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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從沒有說過今夜這樣多的話,而蘇瓷卻仍舊沉默著。

  霍放拳頭握了放,放了握,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手:“蘇瓷,你別原諒我,我也不奢求你還繼續留在我身邊。但這裡太陌生,你不要生氣離開,該走的人是我。”

  他深深望她一眼又一眼,饒是再艱難再不捨得,他還是逼迫自己走出了房間。

  當門被闔上,蘇瓷百感交集的跌坐在地。

  她終於放聲大哭,仿佛要將兩輩子的委屈都哭盡。

  零點時分,鐘聲大響,遠處有簇簇煙火升空,樂園高歌迎接新年。

  霍放站在房間門外,想摸一支煙來抽,最後卻只摸出一顆包裝紙花里胡哨的草莓軟糖。

  新年來臨時,他的夢還是醒了。

  上輩子他對她那樣壞,他想,這可能是他應得的報應。

  *

  這晚,蘇瓷又徹夜失眠。

  她看著房間裡的一切,像陷入了夢裡。

  什麼都變得虛幻,她感覺自己不知還能去相信誰。

  整整三天,蘇瓷都沒再出過房門。

  直到該離開上海回學校那天,她才如夢初醒般,將自己收拾妥往機場出發。

  進入酒店電梯之前,她在轉角的垃圾桶上,看見了一張粉紅糖衣。

  蘇瓷腳步只停頓一瞬,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這座樂園。

  霍放總是信守承諾,他說要離開,就真的再沒出現在蘇瓷周圍。

  他們先前訂的同一班飛機,而她直到飛機落地,也沒再見到霍放。

  回到學校後,蘇瓷再沒哭過,她將生活拉回了正軌。

  寫作業,溫習功課,畫稿賺生活費。

  一直到開學,霍放都再沒找過她,這個人仿佛憑空消失了般。

  這分明是蘇瓷重生後,最想要的生活:遠離蘇家人,遠離霍放,擁抱獨屬於自己的生活。

  可當她解到某道數學集合題,念到某個單詞,畫到某處眉眼,她的腦海中卻總克制不住地浮現出那個少年的身影。

  她開始想,他給的那些痛是真的,但他給的那些愛呢?

  會不會也是真的?

  或許連蘇瓷自己都不知道,她心中有些暗暗期盼開學。

  好不容易熬到那天,蘇瓷卻還是沒能見到霍放。

  之後,她從白莎莎那聽說了一個消息——

  霍放抱病休學了。

  彼時,蘇瓷正在解一道雙曲線題目,手一偏在書上畫出好長一道痕跡。

  白莎莎終於發現了不對勁,悄悄問她:“赤赤,你是不是、是不是和放哥吵架了啊?”

  蘇瓷側頭,望了望窗外冷白刺目的陽光,旋即垂目輕輕說了句:“不是,我們分手了。”

  “啊?怎麼會!”白莎莎懵了。

  她想說,放哥看你那眼神,恨不得將你吃了,怎麼會分手呢?!

  她想問是不是蘇瓷甩了霍放,可當她撞見蘇瓷愁雲不散的眉眼,卻又生生忍住。

  白莎莎幾乎見過蘇瓷所有的情緒,當初被蘇西害成那樣,她眉宇之中都不曾出現過這樣的愁緒。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蘇瓷真正傷心的模樣,面上不悲不喜的,仿佛對什麼都失去了興趣。

  白莎莎不知道該怎樣安慰她,只能握住她的手說:“赤赤,沒關係的,拜拜就拜拜下一個更乖!再說了,一切還有我呢。”

  蘇瓷只是一笑,又不說話了。

  後來半個學期過去,霍放都真沒再出現在她眼前過。

  學校里又開始出現些風言風語,蘇瓷不用去看,也知道那些人會怎樣酸她。

  她調整了泰半個學期,不想去管那些,準備要展開自己全新的人生。

  蘇瓷在藝體專業來學校宣傳時,向學校申請了成為繪畫藝體生,這意味著她高考打算考藝校。

  一石激起千層浪,登時整個才藝班的老師都將她約去談話了,因為她這次期末考,已經進入了班裡前五名,年級百名內。

  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蘇瓷的潛力很大,考個好的重點大學不成問題。

  所有人都覺得她走藝體這條路,太可惜了。

  “蘇瓷啊,你喜歡繪畫是好事,但做興趣不是更好嗎?”

  “李老師說得對,通常人們都是干一行恨一行,將來你若真學了繪畫專業,反而容易消磨熱情。”

  “你成績這樣好,就算不學理科,將來念金融經濟相關也很不錯的。”

  “而且,你家裡也有產業,自己懂得多一年,未來才會更容易。”

  ……

  老師們苦口婆心,唯恐她一時腦熱行差踏錯,將未來的路走偏。

  蘇瓷的決定當然不會被別人左右,連蘇家的人她都當斷則斷,又怎麼會輕易被老師們勸動。

  她謝過了老師們的勸解,堅定地報了繪畫藝體。

  期末一過,夏天就來了。

  蘇瓷他們正式進入高三,這個暑假,准高三的他們要補習一個月。

  但像蘇瓷這樣的藝體生卻不必,他們將前往全國各地進行藝體集訓,蘇瓷要去的是北京。

  也是這個夏天,蘇尋特意過來告訴她,蘇西的精神恢復,也要前往北京集訓,她學播音編導。

  同時,母親楊婉晴的病情反覆,蘇尋將陪同母親一起去北京找專家診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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