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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倒是理查的貼身衛士盧瑟很不快地瞪了理查一眼。

  自從理查從東方那裡學成歸來,自己這個護衛就成擺設了。

  眼前打得雖熱鬧,其實只要理查出手,立刻就能解決問題。

  理查倒是沒事人般沖他笑笑,大家這麼熱情地出來表現,他何必跟下頭人搶功勞呢。

  盧瑟臭著臉不說話。

  心理實在沒法平衡啊,世上還有比這更沒天理的事嗎?

  他天姿出眾,勤力練習,三十來歲成為九級騎士,已是經算是出類拔萃了。

  多少人一輩子勤修苦練,到了皓髮蒼顏,也不過就是七八級而已。

  就理查這個不肯吃苦受罪的傢伙,只跟東方學了三年啊,揮揮手,欺負九級強者,就象吹口氣那麼簡單了。

  實在太打擊人了。

  理查呵呵直樂。

  自從他變強以來,盧瑟就極少給他好臉色口唉,盧瑟光看到他一

  步登天的力量,卻不知道,他多少回險死還生的經歷,更沒嘗試過,百脈俱焚,經脈逆流的苦痛。

  所有的收穫,都是需要足夠的付出的。

  那三年中,他吃的苦,現在想想,都覺得自己能撐過來,真是奇蹟。

  而且,東方那是邪功,修煉之法劍走偏鋒,很多缺陷,不練不知道。

  理查其實是給東方當了第一個實驗品。現在雖然功夫練成了,但身體並不象最初想像的那樣,完全好起來。

  他依舊病弱,平時怕冷又怕熱,雖然大病不犯,但總有許多小病纏身,但奇妙的是,那麼多病痛,卻依然阻不住,強大的力量,在體內,越來越精純,越來越浩蕩。

  力量達到了足夠的境界,形諸於外,便無形中,仿佛有了傳說中的王者之氣,威懾世人,倒是足夠了。

  盧瑟這個當護衛的,心理失落,看著他不痛快,其實理查也不滿意啊。那些小病小災小麻煩,也是挺磨人的,不過,和東方相比,他還算幸運了,東方的情況,沒準比他還不如呢……

  心裡這麼念想著,眼前的混戰已經結束了。

  刺客全身軟棉棉地被拖了下去,不過可以確定,絕對是活口。

  受傷的護衛們轉眼退下,僕人平靜地依次上前,扶起翻倒的桌椅,整理破碎的杯盤,清水倒過,地上的血跡轉眼擦乾。

  轉瞬間,曾經的生死搏殺,血肉苦鬥,就連半點痕跡也找不到了。

  這裡依然是光彩輝煌的歡樂地,歌舞場。

  理查揮手止住急切地想解釋的帶來飛焰歌舞團的那位奧撒蘭大公,含笑看著怔怔發呆的歌舞團員們。

  “不關你們的事,我知道這個刺客是三個月前加入你們團的。我也知道,這次來臨海城表演,也是他的主意。這是他們掌握我行蹤後的故意謀戈,你們只是被利用了。”

  貴族們沉默了一會兒,紛紛對理查表示衷心的敬佩。

  原來一切,早就在這位王子掌握之中,原來,這位病弱的王子,實力已經如此恐怖,自今夜之後,只怕是再沒什麼人,敢於打他的主意了。

  大家心裡一片冰涼,身上冷汗連連,嘴裡還得一再表示他們的驚詫佩服。

  理查只是微笑,對著飛焰歌舞團一干人笑道:“別怕,我還能信不過你們嗎?接著跳吧。別讓那傢伙敗壞了大家的興致。”

  歌舞團眾人還在怔怔呆立,四下里音樂重起,他們才如夢初醒,重又旋舞開來,只是姿式僵硬.動作遲滯,再沒有剛才的行雲流水般的自然了。

  理查嘆息了一聲,雖然都跟東方有些關係,但這些歌舞團員.和他們這些經歷了許多戰鬥死亡殺戮災難的人,畢竟不同。忽遇這樣的大變,還是自己團里的人行刺,要馬上恢復確實很難。

  其實,本來他也不想把他們牽連進來。

  史坦大公一直難忘殺女之仇,又因為維克多的劍聖地位震懾天下,史坦大公要敢正面對抗,手下的人,就得一轟而散。

  這此年來,百般謀算無果,最終還是派出死士刺殺。

  而這些仇人中,也只有自己這個看似病弱的王子容易殺。他已經拼了

  ##只想不顧後果出一口惡氣,報一番深仇。讓那個害自己失去女兒的國王,也從此失去兒子。

  他哪裡知道,自己早就張網以待,得了這個活口,還有其他的若干證據,要把史坦大公最後的勢力,一掃而空,把封地併入王家,就理所當然了。

  雖然有維克多的支持,別說是一個小小貴族,就是國王,他也不在乎,但總要出師有名,別讓其他的貴族生起唇亡齒寒之感才好。

  這次必須讓這刺客順利出手行林,就只能讓歌舞團的人上船,更何況這次出海,也是為了……

  簫聲忽至,渺然不知何所起。

  濤起濤滅,cháo漲cháo落,明月無聲,大海無垠。

  天地自然,皆在簫聲之中,萬物輪轉,都在簫韻之內。

  琴止樂歇,最出色的樂師們渾忘了音律,忘了技巧,停止了演奏,只是出神地聆聽著。

  歌者舞者,俱是一震,然而,下一刻,歌聲便飛揚不絕,倩影旋舞不止,劍光兔起鶻落,飛揚閃掠。

  那簫聲,刻進了心,刻進了魂,數年來,無數次夢中迴繞,動魄驚心。

  簫聲即起,什麼大驚嚇,大驚恐,什麼心慌意亂,行止無措.都已忘懷了。

  有簫聲的時候,便是天塌下來,他們也有了主心骨。

  有簫聲響起,便是山崩於前,海覆於下,他們也只想先跳完這一

  舞,先歌完這一曲,讓那人知道,他教的,他們從未忘不,他授的,他們一直都苦練不綴。

  然而,人世間,最美麗的舞姿,最飛揚的劍影,居然沒有什麼人觀看。

  滿座的客人,四下的僕役,竟是全忘了禮貌,全忘了儀態,呼啦啦全涌了出去。就連歌舞團中的後進成員,也忘了自己的職責,手忙腳亂地往外跑去。

  這樣的簫聲,天下間只有一人能吹起。

  他是傳說,他是神話,他是所有人,夢裡魂里的絕世傳奇。

  人們衝出去,忘了對天下最有權勢的王子禮貌地交待一句,顧不得多看一眼,這世間最奪目的舞蹈。

  他們衝出去,沿著船舷,頂著海上的寒風和巨浪,四下張望,極目遠眺。

  遠處,有人踏波凌海,月下撫簫。

  漫漫海風中,那人廣袍寬袖,悠悠遊游,就算是最美最深的夢中,也不曾有這樣如詩如畫的海天明月,孤影絕世。

  高而遠的明月,在他身前,無限遠處,形成巨大的剪影,銀色的月華,照得海面上,一片閃爍光輝。

  沒有看到他舉步行走,仿佛是海波托著他,在月光里,漸漸遠去。

  人們睜大了眼,伸長了脖子,極力地望著,望著,就在幾乎絕望之時,才見那人遙遙回首,向這邊望了一眼。

  簫聲在這時,微微一變,浩浩海風中,竟有了溫暖之意。隔得那麼遠,容顏已不可見,但每個人都覺得,那目光猶若實質,直刺心肺,竟是一生都難忘懷。

  樓船里,歌已止,舞已盡,然而,那幾個男男女女,卻只是靜靜地站著,聽著,感覺著那簫音中,微微的溫柔,些許的撫慰,不知不覺,淚落如雨,然而,除了後來加入歌舞團的幾個人,忙不迭地在第一時間奔出,其他人,卻還只是靜靜地站著,始終沒有出艙。

  艙外忽有驚呼聲此起彼伏,人們看到,那飄然凌波的東方,徐徐升高,原來,身上竟有一隻巨魚托著他,怪不得他能踏水撫簫。

  那巨魚一點點在水中探出上半身,才半個身子,就比這三層樓船還要大。

  千萬風波,在巨魚身旁平息而定,仿佛海中的神明,隨意地御使著波濤。

  那巨大的身子,如洪荒神話中的怪獸,穿越了千萬年的時光.帶著那種無以倫比的浩大雄偉,出現在世人眼中。

  無數聲地驚呼里,理查已登上三層樓船之巔,連最與他親近的盧瑟都沒有跟上來,只由他一個人,站在樓船最高處,遙望著遠處,巨大明耳下的人影。

  那麼大的明月,那麼大的冰鱺,小小的一人的身影,應該微不足道。

  然而,他站在冰鱺身上,就是神明策著巨大的坐騎,任何壯偉宏大的存在,都不能讓人忽略他的光芒。

  “至於出場得這麼驚心動魄嗎?我一直以為,只有前任教皇才喜歡這種排場。”理查喃喃地念叨著。

  “能現身就不錯了,這還是看在飛焰歌舞團的面子上,要是光你一

  個人,他才懶得出來呢。”帶點淡淡笑意的聲音回應著他。

  理查瞄了一眼,那毫無徵兆,忽然出現在身邊的人:“維克多,我親愛的叔叔,你們的深海探險如何了?”

  直接從大海深處,一躍而上三層樓船之頂,卻不驚動任何人的劍

  神,神情鬱郁:“沒什麼好東西,那個海底遺蹟,早讓蘭蒂絲搜刮光了,當年的深海變形巨鯨,也給轟得只剩四五截的殘屍了,一點意思也沒有。幸好這次主要是來看冰鱺,順帶著探探遺蹟,才不至於太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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