉開頭去,卻問道:“那你日後當如何?”敬安說道:“昨日……他以為我真的亡故,哭的昏厥,……換了你,你會如何?”

  唐錦似擺手,傲然說道:“萬別說我,我同你卻不一樣。”敬安“嗤”地一聲,說道:“你自然同我不一樣的,如今我離了京,無人再能跟你相爭了,想必你要回去得意了罷?”

  唐錦似說道:“又有何可得意的?同你爭,不是我的興趣,我是同自己爭。”敬安不解,說道:“你此話何意?”唐錦似說道:“要為相,我自會靠自己一步步奪得,在此之前,先在東海磨練磨練倒好。”

  敬安聞言,笑道:“你竟不急,你們唐家那規矩,嫡子要謀了相位方可脫童子身,你別說你……”

  唐錦似又扭過頭去,說道:“你當誰人都跟你謝侯一般,遊戲花叢麼?”

  敬安越發笑,拍掌說道:“如此說來,你尚是童子之身了?”

  難得唐錦似面上微紅,卻哼道:“這個不消謝侯操心罷了。”

  敬安將前恨消了,一時樂不可支,說道:“我也就這點放心,不然的話,你藏月兒一年,我卻不會同你罷休的。”

  唐錦似咬牙,說道:“這便是你對待恩人的態度?”

  敬安說道:“你雖然救了月兒,卻又不許她來見我,讓我熬了一年多,也算是功過相抵。——且你還攛掇月兒,說這次我死乃是詐死,實在不可原諒。”

  唐錦似哼道:“我平生最是正義,打抱不平的。你先前強迫於她,難道就如此輕易讓你得了人,再說,你謝敬安若是那麼容易就死之人,我倒要拍掌稱快,讚嘆我朝死了一個庸才,不用再總是礙我的眼了。”

  敬安一拳過去,唐錦似伸手一擋,兩人靠近,目光相對。

  敬安邪笑說道:“我知道你是因自己無法消火,因此心懷嫉妒,只拿我出氣。”唐錦似嗤之以鼻說道:“休要把人都想得如你般不堪。”

  敬安說道:“月兒的眼睛如何才能好?”唐錦似哼哼兩聲,說道:“我怎知道,你那麼能耐,自是能找到名醫的。”敬安說道:“那我家之事……”唐錦似說道:“我沒那麼長舌。”敬安挑眉一笑,說道:“你在惹人討厭之外,倒有幾分意思。”唐錦似誠懇說道:“你在惹人討厭之外,仍舊三分討厭。”

  敬安哈哈一笑,說道:“過獎過獎。”唐錦似謙虛說道:“彼此彼此。”

  兩個人嘿嘿一笑,此刻外面有人說道:“聽聞阿秀公子來了麼?”

  電光火石之間,敬安撤手,唐錦似也重又負手獨立,兩人面面相覷,一個面色端然,一個溫潤如玉,似在娓娓相談,氣氛融洽之極,門口處,卻是東炎邁步進來。

  敬安昨日出戰之前,便見過東炎,東炎自是一番驚喜,拼力拉著不放,恨不得也隨他去戰場才好,好不容易得了他回來,卻聽他去了內房,東炎就知道敬安去會月娥了。後來便聽聞姓唐的公子上門,東炎便來看究竟。

  三人相見,東炎同唐錦似又行了禮,說了會兒話,唐錦似便告辭離開,東炎同敬安相送了他,轉身回來,東炎便稱讚,說道:“果然是好人才,所謂:江山代有才人出。公子秀的氣度,果真叫人折服,雖然是東海守將,難得竟一派儒雅,大有古賢人君子風範。”敬安笑而不語。

  阿秀公子唐錦似這番來,將養在他家裡的小哈也帶了來,敬安回去之後,便見小哈正在拼命舔月娥的手,敬安上去,將它左推右推,推到一邊,才把月娥抱住,躲開小哈。

  月娥說道:“聽聞阿秀公子來了?”敬安說道:“已走。”

  月娥略覺惆悵,說道:“我竟沒見他一面。”敬安說道:“他生得醜陋十分,不堪入目,恐怕嚇到你,便一早走了。”

  月娥噗嗤一笑。

  敬安醋道:“難道你不信?”

  月娥說道:“你說,我便信,只是,阿秀公子是我救命恩人,就算他奇醜無比,我也自是感激的,嚇什麼呢。……可惜不能見一見他。”

  敬安仍醋,說道:“不許你見他,只許見我一個。”月娥笑著倒在他懷,說道:“好罷,不過你也只許見我一個,不許見其他女子。”

  敬安同她相處以來,她從不過問他之事,這才也是破天荒第一遭,可見她真的愛他,故而敞心開懷才如此。

  敬安笑著便親,說道:“孽障,天地良心,自有了你,我誰也看不下去,你還擔這心思,有空胡說這個,就同我再……”一翻身,將床帳子一拉,便將月娥壓下。

  那床底下,小哈本正目不轉睛看,見敬安將帳子拉下,它便一歪頭,可惜卻看不到什麼,便悻悻然地趴在地上,趴了會兒,忽地聽外面隱隱一聲吼,小哈十分興奮,猛地起身,便跑出去。

  床內,月娥說道:“小哈似跑出去了……”敬安說道:“我聽得小暴叫,恐怕是去找他了……嗯……”便低吟呢喃。

  月娥兀自掙扎說道:“快追回來,他們兩個見了,定會打架,小心傷了……”敬安低喘,說道:“管他們去……不會傷的……嗯,自有分寸……”聲音漸小,只化作一片銷魂之音。

  此役後,敬安重上書朝堂,言明迫不得已詐死誘敵之計,而此戰一舉殲滅匪眾三千,至此之時,西北地方的大股匪眾勢力皆被掃蕩一空。

  皇帝見奏摺,龍顏大悅,將以往“欺君”之罪不予追究。因敬安請旨要常駐西北,皇帝雖不舍,卻只得封敬安為“西北侯”,銜領“兵馬大元帥”,統領西北軍馬,固守邊關。

  東炎自回了京城,謝府事務,便一概移交東炎處置,東炎便擔當了謝府族長之位。此後三年,大理寺正卿退,東炎便被擢升為大理寺正卿,一生端方耿直,明察秋毫,過手的案子,絕無縱枉之過,且又嫉惡如仇,從不徇私舞弊,就算王公大臣犯案,也定追究到底,百姓讚嘆“謝青天”,正是了之良臣,一時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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