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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什麼呢?快說啦,別賣關子!”

  “DNA驗出來了,膚屑不是他的!我們找不到證據可以逼供!”趙斐楠頹喪地說。

  “唉,究竟是那裡出錯呢?”老林茫然地自言自語。

  趙斐楠扼要地說明偵訊的過程,然後說。“我去忙了,如果你想到什麼,就立刻打電話給我,千萬別又忘記了。”

  老林倦累地收起手機,失神似的望著明亮的空間,惶然的目光飄了下來,掠過身邊的楊亞藝、羅晶和邵琴。

  因為這樁烏龍綁架案,剛好給了公司藉口將楊亞藝資遣。原本公司是要開除,在經理的爭取下才變成資遣,讓他拿到三個月的資遣費,又可以申請失業補助金。那位經理對楊亞藝來說,可算是貴人了。本來羅晶也要面對開除的命運,但是有幾個記者親身當過肉票呢?所以主任把公文按捺下來,等她寫完烏龍綁架記的特稿之後再做打算。

  今晚是邵琴為了感謝老林相信羅晶的話,更把訊息傳給警方,讓楊亞藝得以洗刷冤枉,才特地邀請老林吃晚餐。楊亞藝和羅晶是當事人,當然不能缺席。

  楊亞藝那晚脫困之後,就跟刑警借了手機,打電話回家報平安,接著就撥給邵琴,這是羅晶暗中告訴她的。這意味著什麼,盡在不言中,因此邵琴儼然像個女主人,替楊亞藝答謝老林。而楊亞藝仍然陶醉在自由的氛圍里,沒有發現角色巧妙的轉變。

  楊亞藝見到老林陰沉著臉,不禁問。“怎麼了?”

  “鍾文慶可能不是住在他對面的人殺害的。”他支支吾吾地說。“所以你仍然涉有重嫌。”

  “怎麼會這樣呢?”羅晶焦急地抓住楊亞藝的手。

  這句話應該是邵琴先講的,楊亞藝的手更應該是她握的,然而兩者都被羅晶搶先了,她不由地萌生落寞與嫉妒。她無法了解她們共同經歷了生死,也自然地產生革命情誼,才會有這種不自覺的親密舉動,非關愛情。

  “我還以為終於洗刷冤枉了,就算被資遣也值得。但是到最後……還是一場空!楊亞藝頹喪地垂下頭。

  “如果老胡在的話,肯定會幫我們想出一堆理論。”羅晶說。

  “他現在不知道怎樣了?前有債主,後有警察,日子難過呀!楊亞藝感嘆地說。

  “你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先擔心自己吧。”邵琴一手擱在他的肩膀,安慰著。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呢?好歹他也對我們很好,教了我們許多東西。”楊亞藝蹙起眉頭說。

  邵琴的臉色鐵青,用力揉搓著手指,心想著我在你的心裡難道就比不上綁匪嗎?

  她根本不曉得‘斯德哥爾摩症候群’,楊亞藝在潛意識裡早就對胡麟鍾產生戰友的感情,就跟他和羅晶那種難以解釋的情誼一樣。另一方面,當下吃醋的她也無法體會到楊亞藝更是再度接納她、把她當做親人,才會用指責的口吻說。

  老林發現氣氛不對,於是對羅晶說。“你說的那個老胡,就是‘看管’你們的那位嗎?”

  “對了,他的理論一堆,特別喜歡嘮叨,就算理論有理,在疲勞轟炸下誰也聽不進去。”然後羅晶開始講訴胡麟鐘的長篇大論,不時模仿他說教的表情---恨鐵不成鋼,逗得他們仨咯咯笑著。邵琴這才稍微了解胡麟鍾這個人,並不像她所知的綁匪那般兇惡,但是心中的疙瘩仍然無法抹去。

  羅晶繼續說道。“我們的眼睛呀,最不能相信了,因為我們經常被眼睛所蒙蔽。所以第一眼印象,常常變成最恐怖的印象,因為事實往往並非我們當初想像的那樣。還有,我們經常在不自覺中盲從,就是輕易相信名人的話,卻對小人物視而不見,即使兩者所說的類似,這就是盲從了。

  “最重要的,凡事要舉一反三,不要把視野弄窄了。如果起初認為怎樣,就一直抱持著,這樣很容易產生致命的盲點。有很多盲點就是因為我們直覺性的忽略才製造出來的。所以我剛才說到眼睛的看,也可以衍生為聽、聞……”

  羅晶在講什麼,老林已經沒有聽進去,而是沉思於縹緲陰魆的空間,乍看還清,伸手一觸,卻杳如黃鶴。

  “老林,你怎麼了?”羅晶輕碰了他一下,歪著頭凝看他。

  老林像觸電般全身一顫,才回過神來,發現他們仨都盯著他瞧。“不好意思,剛才分心了,沒有好好聽你演講。”

  “你是不是想到什麼了?”羅晶問。

  “自從查訪那棟公寓的住戶之後,我總覺得有點疙瘩。剛剛聽你講那些,我才發現應該有遺漏了些什麼,當時才會有那種感覺。”

  “這個我們就不能幫你了,因為我們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嘻嘻……”羅晶邊笑,邊撥弄著頭髮,然後抓起一綹髮絲,心疼地說。“被困了那麼多天,都不能好好洗頭,頭髮都分岔了。”

  “才幾天而已,那有可能這麼嚴重呢?”邵琴托起她的秀髮,故意說道。“你的發質比我還好了,還嫌東嫌西的,真的是人在福中不知福。”

  “你又再發呆什麼呢?你還好吧!楊亞藝關切地說。

  “羅晶,拔一根頭髮給我好嗎?”老林突然冒出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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