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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飛哥被埋在後山湖畔後,她常一人獨自坐在湖畔,也卯起勁來清掃飛哥曾待過的馬廄,再不,就是看著在柵欄里奔馳的馬兒發呆。

  祖紹威獨自處理大院的大小事,龍駒的馴服工作雖然已可交由甚他馴馬師,但他仍然忙碌,只能從忙碌中努力的找出時間,陪在她身邊。

  這樣的情形持續半個月後,祖紹威突然變得更忙,一整天也見不到人,只有在夜晚時,才能勉強與她相擁而眠。

  幾天後,祖紹威找了一些副總管談了些話,離開議事廳時,每個人表情都很凝重,連小雁都被叫了進去,再出來時,雙眼都哭腫了。

  這讓她在伺候黎亮亮時變得心不在焉,但黎亮亮太沉浸在失去飛哥的思緒里,沒發現她的異狀。

  夜已深沉,黎亮亮躺在床上,仍無睡意。

  晚歸的祖紹威在梳洗沐浴後,步入寢臥,一如過去這段日子,他脫鞋上床,溫柔的將她擁在懷裡,輕輕撫著她的背,但不同於以往的是,他不是靜靜的看著她闔上眼眸睡去,而是開了口,「我明天要出一趟遠門。」

  她愣了愣,想也沒想的就從他懷裡坐起身來。

  他最近總忙到睡前才見得到人,倒是梁梅秀三天兩頭就過來,打著想買馬兒的名義要見他,那眼裡的期盼是那麼明顯,顯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可惜的是,她也碰不到祖紹威,黎亮亮看得出來,梁梅秀很失望,再從失望變絕望,她也許以為祖紹威在知道她走得這麼勤後,應該會趁機拜訪茶坊,但祖紹威一點動靜都沒有,她便知道他對她已沒有意思了。

  「忙生意的事嗎?」她只能這麼問,應該跟梁梅秀沒關係吧?

  「嗯,所以家裡的事你得多擔待了。」

  她暗暗的鬆了口氣,「要我跟你去嗎?」

  「不,你留下,家裡總要有人當家。」

  「好。」她柔順的答。

  「你……可以嗎?我好想你。」黑眸里有著赤裸的情慾。

  她咬著唇,點了點頭。

  不久,兩人袒裎相見,他在她的身上烙下一個又一個的吻,她的美眸氤氳著情慾,誘引他更激狂的渴望,用他的唇、他的手一寸一寸撫觸著她,一次又一次帶領著她陷入歡愉狂cháo。

  這一夜,祖紹威相當放縱,一再誘哄她響應,讓她最後是疲累的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天甫亮,房門打開了,祖紹威走了出來,門口,沈雷跟小雁已經候著,小雁的眼睛腫得跟核桃沒兩樣,顯然大哭過。

  「沈雷,你可以不去。」祖紹威一直知道兩人之間有感情。

  「不,我是少爺的隨侍,只是沈雷有一個請求……」他羞澀的看向小雁,「如果我們能平安回來,請少爺讓我跟小雁結成夫妻。」

  聞言,小雁差點又哭了出來,但她不能吵醒少夫人,只能拚命忍住。

  「一定。」他承諾,如果能回來。

  「謝少爺。」

  他點頭,再跟小雁叮嚀,「你要好好照顧少夫人。」

  她用力點點頭,但難忍的淚水還是落下,「少爺真的不跟少夫人說嗎?畢竟少爺是為了少夫人才……」

  「不能說!如果,我只是說如果,萬一我們沒回來,她不知情比較好。」她才能好好的過後半輩子,他很清楚這一點。

  她拚命搖頭,哽咽的道:「不會的,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拜託,一定要平安回來!」

  祖紹威跟沈雷這一去就是一個月,黎亮亮痛失飛哥的心也漸漸平靜下來,她將它放在心裡,彷佛它仍陪伴著自己。

  事實上,身為祖家大院的少夫人,祖紹威這一離開,她也沒有太多時間可以悲傷,忙碌也是好的,至少轉移了不少注意力。

  不過今日,祖家大院來了一個她最不歡迎的客人,即使她拒見,但他厚臉皮賴著不肯走,不得已,她只得見。

  黎亮亮放下手上的帳本,瞪著看來清瘦不少的張宇臣,但不管他是胖是瘦,他一出現,讓她腦海立即浮現飛哥當日跪跌斷腳的一幕,她喉頭一縮,壓抑月余的怒火急遽湧上,讓她胸口像被什麼堵住般難受得緊,她雙手扣住桌沿,就怕自己克制不了怒氣,一掌劈向他。

  「你要說什麼快說。」

  「我……紹威給了我一筆錢,我因為一個原因,必須分一些給徐士文……」他支支吾吾的說。

  「那是紹威給你的錢,你要給誰是你的自由,我不想聽,請你出去!」她氣沖沖的快步走向他,要將他拉出去。

  沒想到,張宇臣竟然開始跟她繞起桌子,左閃右躲的,一邊急著道:「不行,我還沒說完,我一直覺得他像在算計什麼,無法安心離開,所以緊扣住錢不給他,加上我又聽到紹威出遠門快一個月,這不像我認識的紹威,你這麼傷心,他不會丟下你的。」

  「他是去談生意!」她眼眶紅了,不想回想飛哥是怎麼離開她的。

  黎亮亮火冒三丈的一個飛掠,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就要將他拖向門口。

  他用力掙扎著想甩開她的手,「我今天早上把錢給徐士文,還故意跟他喝酒,或許是太開心,他酒愈喝愈多,最後終於不小心透露了些事。」

  她咬牙切齒的低吼,「我不想聽他說什麼,我看到你就討厭,本以為可以忍一下,但我錯了,出去!出去!」

  「我要說的話真的很重要!」他及時的單手扣住書櫃,撐住自己被拖往前的身子。

  「你真要逼我殺你嗎?」她一手倏地握拳,想揍人了。

  「其實,龍駒會生病是我買通大院裡的一個小奴才下藥的,他在月前就罪惡感深重,以回鄉為由,沒在大院工作了。」他蒼白著臉,急急的說出實話。

  「你說什麼」她難以置信的放下拳頭,瞪著他。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藥,會使馬匹虛弱,但不會一命嗚呼。」

  「這應該被原諒嗎?」她用力甩開他。

  他踉蹌一下,好在站穩了,「不應該。」他頭愈垂愈低,羞愧的道:「看著表弟給我的那些銀兩,足夠我優渥的過到下半輩子,我就感到無地自容了,我的表弟是爛好人,明知道我做了傷透你心的壞事,他還對我這麼好。」

  「你!」黎亮亮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好恨他,但祖紹威卻待他那麼寬容。

  張宇臣愧疚完,又想到他來這裡的目的,他猛地抬頭,「有件事很嚴重,你一定得知道……」

  他將徐士文酒後吐的真言迅速的說給她聽。

  她抿唇瞪他,喃喃低語,「不可能,不可能的!」她連忙轉起身,對門外叫喚,「小雁!小雁!」

  「砰」地一聲,小雁飛快的開門進來,不是她太急,而是少夫人跟害死飛哥的表少爺單獨處在一室,她緊張死了,她可是答應過少爺要好好照顧少夫人的。

  「小雁!」黎亮亮臉色蒼白的抓著她的手,心急如焚的問:「是真的嗎?少爺跟沈雷是到北棘沙漠去了?」

  小雁驚愕,但眼眶隨即一紅,「少夫人怎麼會知道?只有大院的少數總管跟我被交代……」

  她倒抽了一口氣,「為什麼?為什麼不阻止他們」

  她哽咽落淚,「少爺想討你開心,他捨不得你天天難過,徐士文告訴少爺,飛哥來自北棘沙漠中海子湖的碉堡聚落,少爺去詢問許多識馬的人印證這一點,飛哥脖頸的白色馬鬃確實是那裡獨有的。」

  「可是他去那裡會死的,那些識馬人也知道的啊!」

  jian商養成 第二十六章

  「他們勸了,可少爺不聽,少爺本來想自己一個人去,沈雷硬是要陪……」

  「天啊……」她難過的跌坐在椅上。

  北棘沙漠,又被稱為「魔鬼域」,那裡高溫風大,經年累月下來的風蝕讓岩壁成了陡立的殘丘,白日陰森恐怖像座迷城,入夜後就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再加上聲音在其中流竄,就像狗吠狼嚎,相當恐怖,讓人慌亂奔走之餘迷失方向,最後沒了食物及水,慘死其中。

  就算幸運穿過沙漠,要到西部邊緣的海子湖也還有一段距離,「海子」指的是鹹水,不能飲用的,屆時,能否有飲用水可撐到那裡,還是個問題。

  而碉堡聚落,根本是個封閉型的隱居處,要進入還得經過流動的沙丘,一個走錯,人跟馬都會被流沙吞沒。

  多年前,幾名隱居聚落的武功高手為了尋恩人之子,花了近月余時間,才騎馬越過沙漠,在尋到恩人之子後,就在一處桃花源定居,他們所騎的幾匹馬生下犢馬,其中一匹就是飛哥,而教她武功的老婆婆就是那群武功高手之一,因一些摩擦與好友們離居,帶著飛哥來到晶山鎮,見她喜歡,才轉送給她。

  其實在那處桃花源就有許多像飛哥一樣的馬匹,只是這些事外人並不知。

  她沒想到祖紹威會去做那麼危險的事,雙手摀著臉,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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